宋傾城靠在座椅上假寐:「勾引未遂,還被識破,能不怪麼。」
「什麼意思?」沈徹扭頭看她,目光很詫異。
「就表面的意思唄。」宋傾城睜了眼,抬手撥弄着掛在車前的中國結,隨口答道。
「他知道了?那他有沒有——」
宋傾城明白沈徹指什麼,回的不經心:「他不願意。」
「哦,他不願意,你還上趕着。」
「可惜上趕着的不是買賣。」宋傾城幽幽地嘀咕了一句,用手托着腮幫子,指尖輕輕敲了下臉頰,看着沈徹問:「你還認不認識南城其它黃金單身漢?」
「……」沈徹沒好氣地瞪她。
宋傾城卻不以為然,淡淡的開口:「總不能把所有雞蛋都放進一個籃子裏,我這叫規避風險。」
沈徹拿話嗆她:「那你可得小心了,省得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宋傾城聽了,只是抿唇淺笑。
……
沈徹沒送宋傾城回陸家,而是去了她租住的小區。
放好東西,兩人找地方吃午飯。
下午,沈徹開車陪傾城去醫院探望外婆。
老人家認得這個大小伙,招呼沈徹坐下後,又是讓宋傾城削梨子又是泡茶。
沈徹去洗手間的時候,外婆拉着宋傾城殷切道:「小沈這孩子,長相秀氣,人品也好,你要好好把握知道麼?」
宋傾城覺得頭大:「外婆,你想哪兒去了。」
老人家嘆息:「外婆年紀大了,現在唯一記掛的就是你的事,等你什麼時候把外孫女婿給我帶過來,我恐怕還能高興得多吃兩碗飯。」
「我現在還讀書呢,」宋傾城柔聲哄着老人家:「如果我處對象,肯定帶他第一個來看您。」
外婆笑着,欣慰的點點頭。
宋傾城拿過熱水瓶:「我先去打壺水。」
從病房出來,宋傾城虛掩上門,長長的吁出一口氣,然後走去拐角處的開水房,發現電動開水器壞了,她走旁邊的安全通道去了五樓。
宋傾城打完水,準備乘電梯回樓上,卻先在護士台附近看見了老熟人。
顧衡陽正小心翼翼扶着一個面容婉秀的女孩,女孩的臉色有些蒼白,眉眼間卻難掩喜氣,剛才在電梯裏,宋傾城有注意那張住院部各樓層分佈說明圖,5f,是婦產科跟兒科。
像是某種感應,顧衡陽忽然抬頭,他的神情瞬間一怔,腳步跟着有所停滯。
「怎麼啦?」汪茗秀仰頭問未婚夫。
然後順着顧衡陽的視線看過來,看到宋傾城的剎那,汪茗秀唇邊的笑紋淡下去,甚至連眼神也隱隱有了敵意。
宋傾城把她的變化看在眼裏,卻還是微笑打招呼:「陪你女朋友來醫院?」
「……對。」顧衡陽說着,將汪茗秀介紹給了宋傾城。
這時,顧清薇的聲音由遠及近:「哥,藥我都取來了,你記得每日三餐提醒嫂子吃,醫生剛才也說了,這胎不太穩,得——」
看見宋傾城時,顧清薇瞬間止了聲。
見此情景,宋傾城沒再留下來惹人嫌,淺淺一笑:「不打擾你們了,有時間改天再約。」
說完,她徑直走向電梯門口。
電梯剛好停在五樓。
宋傾城進電梯,按下關門的按鈕,只是電梯門關上之前,被一隻纖細的手擋住,宋傾城抬眸,看到了電梯外一臉慍色的顧清薇,顧清薇見宋傾城的神情不咸不淡,忿然道:「我警告你,別以為耍些心機就能跟我哥舊情復燃,我嫂子現在懷孕了,要是她有什麼意外,我不會放過你的!」
宋傾城目光平靜地望着她:「講完了?」
「……」顧清薇怔了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宋傾城用下巴指了指電梯門,又說了一遍:「講完了,就把手拿開。」
……
回到病房,沈徹正陪着外婆聊天。
宋傾城走進去,把熱水瓶輕輕地放在床頭櫃邊。
「怎麼去這麼久?」沈徹扭過頭來問。
宋傾城回道:「這層的開水器壞掉還沒修好,只能去樓下打水。」
至於遇到顧家人的事,她沒有提。
沈徹晚上還得上班,在醫院待到四點半就要離開,外婆心想着撮合兩孩子,一個勁催宋傾城也可以走了,到最後,宋傾城只好和沈徹一塊離開醫院。
芳園小區跟她住的地方是截然相反的方向,宋傾城沒再讓沈徹送,投了兩塊錢硬幣坐上公交車。
回到住處,宋傾城在樓下買了份外賣當晚飯。
從包里拿零錢時,卻摸出那張現金支票,她看着上面郁庭川的簽字,字體略顯潦草,是很正規的商務化簽名,在夕陽的映照下,每筆每畫都好像有股震懾人的氣場。
想親就親,親過卻賴賬,嫖客穿上褲子還知道給嫖資……
宋傾城越發覺得,自己當初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
第二天,宋傾城去了皇庭面試,為防止領班認出自己,她特意剪了個及肩的髮型,因為有玲姐的推薦,宋傾城得到這份工作的過程很順利,加上她外形本就出眾,最終確定三天後過來上班。
晚上,郁菁發來微信語音:「管弦樂喜不喜歡?我這有兩張票,後天晚上的。」
宋傾城剛洗完澡,用毛巾擦着濕發:「以前沒聽過。」
「我也沒聽過,就當是去開開眼界。哦,對了,到時候顧嘉芝會在樂團里拉大提琴。」宋傾城擦頭髮的動作一頓,又聽到郁菁的聲音傳來:「不出意外,我二叔應該也會去。」
宋傾城握着手機,思索十幾秒後才開口:「後天晚上什麼時候?」
……
兩天後的下午,宋傾城回了一趟陸家。
陸錫山夫婦剛巧歇息在家,葛文娟瞧見進門的宋傾城,對沙發上的丈夫冷冷一笑:「你這個乖侄女總算還記得回來,看她這副優哉游哉的樣子,肯定抱到了要不得的大腿,你還不過去問問,省得人家到時候變成金鳳凰,忘了你這個半路叔叔的恩情。」
陸錫山的臉色略顯難看,不想跟妻子爭執,看向宋傾城的時候有些欲言又止。
宋傾城兀自上樓,在房間裏找到了要拿的衣服,一轉身就發現陸錫山也上來了,不等陸錫山開口,她先拿起連衣裙在身上比了比:「叔叔,我要去聽管弦樂團的演奏,你幫我看看,這條裙子合不合適?」
「管弦樂團?」陸錫山問了一句。
宋傾城莞爾一笑:「就在南城歌劇院,今晚上七點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