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疏墨像是想到了什麼很有趣的事情,露出一抹笑容看相許慎:「我和許慎,應該算是一見如故吧,哦?」
許慎從還在幼兒園的時候,身邊就不乏喜歡他的小姑娘,到了他從萌萌正太長成挺拔俊秀的少年以後,圍繞在他身邊的女性生物便更多了,他只是下課途中去一趟廁所,也能招來無數學妹學姐的圍觀。
即便許慎從不給予任何人期望,但白衣少年冷淡矜貴的神色也能引起一片讚嘆。
更何況圈子裏也有不少喜歡他的女孩子,總是找着機會在各種場合對他死纏爛打,這讓許慎很煩惱,他從來沒有打算將自己的人生規劃裏面過早加入戀愛這一環,女性對他的吸引力僅限於生物學以及醫學上的典籍註解而已。
而和許慎有同樣煩惱的人還有曾疏墨。
她因為父母在國外工作的原因,小時候是養在江南外公外婆家的,那裏的山水養人,曾疏墨年紀尚小就已然是美人胚子。
上了高中遷回京城,曾疏墨搬進了許慎家所在大院,也與他在同一所高中。
男孩子的青春期悸動總是來的異常炙熱,不管是這些長在大院的,還是學校里那些荷爾蒙正盛的男孩子,對於曾疏墨這麼個美的與眾不同,站在許多還不知道打扮自己為何物的女生中間,脖頸細長像白天鵝的女生,他們都非常大膽的發出喜歡訊號。
然而曾疏墨從小就確立了自己的人生志向,長大一點要像她的父母,爺爺奶奶一樣的外交家。
為什麼要跟這些小孩子玩那些懵懵懂懂的遊戲?
曾疏墨也很煩惱。
而當某天傍晚,許慎在醫院裏熟悉他未來的工作環境後,還帶着點冰冷消毒水的味道,朝許家的小紅樓走去。曾疏墨從白色洋樓里出來,準備去接自己的弟弟,曾昀比她小十多歲,這時候還在幼兒園裏摸爬滾打。
他們在擦肩而過的瞬間,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堅定。
他們是同一類人,目標明確,大步向前。
兩個人不約而同調查起對方身份,當天晚上便互通電話。
曾疏墨說:「我們假裝情侶吧,這樣就不會有其他人來打擾我們。」
許慎難得勾起嘴角笑了笑:「合作愉快。」
他們都知道,只有對方才能夠讓那些所有愛慕者不敢再靠近,畢竟在外人眼裏,他們大概就是最天造地設的一對。
然而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當他們看着對方的時候,什麼都沒看見。
曾疏墨發出一聲爽朗的笑:「然後在我出國的時候中止了合作,這麼多年應該都沒有聯繫過,對吧?」
許慎不置可否,然後揉了揉君禕的頭髮,再給她足夠的時間去消化。
至於在旁人眼裏,他們的恩愛都不過是定期演出來的而已,實際上如果有人再仔細去回想當年,會驚訝的想起來,所謂最佳情侶不過是偶爾一起出現在學校食堂,學校圖書館這幾個地方,卻都給所有人造成錯覺,以為他們心底的男神女神,都愛上了對方。
高中畢業,曾疏墨出國留學,一走這麼多年,許慎身邊沒再有伴侶,那些人便理所當然的認為,是他還惦記着自己的初戀,忘不掉她。
他樂得讓人誤會,反正給他帶來了很多清靜。
君禕確實有種暈暈乎乎的感覺,不敢確定自己聽到的話是不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
「所以說……你們只是相對意義上的利用了對方為自己做掩護?」
君禕眼睛微微睜大,聲線也不那麼篤定。
「是這樣子的,其實呢……。」曾疏墨還要說什麼,但被許慎打斷。
「其實我們根本就不熟。」許慎冷靜道。
曾疏墨故意聳聳肩:「許慎替我說出來了,我們其實根本不熟。」
他們當年就好像在維護一個既定行程似的,規定時間一起出現在規定地方,實際上,他們只有彼此的電話號碼,其餘什麼都沒有了。
甚至於他們就一起住在這個大院裏,也從來沒有私下裏約過對方。
君禕長長的舒了口氣,心裏面一直以來的大石頭也終於落了地。
實際上她不會奢求許慎在她之前,會不會和誰有過一段美好的感情,因為許慎也值得擁有任何東西。
不過是君禕內心一點嫉妒和佔有情緒作祟,她希望如今的許慎心裏只有自己,不會再記着那個心中的白月光了。
而真實的情況讓她內心湧起巨大驚喜,很意外,但很喜悅。
君禕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句話,春光易虛度,不如早早相逢,她如果可以更早的遇到許慎,說不定人生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但現在這樣其實也足夠了,在她心裏面裝着許慎的時候,並未奢求許慎也給予她同等的回應,可就好像今天這枚戒指一樣,許慎卻給了她更多。
許慎扳過君禕的臉,認認真真看着她:「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從頭到尾,都只有你一個,沒有什麼初戀,也沒有什麼情人,只有你。」
君禕羞的臉頰通紅,又想起曾疏墨這時候還在旁邊,正色道:「行吧,這個話題就此議過了。」
「哎,你們這樣的情侶總是無時無刻不秀恩愛啊。」曾疏墨眨了一邊眼睛,五官顯得靈動許多。
君禕剛想說話,房子裏忽然發生了一陣喧囂。
然後有道尖銳的聲音在質問:「既然你不是程總的女伴,那你是誰邀請來的?」
君禕心裏響起咯噔一聲,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渝悅難道被發現了?!
渝悅確實被發現了,她從跟着許慎進到曾家以後,便開始挑選人物伺機而動,選擇了自己認為有利的人物攀談,雖然她很久沒有出現在公眾面前,其他人也不一定還記得她這個曾經的渝家繼承人。
在商場或者其他那些名利場上,一個人太久沒有出現是很容易被忘記的,渝悅知道自己的時間大部分花在鄒城身上,甚至跟着鄒城去拓寬他的公司和產業,用自己在渝家所學到的經驗去幫助一個外人。
現在倒是明白自己以前有多傻了,所以渝悅才要力挽狂瀾。
渝悅那般氣場強勢的模樣走進那些不同的圈子裏,然後拿出渝家繼承人的姿態,並且在對方疑惑自己身份的時候,將自己父親和舅舅抬了出來做擋箭牌。
倒是有不少人現在對她那個舅舅的印象更為深刻:「哦,程總的外甥女?」
「以前好像聽過,但是最近很久沒見過人。」
「程總的外甥女也是和程總一樣能幹啊,未來必定大有所為……。」
雖說渝悅都知道,這些人不過是看在自己父親和舅舅的身份,才給了自己面子攀談,不過渝悅無所謂,她只是要讓他們認識她就夠了。
讓今天到場的大多數權貴們都清楚,渝家那個繼承人啊,她又出現了。
渝悅知道自己父親想要將公司大權放下,和自己母親雙宿雙飛去了,所以如今程福生這個舅舅反而負責了渝氏集團的大部分生意,從這些人今天的表現,渝悅就能夠看出來。
看來舅舅的野心蠻大的嘛。
渝悅同他們表面和諧熱烈的寒暄着,其實心裏面是一片又一片的寒冰。
「王董,聽說您前段時間在收藏茶具?我那兒剛巧有一套名家親手製作的紫砂壺,您見了一定喜歡。」說着,渝悅拿出手機給那位老總看一眼照片。
對方眼睛立即亮了起來:「嚯!這不是蔣太的作品?」
「不愧是王董,眼光真夠毒辣,一眼就瞧出來了……。」
王董笑的很是開心,對渝悅的印象也變得深刻起來。
「齊先生?我前段日子去歐洲,剛巧去了您的畫展,今日終於見到您本尊了。」
「哦?你還知道我開的畫展?」留着山羊鬍的男人是商界著名的人物,不過很少有人知道他平日最愛的就是油畫,還開了個人畫展,只是知道的人並不多,除了少部分業內人士。
「是,碰巧有朋友推薦,我很喜歡您的那副《酒》……。」
齊先生眼睛亮起:「你竟然喜歡那副?前幾日我聽說被人拍下了,還在想,什麼人喜歡我喝醉時候畫的作品……。不過我自己卻是喜歡的緊。」
渝悅淡淡一笑:「齊先生,我當時很喜歡,回來許久也始終惦念,所以托人幫我拍下了,準備放在家中珍藏。」
齊先生頓時有種找到知音的感覺……。
渝悅幾乎是將這裏當成了自己的主場,她在來之前早就對症下藥過,保證能夠讓她接觸過的所有人都會對她印象深刻,不論是否能夠就此攀上關係,或者以後合作上能夠有益處,至少她想要的目的是達到了。
直到渝悅的舅舅程福生,帶着自己的女伴與渝悅正面相迎了。
「悅悅?!你怎麼在這兒?」程福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渝悅,所以很是詫異。
渝悅的眼神從程福生身上轉到他旁邊的女伴,年輕的女人,渝悅不記得在哪裏見過對方。
但不是程福生那個結婚才幾年的妻子就是了。
程福生不過四十,模樣倒也不差,如今沒有同齡人的頹喪樣子,看起來也是意氣風發,他也是在進入渝氏企業工作以後,才有了豐厚家產,不過娶的是某個家境普通的女人。
可是這才幾年啊?就帶着自己私底下養的小情兒出來見人了?
大概是程福生那位妻子實在分量太輕的緣故,程福生從來不帶她出席這樣的場合,頂多是在公司內部聚會上出現罷了。
心裏面明白,渝悅臉上也起了一點笑意,好似天真的問:「舅舅,您身邊這位是誰啊?」
但程福生並未在意渝悅話里的那絲譏諷,而是關注在渝悅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上面。
渝悅像,她這個舅舅心裏估計正在慌亂,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吧?
他沒有讓自己看到請柬,自己卻出現了,是不是就證明……。自己已經開始懷疑他了呢?
渝悅臉上仍舊是佈滿笑意,等待着程福生的回答。
「這個是我一個朋友。」程福生試圖掩飾。
「哦,那我舅媽呢?您沒有帶她來呀?」
渝悅注意到,自己在提起舅媽的時候,程福生旁邊那個女人眼裏出現了一抹狠厲。
暗裏吹了聲口哨,看來這位也不是個善茬,不知道自己那個家世模樣皆是平平淡淡的舅媽,能不能應付得來?
渝悅倒是突然擔心起來了,雖說她和舅媽的關係也不過是普通而已,節假日裏見一面,寒暄幾句罷了。
可她也是剛被劈腿的人,現在看見自己舅舅的行為,心裏便是止不住的火氣。
自己還有很多東西作為後盾,那舅媽呢?她在嫁給舅舅的時候,已經希望把自己的後半生都託付個這個男人了,而這個男人在做什麼?帶着妖艷的女人出現在上流社會的世界裏,興許晚上回去,一句加班就敷衍過去了。
這些男人為什麼總是這樣?以為女人就是可以被他們玩弄於鼓掌之間的物品而已,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什麼時候玩膩了想要丟掉,就可以丟掉?
一股又一股的火苗熊熊燃燒,渝悅終於忍受不住自己的怒氣,也忘記了自己今天實際上算是偷偷潛入這裏的偷渡客而已,不能太過高調,再說她的目的基本達成,這下被程福生碰見也就該走了。
「舅舅,舅媽今晚說不定在家裏做了你喜歡的飯菜,你就這麼帶着另外一個女人出來,這算是什麼?」
程福生面有霽色:「悅悅你不要瞎說,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怎麼在這兒?」
旁邊有個人突然說了句:「渝悅小姐難道不是程總的女伴嗎,我還以為程總今天特意帶渝悅小姐來這裏呢。」
渝悅立即知道遭了,可這時候她進退兩難。
尤其那個被渝悅明里暗裏諷刺的程福生女伴,尖聲質問:「既然你不是程總的女伴,那你是誰邀請來的?」
該死的!渝悅在心裏抽了自己一巴掌,怎麼就這麼傻呢?不知道碰見程福生撒個謊就走了?
錯過了最好的逃跑機會,現在就只能等死了。
渝悅閉上眼睛,算了,大不了就前功盡棄加上被人嘲笑一番,她忍着便是了。
曾家主人,曾疏墨的父母也在另外一個廳里得知了這裏的動靜,他們正在與人交談,表示抱歉以後走過來,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程福生的女伴看見主人來了,便得意洋洋的瞥了渝悅一眼,譏笑道:「這位啊,不知道是誰的女伴哦?有沒有人帶她進來的?沒有的話,就是私闖民宅啦,難道是進來偷東西的?還是準備做什麼壞事兒?咱們報警好了,看起來人模人樣的,不知道怎麼是這種貨色。」
渝悅被「貨色」兩個字刺激道,猛的睜眼,眼神里充滿戾氣的盯着對方。
那女人被渝悅的目光嚇了一跳,往程福生那裏依偎一下,嘴上還不依不撓:「看,沒有人回答誒,真的是沒有人帶來的哦,看來真的是個小偷,大家要不要看看自己有沒有什麼東西丟了呀?說不定啊就是她乾的!」
四周有竊竊私語的聲音,渝悅也看見了有人真的在檢查自己隨身攜帶的物品。
渝悅冷冷的勾起唇角,嗯,這個女人煽風點火的本事着實不小。
而且她的這位好舅舅在這個時候,也一點出來幫助她這個外甥女的打算都沒有,可謂是打定了主意要站在一邊看好戲了。
看就看吧,反正她長這麼好看,不看白不看。
渝悅心裏拔涼拔涼的,只能夠假裝樂觀了。
曾疏墨的父親一張國字臉,很有威嚴,厲聲道:「這位女士,請問你有邀請函嗎?或者是哪位賓客的女伴?今日是小女的歸國晚宴,並未邀請閒雜人等。」
曾疏墨的母親聲線很溫柔,但也表達了同樣肆意:「如果你不在我們邀請賓客內的話,我們可能得先將你交給警察了。」
渝悅搖了搖頭,現在這個狀況,她自認栽了,是她自個兒不謹慎,其實也怨不得誰。
君禕撥開人群,準備到渝悅身邊去,卻突然被許慎一把捏住了手腕。
他目光沉靜:「別急。」
君禕掙脫不開許慎的禁錮,只能夠低聲問他:「那渝悅怎麼辦?現在她會被當成是小偷或者罪犯帶走,那是……。」
許慎摸摸君禕的臉,抬了抬下巴:「看。」
一陣輕巧的冰塊觸碰玻璃杯的聲音響起,大家不由往那裏看過去,身着墨色西服的高大男人依靠在吧枱邊上,不緊不慢的端起香檳喝了一口。
然後輕輕放下,他抬起那張精緻漂亮的臉,狹長冰冷的雙眸注視着眾人,衝着曾家兩位主人輕聲開口:「我還說什麼事情打擾了我與你們的談話,不過是這等小事情。」
曾父用平輩人說話的語氣道:「是我們疏忽了,這就處理。」
「有什麼好處理的?」男人邁開修長的雙腿,幾步走到了眾人的包圍圈裏,接着,做出了讓除了許慎以外的所有人驚愕、難以置信、疑惑、各種各樣複雜情緒的舉動。
他不由分說的挑起渝悅纖細的下巴,快速低頭在上面親了一口,聲線低沉魅惑:「寶貝兒,我就是一會兒不見你,你就讓我找不到了。」
周圍一下子陷入了詭異的安靜裏面,大概掉根針在地上也能聽見。
依依不捨的舔了舔渝悅的唇瓣,顧執抬起頭,將她擁進懷裏,目光冷硬的看向程福生與那個滿臉錯愕的女人:「兩位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悅悅是我帶來的人,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顧執話里的傲慢顯而易見,但由他說出來,好像又是理所應當的。
「原來是顧少的人?這就是誤會嘛。」有認識顧執的人,率先開了口打破寂靜。
接連有人幫忙,場合立即從尷尬的狀況里恢復了自然。
曾家兩位主人也笑着說明這只是個誤會而已,還責備起顧執來,怎麼不早一點介紹。
顧執無奈道:「我還沒有來得及介紹,她就從我身邊溜走了,這不才找回來?」
說完,他又捏了捏渝悅的鼻子,親昵道:「你啊,就是不想聽我談那些事兒,嫌煩的話,跟我說一聲就是了,我還能綁着你不成?」
渝悅發出幾聲乾笑,不知道該作何回應。
至於程福生和那個女人,都神色各異,沒再開口。
「你嫌無聊就去找君禕,等會兒離開的時候我叫你,不准溜了聽到沒有?」顧執狀似嚴厲的叮囑了一番,但誰都能看出他眼裏滿滿的寵溺。
渝悅還沒有從巨大的驚愕里清醒過來,呆呆的點頭應了。
然後顧執就重新與曾家兩位主人繼續剛才沒有完成的話題。
君禕瞄了許慎一眼:「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許慎表情不變:「我知道什麼?」
君禕瞪他一眼:「當然是顧執也在啊,不然你覺得我會說什麼?」
許慎輕聲解釋:「剛才碰了一面,沒有說話。」
「那你就知道他會……。」
許慎翹了翹嘴角:「直覺。」
君禕不想搭理他了。
渝悅終於回過神來,腳底像是踩着棉花一樣,雲裏霧裏的走到君禕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瓦特?剛才發生了什麼?」
她這麼一副明艷的模樣配上懵懂的表情,實在不甚和諧。
君禕便說:「要不你再清醒清醒?需要我給你來盆涼水?」
渝悅使勁搖頭,然後眼睛一亮:「有了!」
「什麼有了?」君禕有些想要試試看渝悅額頭的溫度,不是剛才那個事情讓她腦子都刺激糊塗了吧?
渝悅擺擺手,正色道:「沒事兒,嗯,剛才得謝謝顧執替我解圍。」
「然後?」
「沒有了啊。」渝悅理所當然,「還要怎麼樣?」
君禕很想問,你就不想想,顧執剛才為什麼要幫你,以及做了什麼?
她覺得,渝悅這會兒大概還沒有徹底清醒,隨她去吧。
這場晚宴很快到了結束的時候,渝悅沒再看見過程福生,也不知道對方這時候會在想些什麼,但她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離開之前,許慎帶着君禕去向主人道別,曾父曾母看起來還有些頗為遺憾,但也沒多少什麼。
出了門以後,君禕才說:「他們不會也是以為你和曾疏墨會有什麼發展吧?」
「可能是?」
「怪不得他們看你的眼光那麼遺憾,到手的優秀女婿飛了,是挺不舍的。」
許慎在夜風裏攬過君禕的肩膀,故意往她耳朵里吐氣:「優秀女婿變成君家的,你還不滿意?」
「我不知道我父母滿不滿意,你去問他們啊。」君禕耳畔一熱。
許慎失笑:「我想應該是滿意的,不然怎麼什麼話都不說就把你交給我了?」
「他們那是……。算了。」君禕不想說話壞氣氛,雖然吧,事實也是這樣,他們兩個人的確是利益作祟,不管那個能夠幫助君家的人是誰,他們興許都會勸君禕嫁過去。
許慎很敏銳的知道君禕沒有說出來的話是這樣,但也沒有多言,只是將她摟的緊了一些。
回到公寓,許慎剛剛打開公寓大門,君禕就接到了渝悅的視頻通話邀請。
她想着現在和許慎應該沒有必要瞞着對方,便直接接通了,坐在沙發里和她通話:「怎麼了,現在清醒了?」
晚宴結束的時候,渝悅並沒有真的和顧執一起離開,兩個人就好像很有默契一樣,裝作那時候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不是,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事情。」渝悅神情有些嚴肅,「我今天打聽到一個消息,你爸媽在和我舅舅那邊接觸,可能是打算合夥做什麼生意。」
「我爸媽?他們怎麼能與你舅舅接觸到?」
許慎坐到君禕旁邊,自然而然的就將君禕摟到懷裏,那邊的渝悅注意到出現在君禕肩膀上的手臂,立即知道是誰的,怪叫了一番後才重新恢復到正題:「你爸媽的實力的確不可能,但是現在你們家不一樣了好嗎,有你旁邊那位,現在他們什麼生意做不了?就算是銀行,都能因為許家的關係,多貸款給你們家的生意。」
君禕突然覺得腦仁有些疼:「我不懂生意上那些東西,所以他們是要做什麼?」
「具體的我不知道,反正……我的直覺不是什麼好事兒。」渝悅想了很久,才說,「我會繼續調查的,不過我現在在公司里的權力已經沒有很大了,很多東西都只能慢慢來,看吧,希望不要是壞的事情。」
君禕也只能希望是這樣。
「那就多麻煩你了。」君禕嘆口氣,她家的生意過去為什麼會面臨破產的地步,就是因為她的父母雖然有做生意的本事,可也很容易上當受騙,總是去做一些聽起來利潤很高,真正投資以後卻收效甚微的事情,導致家裏產業故步不前還瀕臨危機。
儘管有了許家,將家裏產業救了回來,可那也不意味着就能夠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君禕當初甚至想過,破產就破產吧,她還有些積蓄,再努力掙錢也不是不能讓生活重新步入正軌,不過發生在君徹身上的事情終究是讓君禕打消了那個想法。
況且那始終是父母奮鬥了很多年的企業,說沒就沒了,他們大概會很難過。
君禕想了想,還是遞了個眼神給許慎以後,拿着手機去了臥室,問渝悅:「你不準備說說和顧執的事兒?」
渝悅卻不以為然:「能有什麼事兒啊我們?」
「他今天可是又一次救你於危難水火之中,這個人情可是欠的巨大,你拿什麼還?」
渝悅勾起一抹垂在耳邊的髮絲,繞來繞去:「拿什麼還,大不了拿命還咯,我這條小命他還不記得稀罕。」
「我覺得他大概是稀罕你這個人……。」君禕說的小聲,沒被渝悅聽見。
「我有了想法了,等我具體實施以後再告訴你吧,晚安!祝你夜生活愉快!」
夜生活三個字的含義,讓君禕的臉頰蹭一下又燒紅了。
她知道有些事情遲早會到來,也讓自己做好準備,可真到即將面對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
再從臥室出去,許慎已經不坐在沙發上了,靠近許慎的房間,就能夠聽見他房裏傳來的隱約水聲。
他大概在洗澡?
就跟被什麼東西附身一樣,君禕不由自主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她像是做賊,刻意放輕了腳步,害怕被許慎發現她的存在。
然後她又像是個偷窺狂,站在床邊盯着浴室的磨砂門。
上次睡在這個房間裏面,她就注意到了浴室門的材質問題,只要開着燈,裏面的人影便會投在門上,模模糊糊,影影綽綽,卻更加的……曖昧撩人。
浴室里的許慎側着身體,即使只是個模糊影子,也能讓君禕看出他的身材有多麼完美。
從裏面散發出來的性感氣息讓君禕不由轉過了身,拍拍自己臉頰,暗罵自己。
卻沒有注意到浴室的水聲已經停了。
而一雙還帶着潮濕的手臂從她腰間穿過的時候,君禕不由驚呼出聲:「許慎!」
他炙熱的胸膛就貼在她的背後,體溫透過衣料過渡給她,很快便蔓延到了四肢百脈,五臟六腑,讓她所有的氣息里,都沾上了許慎的味道。
君禕也能感受到許慎有力的心臟跳動,仿佛帶着她的呼吸也步調一致了。
許慎微微嘶啞的聲音在她耳後響起:「怎麼,忍不住來偷看我洗澡?」
「哪有,你想得美。」君禕不敢轉身,只能以這樣的姿勢被許慎擁在懷裏,明明已經失去了主動權,還沒有忘記口是心非,「我只是進來問你要不要喝牛奶而已,誰知道碰見你在洗澡。」
許慎卻不理她的解釋:「哦,所以就借着這個機會來偷看我洗澡了?」
「許慎?!」君禕有些惱怒,她即使不照鏡子,也能知道自己的臉頰這時候是多麼紅。
「好,就算你不是來偷看我洗澡的吧。」許慎低下頭,下巴剛剛好放在君禕的頸窩裏,末了,他還舒舒服服的蹭了蹭,「嗯,累了。」
知道他今天下午做了一台手術,站了好幾個小時,晚上又參加晚宴,君禕便說:「那就先去睡覺吧。」
「不想睡。」大概是這個夜晚太過美妙,許慎的語調柔和的像是只貓在撒嬌。
這個發現讓君禕揚起了唇角,附和:「好,那就不睡。」
許慎在她耳邊喃喃說:「真好啊,你終於是我的了。」
君禕笑了:「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
她又想起來補了一句:「不過我還在追求你的過程里,如果我有什麼表現不好的地方,你一定要提出來讓我改正。」
「不用改了,你什麼都好。」許慎說的很認真,一點不像是在開玩笑。
於是在許慎的視線裏面,君禕連小巧可愛的耳垂也變成了誘人的粉色。
他性感的喉結不由動了動。
「……我還沒有問你呢。」君禕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說着,她看着自己無名指閃爍着微光的戒指,又看向許慎緊錮在她腰間的雙手,他骨節漂亮的手指上,那枚戒指依然光芒萬丈。
「你是什麼時候買的戒指?」
許慎收緊一點手臂,回答:「送你上班那天。」
恰逢許慎值了小夜班以後第二天休假,許慎便送了君禕去報社,末了他調頭離開,卻並沒有直接回家。
而是去了珠寶店。
許慎在那日加班回家,喝着君禕為他一個人熬的小米粥,心思一動,便將人拉到身邊十指緊扣。
君禕那時候太過緊張,並未明白許慎那樣做的意義,只是陷入了情愫的悸動裏面。
而許慎在那短短的手指交握裏面,摩挲過她的骨節,已經將她手指的尺寸記在了心裏。
就好像優秀的裁縫能夠通過肉眼看出一個人的身形尺寸,並且絲毫不差,許慎也能夠憑藉自己對人體的了解程度,通過簡單的交握之後判斷出君禕的手指尺寸來。
所以他都不需要君禕到場,便買到了最合心意的戒指。
將這個過程告訴君禕,君禕除了感動許慎的心細之外,也感慨自己竟然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情。
果然她還是落後了許慎一步。
但今天許慎對她的救贖,又何止是沒有讓她在眾人面前出醜?他是給了君禕一個有過承諾的未來。
「對了。」君禕不知道今晚怎麼了,各種情緒作祟,讓她思緒翻騰,想起了好多事情。
許慎噴出的灼熱氣息就灑在君禕後頸的敏感皮膚上,讓她不由顫抖一下,好不容易才穩定下心神開口:「我們相親了三次。你為什麼都失約了?是因為你根本不想相親還是其他原因?那如果不想相親,你後來為什麼又堅持要同我結婚?你的失約對以前的我來說,只不過是沒有禮貌而已,但現在好像有其他想法。」
君禕不懂許慎的心思為什麼那般神秘,好像誰都搞不懂他在想什麼,而只有他才能夠作為一場遊戲的主宰者。
她一直記着許慎的那三次失約,並且耿耿於懷。
「聽我解釋。」許慎無聲嘆口氣,「第一次,我按着時間準備好嶄新衣服,甚至噴了我從來不喜歡的香水,但是剛剛出門就接到電話,我負責的一個重症病人情況有變,我是他的主治醫生,必須由我到場負責。」
「第二次,我想應該可以為第一次的失約道歉,於是準備了一束百合,可是我在離咖啡廳一條街的時候,遇到了一起車禍,我是醫生,不能見死不救。」
「至於第三次……在我從凌利安那裏得知你要到醫院採訪的時候,就準備好了,第三次也失約。」
君禕不明白:「所以你是故意的?」
「是。」許慎低低笑了一下,「既然都已經有前兩次了,證明我們不應該在那樣的地方見面,再說,乾脆讓你對我印象更深刻一些,壞印象,總比沒有印象強吧。」
君禕咬着嘴唇,說不清這是什麼感覺。
也許是巧合和意外,但也是精心策劃,許慎將他們的相遇放在了醫院裏。
不過倒確實是印象深刻。
「那時候我真的很想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你。」君禕說完,便掰開許慎的手臂,轉過身,勾着許慎的脖子,眼眸里盛着深沉的愛意,「可是呢,我現在後悔了,要是見不到你,我這輩子該多失敗啊。」
許慎咬了一口君禕的嘴唇,啞聲道:「我告訴你,單身多年的男人,是不能夠輕易招惹的。」
君禕挑眉:「那我就招惹了怎麼辦?」
許慎眼中閃爍着幽幽暗火:「那你就……完蛋了。」
「哦,那我還就想試試看。」
君禕話音落下,許慎灼熱的親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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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瑤怎麼都沒有想到,她和自己的丈夫風風雨雨二十年,最後卻死在了丈夫的弟弟和弟媳手中。
自己的丈夫慘死,女兒不過十二歲的年紀,就落到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手裏,不知生死。
她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疼愛的小姑子,被一刀一刀殘害致死。
而造成這一切的,竟是丈夫的親兄弟!
自己最親的人都被殘害致死,夏明瑤那雙明亮的眼睛裏,竟流出赤紅色的血來:「杜伊歡,宋俊濤,若有來世,今日之辱,我必要百倍償之,叫你們不得好死!」
未曾想到,上天眷顧,讓她回到了大學畢業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