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慎到夏家之前,夏家的客廳里氣氛很凝重。《樂〈文《
夏父在抽煙,夏夏在旁邊哀求:「爸,您這次必須得幫我,許慎是我的,我在他身邊陪伴他這麼多年,那個君禕憑什麼搶了我的位置?」
夏母試圖安慰她:「夏夏,你看喜歡你的男孩子也不少,你好幾個叔叔伯伯都在說親,你就跟媽去看看,要是真的沒有瞧上眼的……」
「媽!我說過多少次了我不去相親!那些人能有許慎那麼好麼?我喜歡了許慎多少年了您也不是不知道,要是沒有那個女人的出現,許慎遲早都是我的!」夏夏的五官都因為嫉妒而扭曲,她跺着腳,狠狠道,「為什麼我要把許慎拱手讓人,他只能是我的!」
夏母見勸說無用,也不說話了,只是無奈的嘆口氣。
「爸……」
夏父把煙蒂滅掉,聲線有些沙啞:「許家之所以要讓許慎娶那麼一個身世普通的妻子,就是為了不讓我們有機可趁,許慎顯然也明白這點,許家只有和家世普通的家庭聯姻,才能讓他們繼續處於中立地位。」
「爸,您之前就說過想籠絡許家,要是我能夠與許慎結婚,那麼咱們兩家就能關係更近了!」
「我試探過許家的人,但他們不願意參和進來,倒是聰明的很,可想要獨善其身哪裏這麼容易。」
夏夏坐到夏父身邊挽着他的胳膊,撒嬌道:「爸,只要您能想辦法讓我和許慎在一起,等他和那個女人離了婚,以後許家不也就是幫咱們的?而且我還可以對外瞞着和許慎的關係,這樣您也能夠更容易做那些事情了……」
「你以為我沒有想過?」夏父神色威嚴,「但許家都是些狡猾的人,沒那麼容易站在我們這邊。」
「要不然這樣……。爸,我想了個主意,您看可行不可行?」夏夏悄悄把自己的計較告訴了夏父。
夏父的眼神逐漸變化,嘆道:「你這丫頭。」
「我都已經把藥準備好了,保證他吃了以後動彈不得,到時候還不是任我們處置?我只要和他拍下一些親密照片,既能去讓那個女人知難而退,還能威脅許慎……這樣他只能答應我們的主意,就算剛開始他不同意,但是這麼大的醜聞要是公佈出來,許慎的事業也就毀了,我去找許家人談判,一定能成功的!只要能讓許家甘願為咱們做事情……他們遲早是咱們這條戰線上的,就算最後我不能和許慎在一起……」夏夏臉上的笑容有些猙獰,「我得不到的,也不能讓別人得到!」
夏夏這個人從小就過慣了被人寵着的生活,她想得到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時候,大小姐脾氣厲害的很,只有在許慎面前才會收起所有的乖張,因為她知道許慎不喜歡太過聒噪太麻煩的人,她從醫學院開始就開始策劃着有一天能夠成為許慎身邊的人,即使當初的她也以為曾疏墨是許慎心中的那一道白月光。
可她盤算了多年,就在出國的這段時間,發現有人趁虛而入,甚至直接和許慎結了婚,她再也沒有機會。
夏夏這個人心眼小,也不高尚,理所當然的認為許慎應該是她的人,只有許慎才能夠和她在一起,只有自己才配得上許慎,她甚至幻想過無數次自己和許慎在一起的場景,也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最終和許慎在一起的人不是她……那她寧願把許慎毀掉!
她小的時候養了一條狗,很可愛,看見她就會搖尾巴往她腳邊蹭,很喜歡她的撫摸,但是那條狗對誰都很好,從來不認生。有一天,隔壁家的小孩子在她家院子外面,小狗跑了出去,跟那個孩子一起玩,她叫了好久那條小狗都不想回來。
夏夏便嫉妒的不得了,覺得自己的東西變成了別人的,她去把小狗抱回家,再也不允許它出門,甚至在過了很久以後,把它丟到院子的水池裏淹死了……
她從小就是這麼殘忍,但家人只有她這一個女兒,無論她做什麼都讓着她,從來不做懲罰,她表面上看起來乖乖巧巧,其實早就變得心底邪惡。
而夏父,除了對女兒的寵愛讓她想要滿足女兒的所有願望以外,他對許家早就有了打算。
他急需上位,對目前的地位並不滿足,但在上位的過程中還有很多阻攔因素,所以如果能夠得到許家的暗中支持,最好能夠從許家那裏得到更多的情報,這樣他就能夠有更大的機會。
許家處於京中眾多勢力的一個平衡點,看似危險但也安全,只要他們不忘任何一方偏頗,那麼就永遠都是安全的。
在這樣的狀況下,許家手裏也掌握着很多其他勢力無法得到的信息,如果能從許家手裏得到那些東西……夏父光是想一想那個可能性,便覺得夏家的未來大有可望。
夏母在家裏做不了主,她的存在只是為了更好的照看這個家庭,所以此時雖然覺得夏父和夏夏的做法有些不妥,也還是沒有說出來阻止他們的話,因為就算是她說了,也沒有人會聽她的。
不管是夏夏還是夏父,都已經陷入了偏執的狀況裏面。
……
「許慎,來,吃菜。」夏父看起來很熱情。
夏夏也在一旁說:「許慎,你怎麼不吃菜呀,是廚師的味道不合你胃口嗎?」
許慎眯了眯眼,神情已然有些恍惚,但他不動聲色的咬了下舌尖,疼痛喚醒了逐漸丟失的神智,他努力維持着聲線的平穩:「味道很好,我自己來。」
夏夏朝許慎那裏坐了坐,親昵的挨着他:「許慎,要不然我給你夾呀,你喜歡吃哪一個,告訴我?」
當思維被藥物作用緩緩吞噬,別說許慎只是個普通人,就算他是什麼刀槍不入的超人,也不一定能在這個時候抵抗住。
「我……」
他說話間,口腔里已經瀰漫上了濃重的血腥味,只有這樣才能夠不斷的提醒他自己,此刻必須清醒。
夏夏注意到了許慎的反應,露出詭計得逞的奸笑,她知道自己給許慎下的藥能夠起到多大的藥效,那些都是她專門配過的。
不管是誰都無法躲過這種藥的攻擊,她相信,許慎很快就會成為她的。
夏夏無比期待那個畫面的出現,她陰暗的想,等許慎清醒以後面對那些狀況,會怎麼做呢?他那位妻子知道了,是不是會傷心欲絕?
不過沒關係,不管是哪一種狀況,都無法改變最後的結果,許慎一定是她的人。
真是期待啊……夏夏已經迫不及待了,她想要快點看到所有人的反應!
夏夏和夏父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算計意味,只要等許慎支持不住暈倒,做什麼事情都可以為所欲為,從今往後,許家便只能和夏家捆綁在一起。
「許慎,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夏夏看起來很關心的問許慎,還伸手想要去摸他的額頭,「你怎麼一直在冒汗,是不是發燒了?我給你看看!」
許慎已經說不出話來,他清雋的眉眼裏染上重重的倦色,很艱難的支撐到了現在。
越發強大的藥效已經快將許慎僅剩的思緒侵佔,但在夏夏靠過來的瞬間,許慎的身體仍然出於本能的一把揮開了她。
夏夏面色驚愕,猛地站起來,但又使勁按捺住,繼續神色柔和的說:「許慎,你不要這樣,我只是想幫你而已啊。」
夏父此刻也假惺惺道:「夏夏,看許慎身體不太舒服,把他扶到樓上去休息一下——來幾個人幫一下。」
下人趕緊過來,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在許慎來之前,夏家人討論的時候,都避開了所有的傭人,不讓任何人能夠有機會聽到什麼,也是他們為了安全着想,不給人留下把柄。
許慎在自己頭暈的瞬間就猜到了一些事情,他不會天真的認為是自己生病的緣故,其中原因太過明顯,許慎在心裡冷笑,已然從夏家人臉上那些隱忍的笑意中看透了一切。
他的臉色很冷,此刻正處於心情不悅的地步,儘管身體乏力,思維停滯,但有些事實仍然昭然若揭。
傭人幫忙把許慎從椅子上攙扶了起來,他整個人已經近乎昏迷狀態了,額頭冒着冷汗。
「把許慎扶到我房間去就好。」夏夏的聲音里有着止不住的激動和開心,那樣子還真的不像是擔心許慎身體狀況。
傭人自然不敢說什麼,只能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都沒有看到,眼觀鼻鼻觀心的扶着許慎往樓上去。
夏母見狀,有些不安的問:「這樣做,不會有事兒吧?我總覺得這樣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的?再說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我們還有挽回的餘地嗎?」夏父並不聽勸,一意孤行,「再說,就算我們這時候放過了許慎,你覺得許家會和我們和平相處?放出去的箭收不回來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多放幾隻箭出去,一定要正中目標。」
「可是……」
「沒有可是,你們這些女人就是婆婆媽媽,幸好你女兒性格像我,不然以後肯定成不了事。」
夏母依舊擔心:「可許家人要是發現了他不在,肯定會找過來。」
「找過來,我們不承認在這兒不就好了?他一個成年人有手有腳,在我們這兒吃過飯就走了,是我們能控制的?」
「他的車不還在外面?」
「讓夏夏把他的鑰匙找到,先把車開到別的地方去藏一會兒,只要過了今晚,就不怕這些事情了,就算知道許慎在我們這兒,有那些東西在手裏,我們還擔心誰?」
夏母思緒萬千,最終還是選擇服從了自己的丈夫:「那好吧,我上去叮囑夏夏。」
夏父點頭:「去吧。」
夏夏讓傭人把許慎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然後坐在床頭欣賞許慎的臉。
他已經閉上了雙眼,看起來已經神志不清了。
「許慎……」夏夏的手指從許慎臉上輕輕滑過,尖銳的指甲在皮膚上留下一點泛白的痕跡,但隨即消失。
許慎沒有任何反應,緊閉着雙眸,眉頭鎖在一起。
但這個樣子的許慎在夏夏眼裏,仍然充滿了魅力,讓她很想要完全的擁有他。
「從小我就喜歡偷看你,只是你從來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在你眼裏,我根本就不值得被你記住。」夏夏眼神痴狂的絮絮叨叨,「我就那麼偷偷看着你,一直到了長大,可是突然你就戀愛了,你知不知道我那時候,有多麼羨慕嫉妒曾疏墨?」
「說起來,我那時候,曾經跑到曾疏墨在學校的更衣櫃裏放了死老鼠,還有死蟑螂,還寫過好多帶血的威脅信,我以為那樣就能嚇到她,可是她竟然從來都不在意我的恐嚇。」夏夏獰笑起來,「我還想過要在曾疏墨放學的時候堵她,用刀把她那張臉給劃破,可是她都有司機接送,我沒有辦法接近她,幸好後來她出國了,不然的話……」
「許慎,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你,只要遠遠的看你一眼,我都能開心一整天,可是你從來都不肯看我一眼。我就想,既然你只在意醫學,那我也去學醫好了,我就能光明正大的接近你,我們還可以成為朋友,我就在你身邊守護你,等到你不喜歡曾疏墨了,或者等我把她解決掉了,我就能和你在一起了。」
「你知道我每天在你面前裝模作樣有多麼苦難嗎?我必須讓人覺得我這個人很好,和你只是普通朋友,我不敢讓別人看出來我有多麼的喜歡你,因為要是別人發現了,就會知道我想要擁有你的心思是多麼強烈,這樣我就不能繼續以朋友的身份呆在你身邊了,即使你不喜歡我,也不能讓其他人呆在你身邊!只有我才可以!只有我!許慎你為什麼要結婚?就像我們之前那樣相處下去難道不好嗎?」
「你說啊!許慎!」
夏夏的表情已經愈發癲狂,後來直接箍着許慎的肩膀來回搖晃。
直到夏母上樓來,她才稍微收斂了神色,又恢復如常了,平靜道:「媽,您怎麼上來了,不是說我在這兒就好了嗎?」
「乖女兒,夏夏,你聽我一句勸好不好?媽知道你喜歡許慎,但是感情的東西沒辦法強求,能不能在一起是上天註定的……」
「別說了!」夏夏大聲打斷夏母的話,「您別別勸我了,我不會停下來的,我一定要得償所願,我忍受了這麼久,早就受夠了!您怎麼能夠明白每天看着許慎和別人卿卿我我是什麼樣的感覺……他應該只醉心於醫術才是,我們偶爾討論醫學知識,惺惺相惜,多好?可是他偏偏要結婚!他為什麼要結婚了,都不曾考慮我?為什麼呢?!」
夏母面露哀傷,大概是覺得自己女兒此刻的反應不太正常:「夏夏,你冷靜一點,現在不能和許慎在一起,說不定以後還會有機會,媽幫你,幫你拆散他們……」
「媽,沒用的。」夏夏又平靜下來說,「你沒有見過許慎和她相處的畫面,他真的愛上那個女人了,既然註定得不到許慎的心,那我能夠擁有他的人也是好的,或許有一天我能夠親手毀了他們……」
夏夏把夏母推出房門:「媽,您先出去吧。」
「夏夏…。你爸爸還讓我和你說,把許慎的車鑰匙找到,先把他的車藏起來,免得被人發現了。」
夏夏一聽,便真的去許慎的口袋裏翻找車鑰匙,順便還把他的手機拿出來,她按亮了手機,便看到裏面的未接電話。
君禕。夏夏念着這個名字,默默的把手機關機了。
「許慎,今晚誰都別想找到你……」
事情的發展正按照夏家人的打算前進,並且一切順利。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君禕回家路上打了電話給許慎,想問問他這個時候在哪兒。
但是電話並沒有撥通,君禕以為許慎這個時候還在夏家和長輩說話,並不太方便接電話,所以就準備等一會兒再聯繫許慎。
然後她發現自己的微信上面多了許慎發來的定位。
只有一個定位,什麼話都沒有說。
君禕覺得奇怪,他既然發了信息給自己,為什麼又不接電話?君禕又嘗試着打過去,仍然沒有接聽。
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在給許慎打電話的時候,許慎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一個地址,君禕一下子就想起來,這是夏家住的地方,許慎在說起要去夏家赴宴的時候,提起過這個地方,君禕當時雖然沒有太過在意,但現在再看到這個地名,便想了起來。
所以許慎這是在告訴自己,他還在夏家嗎?
君禕還在思考,許慎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君禕看到這條微信的內容,表情立馬變得凝重起來。
過去的某一天裏,君禕和許慎閒聊的時候,談到了某個問題,假如有一天他們遇到了危險,要通知對方,怎麼才能快速的告知彼此,出事兒了?
這個話題源於網絡上的一段話,當你在危險關頭,只准打一個電話給某個人,而且只能夠說一句話讓對方來救自己,你會說什麼?
當時許慎理智分析:「現實的危險情景中,很少有機會能夠打電話,能夠聯繫上尋求幫助的人已經是萬幸。」
「也對,除非歹徒讓你打電話要贖金,不然其他的求救辦法裏,打電話是最不可行的辦法。」
「手機通常會第一時間被拿掉,自救是最好的辦法。」
「那假如沒有辦法自救,手機還藏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呢,不能打電話的話,悄悄發一條消息給最能夠解救自己的那個人。」
兩個人便為此認真的討論起來,後來他們達成一致意見,如果在聯繫對方的時候,信息內容全部是亂碼,儘可能打更多的亂碼,最後加上當時可能完成發送的句子,就表明此刻處於危險狀態里。
那時候他們考慮的是雙手被綁的情況下,只能夠按照習慣去操作手機,所以發送的內容只能是隨便亂打的句子,而在能夠的情況下,還可以加一些指使的話。
今天許慎發來的不只是一串亂碼,還有一句話,找凌利安,吳謙,速來。
君禕變能夠從這段話裏面判斷出,許慎此刻的狀態不妙,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而許慎發送過來的地址就在夏家,那麼證明這個麻煩是與夏家有關的。
君禕一邊吩咐司機朝着夏家的地址開過去,一邊緊急聯繫了凌利安,許慎先輸入了凌利安的名字,說明凌利安是必須先聯繫的,如果聯繫不上凌利安,那麼再接着去找吳謙。
很幸運,凌利安很快便接了電話,也多虧了他今晚沒有值大夜班。
「許慎出事兒了,在夏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現在正在往那邊過去。」君禕直接了當,一個字廢話都沒有。
凌利安很快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程度:「我馬上趕過去。」
「許慎讓找吳謙,還需要找他嗎?」
「嗯,打給他,讓他帶上他的手下。」
吳謙雖然做生意,但正因為他開了那麼一家幽亭,所有手底下養了一批戰鬥力強盛的打手,目的就是為了應付任何可能發生在幽亭的麻煩。
「好,先掛了。」君禕心急如焚,但知道自己不能夠太過着急,許慎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向自己求助,證明許慎足夠相信她。
君禕不敢辜負許慎的信任,也不敢去想許慎面臨了這樣的危機狀況,會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求助。但既然如此了,她只能儘自己的最大努力。
還好吳謙也是個電話不離身的人,就為了隨時解決生意上的麻煩,所以君禕打過去的電話,只響了兩聲他就接了起來。
君禕把凌利安的叮囑說給了吳謙聽,然後告訴他地點。
「得嘞,我馬上帶人趕過去,儘快。」
這種時候的時間耽誤不得,稍微耽誤一下都有可能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
凌利安在接到了君禕的電話以後,比君禕更加清晰的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也意識到許慎面臨了怎樣的危險狀況。
他清楚夏家的一些算盤,應該說不只是夏家,這京城很多急待上位的家族裏,都有人在奢望同樣的事情。
但是像夏家那樣膽大包天的,沒有幾個,夏家到目前為止還是頭一個。
要不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凌利安都不太敢相信夏家真的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他知道夏家那位的野心強大,可要把付諸於行動,意味着往後可能面臨很多後續麻煩,只有不要命的人才敢這麼做。
凌利安覺得,那家人大概都是瘋了,不然怎麼敢這樣做?
他在開車前往夏家的時候,拜託自己父親打電話過去。
目的在於試探一下,看看他們的膽子到底大到了哪一個地步。
這時候夏家那邊,夏母剛剛上樓去叮囑夏夏,夏父便接到了來自於凌家的電話。
這個電話讓他警惕不少,可開了弓,那支箭必然要發,夏父圓滑的打着太極,什麼事情都沒有暴露。
而夏家那位的裝傻全然在凌利安的預料裏面,所以他也不失望,只是繼續踩了油門,開車的速度變得更快。
君禕這邊過去其實不算特別遠,所以她比其他人都要先到夏家所在的地方,而幸虧凌利安提前靠着關係把這邊打點好了,君禕很輕鬆的就坐車駛入裏面。
按照定位,君禕很快便到了夏加所處的位置,君禕也打電話給凌利安確定了一下,是不是這裏。
在過來的途中,君禕已經想過很多辦法,也問過凌利安,許慎有可能遇到了什麼樣的危險。
凌利安沒有隱瞞,將其中的利害關係告訴了君禕,不過顯然凌利安也沒有預料到,除了他猜到的那一層以外,還有夏夏的計謀。
他認為是夏家軟禁了許慎,逼迫許慎,卻沒有料到,是夏夏想的這個主意,目的不只是為了許家,更是為了他。
「那夏夏呢?」君禕來之前問。
「我不知道,她和許慎只是同學,現在是同事,但是沒見她做過什麼,可能喜歡許慎,但許慎的人太多了。」所以凌利安根本就沒有在意過夏夏的存在,他們提防的也都是夏夏的父親,而不是夏夏。
也多虧了夏夏平時的偽裝,從來不讓人發現她內心對許慎的那些,所以連凌利安都沒有懷疑到她身上去。
雖然凌利安並沒有說明夏夏這個人是否安全,可君禕也下意識的覺得,許慎今天遇到的危險,一定和夏夏有關係。
「許慎沒有辦法親自聯繫我,除了外界條件,我還懷疑,他是不是被限制了活動。」君禕說。
凌利安認同她的想法:「但這個事情暫時不能大肆宣揚,等吳謙的人到了,我們就硬闖,有我在,夏家人也不敢做什麼。」
「好。」
君禕表現出了十足的冷靜,那是她作為一個記者所練就的素質,當初西南那邊大地震的時候,她還是個實習生,就主動請纓就跟隨第一批救援部對前往災區,等到好不容易進入災區,在滿目瘡痍之下,面對着不時發生的可怕餘震,她依然平靜的採訪,把一個個報道送回報社。
那也是她後來能夠直接轉正的原因,在關鍵時刻,她總能表現出過人的理智。
但這個時候,君禕的心裏有一塊地方,空落落的,而且手腳冰涼,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可她不斷提醒自己,許慎需要她,不能夠着急。
從看到許慎發來的消息以後,君禕的神經就高速運轉起來,一秒鐘都沒有停歇過,過分緊繃的思緒讓她疲憊不堪,但在這種時候,不能倒下。
君禕特意在四周看了一眼,但是並沒有看見許慎的車,若不是堅信許慎不會平白無故向自己發那些東西,君禕這時候可能都會懷疑自己產生了錯誤的想法。
只是這個時候,她要怎麼進去?
夏家人一定不會放她進門的,憑她一個人的力量,也根本沒有辦法闖進去,雖然吳謙和手下已經在路上了,可君禕這時候根本等不下去。
她思索着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知道許慎的狀況,陷入沉思當中。
「君小姐……」司機不知道君禕要做什麼,很奇怪的問她。
君禕沒有回答,但是忽然有了辦法。
她先聯繫了凌利安,拜託凌利安繼續打點好這裏的關係,然後問司機:「這個車的油能不能弄出來?」
「可以是可以,但是現在的車不是那麼方便,要麻煩一點,而且……」
「只要可以把油放出來就好,其餘的你都不用管。」
「好吧,那我先試試看。」
「拿個東西接着,汽油我有用。」君禕催促司機加快速度,然後在附近的草叢裏撿一些可以有助於燃燒的東西……
做完這一切以後,君禕還把車子裏的毯子都拿了出來,一起把它們沿着夏家這棟小樓的外圍把東西放在牆根,雖然有圍牆隔着,還要經過院子才是夏家的別墅,但是無所謂,只要在這兒就可以達到君禕的目的。
「君小姐,汽油來了!」司機很快把汽油裝好了,給君禕送過來。
「看到我放的那些東西了沒有?」君禕淡定的發號施令,「把汽油均勻灑在上面,然後點火。」
司機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陣仗,不由的猶豫了:「君小姐,您這樣做,會不會……」
「一切後果我來承擔,就算出了什麼事情,都和你沒有關係,是我逼你做的,知道嗎?」
司機只能說:「那我去做了。」
「快一點,不要浪費時間。」
也幸好在發現不對以後便讓司機開車過來,幸好君家的別墅離這裏不算太遠,所以君禕趕來的,或許正是時候……
夏夏俯下身子,靠在許慎的胸膛上,聽着他依舊沉穩有力的心跳,充滿幸福的說:「許慎,以後你就是我的了,再也不會有人從我身邊搶走你,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讓我們分開。」
許慎的眼睛仍然閉在一起。
夏夏抬起頭,試圖解開許慎的衣服,卻在抬頭的一瞬間,對上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
「啊——!」夏夏沒有忍住叫了一聲,因為害怕而站起身,後退兩步,聲線都在顫抖,「你怎麼……你怎麼醒了?」
許慎的嘴唇有些泛白,他嘶啞着嗓子說:「剛好學過一些中醫,知道人體什麼靜脈針扎以後最痛苦。」
「針?!你哪兒來的針?!」夏夏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怎麼都不相信許慎在這樣的狀況下還會醒來。
「也沒什麼,習慣性的放在身上,用來保命。」許慎說的輕描淡寫,但其實他經歷了旁人永遠無法想像的痛苦,要憑着怎樣的毅力才能夠支撐到這個時候。
而即使他現在醒了,這個時候也不太能夠動彈。
夏夏給他下的那種藥,能夠麻痹神經,所以他此刻雖然因為疼痛而強制清醒過來,身體的遲緩仍然是沒有辦法控制的,只有等藥效過去,或者用其他的醫療手段才能夠將身體恢復如常。
許慎就那麼目光疏離的看着夏夏,讓她從心底竄起了涼意,意識到自己害怕了,她心一橫:「就算你現在醒過來也沒有用,你的身體還不是讓我為所欲為?這樣也更好,讓你清醒的看着我做接下來的事情,你就更能夠體會到我曾經的痛苦了,而且以後,你還不得不和我在一起!」
「你會後悔的。」許慎的眼神里浮起幾分憐憫,「不管是你,還是夏家任何人,都沒有辦法真的控制我。」
「怎麼不可以?等我拍了那些照片,你還能抗拒我嗎?你就不怕我讓你身敗名裂?還有整個許家,都會因為那些照片而垮掉!許慎,你真的願意為了那個女人,這麼跟我作對?況且——許慎,我喜歡你,喜歡你啊!你就不能稍微回應一下我的喜歡嗎?只要你喜歡我,我保證以後不會讓那些照片公佈的,我們好好在一起……。」
許慎打斷她的話,冷冷道:「這是你的主意?藥也是你準備的?」
「當然,那些藥可是我專門為你配置的,誰知道你……」
「幾張照片而已,你們不會真的以為,那些照片就能逼我就範了嗎?照片說明不了什麼,到時候我有很多辦法可以讓事情變成對我有利的狀態,夏夏,這是你的最後一個機會,如果就此停止,那麼夏家還可以繼續存活。」
「如果不呢?」
「你並不了解我。」許慎半眯着眼,說這些話已經費了他很大的力氣,有些體力不支了,腦袋沉重的想要隨時睡過去,「雖然有些麻煩,但讓夏家從此以後被除名,也不是不可以。」
夏夏已經聽不進去許慎的警告了,她痴迷的看着許慎,他每一個表情在她眼裏,都美妙的難以言說,讓她只想要永遠看下去。
此刻的許慎就像一個虛弱的睡美人,他的額發汗濕了,喉結滾動,性感的不得了,這樣一個完美的男人,就應該是屬於她的才對,為什麼要讓別人擁有他呢?
但他的表情冷漠的像是會吃人,那雙眼睛裏的疏離讓夏夏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距離感,讓她清楚的感知到,即使她得到了許慎,也只是一個軀殼。
不過夏夏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即使只是看着這樣的許慎,也讓她心滿意足,她的眼神再度狂熱起來:「許慎,你不要繼續說話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樣做,是為了拖延時間嗎?可是就算有人知道你在這裏,也沒有人能夠救你,這個別墅里已經安排了很多人,不管是誰進來,都要經過層層盤問,只要我爸不放人,誰都沒有辦法救你出去,再說了,我現在只需要幾分鐘的時間就可以,拍下我想要的照片……」
夏夏說完,在許慎冰冷視線的注視之下,一步步靠近他。
許慎嘴角掛着冷笑,再次閉上了眼睛,看起來像是徹底放棄了。
但在夏夏看不到的地方,許慎的手指掩藏下,那根泛着冷光的針,正在蓄勢待發……
屋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夏夏猙獰又變態的神情在燈光照射下,更加可怖。
「着火啦!着火啦!」一陣煙塵從外面飄進來,即使關着窗子,嗆人的煙霧仍舊無孔不入的鑽進來。
而外面一個男人的粗壯聲音正在着急的大喊,夏夏幾步走到窗邊,果然看見有濃煙和火光冉冉升起,但她的角度看不清到底是哪裏起火了。
樓梯上蹬蹬的腳步聲響起,夏夏的房門就被推開了,傭人着急的說:「小姐,着火了,咱們趕緊先走吧!」
------題外話------
君禕呀真聰明~許醫生呀真能忍~
本書由樂文網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