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籠罩在古老的寺院之中,悠揚的鐘聲迴蕩在山林之中,一隻只倦鳥投林,返回巢穴之中。
禪房靜室之中,六位客人齊聚一室,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老或少,唯一相同的就是六人緊繃着的臉,就差在上面寫上絕望兩個字了。
感覺有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壓在胸口,悶悶的讓人連說話的欲望都喪失了。
「接下來怎麼辦?諸位都得給個話啊!」座中最年老的一位開口了,鬚眉皆白,皺巴巴的老臉皺成一團,就像是脫水的橘子皮。
「能怎麼辦?我們輸了,敗者什麼時候有選擇權了?青沼,你老糊塗了吧。」身材最為雄壯魁梧的大漢罵道,一顆大光頭鋥明瓦亮。
「我們六家現在能做什麼?族人死傷大半,我們自己能不能坐穩屁股下面的椅子都是個問題呢。」
光頭壯漢一拳狠狠砸在榻榻米上,直接轟出了一個人頭大小的大窟窿。
「哼,持明院,既然如此,你還來這裏做什麼?」一位容貌清瘦的老者冷哼了一聲,明亮的目光鋒利如刀,逼向光頭壯漢。
······
光頭壯漢不在吱聲,默默低垂下了目光,正如所說,他不願意放棄手中的權利,也不想看見持明院家覆滅,說到底純粹就是在發脾氣罷了,真要他離開他卻是不肯的。
「我想問一問在座的各位,大名閣下和宇都宮家的那位名主之間的鬥爭,誰會是最後的勝利者?有什麼看法,請說一下吧。」清瘦老者鄭重說道。
在座的幾人皆是閉目不語,包括持明院家的壯漢,此時都閉口不語,全然沒有之前的活躍勁了,這麼敏感的問題誰也不願意做出頭鳥,都在等着別人開口,一時間陷入了僵局之中。
六家本來就並非和氣一團,彼此之間說是仇深似海也不誇張,只不過大劫臨頭那裏還顧得上以前的仇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也是最根本的問題。
但是他們終究無法做到一心一意,一個個都在算計,試圖讓其他人充當替死鬼、墊腳石,好讓自己活下去,以至於氣氛變的如此怪異。
「唉!我們青沼家準備接觸一下宇都宮名主大人,我們已經耗不起了。」年齡最大的青沼家的族長嘆了口氣,這樣僵持下去不是個事,現在每一分一秒都是那麼寶貴,遲上一點都有可能滿盤皆輸。
白色的鬍鬚輕輕飄動,青沼族長眼神中滿是悲哀,他的孫子,被他看好的接班人青沼翼也葬身在了追殺宇都宮藤野的路上,現在想一想都覺得心痛無比。
但是他無力去恨根部,去恨木葉,去恨宇都宮藤野,那只會將青沼家拖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之中,他將心中的憎恨全部施加在火大名身上,若非是火大名逼迫他們,又豈會落到如此境地。
而且任誰也看得出來宇都宮家和御炎宮家已經是勢不兩立,兩者相鬥必有一亡,火大名所在的御炎宮家明明佔據大勢,卻沒能快速解決掉宇都宮家,硬生生讓木葉······準確來說是根部插了一手。
說實話木葉如果插手貴族之間的鬥爭,那麼幾乎可以說木葉支持的一方必勝,武力才是權力的保障,而堪稱是暴力化身的忍者村,無疑是各國最強的武力。
按道理而言,忍者村應該是和大名緊緊聯繫才對的,但是木葉的情況有點小複雜,御炎宮家結盟的最初對象是千手和宇智波,但是這兩大家族都折騰的沒落覆滅了。
於是火大名又找上了猿飛一族,互相引以為援,但是三代火影死後,猿飛一族稱不上衰落,但是也沒有了曾經的強勢,很聰明的收斂爪牙蟄伏了起來。
接下來就讓火大名很傷腦筋了,木葉居然找不到一個能讓他投資的對象,日向一族早已有盟友,其餘豬鹿蝶等家族卻又難入火大名的法眼,而五代火影綱手雖然是千手一族的末裔,但是今日的千手連個空殼子都撐不起來······
尷尬。
這就是火大名最直觀的感受,木葉雜亂的情況讓他都是頭痛,各方勢力糾纏交錯,維持着微妙的平衡,卻是沒有了哪個家族能夠鎮壓各方勢力,也讓火大名沒有了可依靠的盟友。
這也就是火大名為何避開木葉,反而調動忍者家族的力量,試圖消滅宇都宮一族的原因,御炎宮家缺少一個足夠強力的盟友。
這個軟肋現在也暴露在了六家眼中,這是他們付出莫大代價之後才發現的事情,御炎宮家陷入如此窘境,對上獲得根部支持的宇都宮家,勝算似乎不大。
青沼族長最先做出了決斷,他準備接觸宇都宮藤野,如果能夠獲取對方的原諒,他就會徹底倒過去。
「青沼大兄,真是難為你了。」清瘦老人這時候輕輕一嘆,看着青沼族長,「我們雀家也打算接觸一下那位根部的總長,諸位,還請做出判斷吧。」
「兩位老前輩都這麼說了,四松家願附驥尾。」
「寶龜家沒有異議。」
「鶴見家也是同樣。」
「······持明院家亦是。」
四位族長很快都做出了判斷,火大名粗暴的手段已經讓他們不堪忍受,再加上火大名自身陷入的窘境,讓他們生出了反抗的膽氣和勇氣,或許真的可以推翻御炎宮一族,換一個名聲不錯的宇都宮家應該不會比現在更壞了。
還有他們現在損失慘重,必須抱緊一條粗腿,給予他們足夠的時間修生養息,恢復消耗的元氣,他們沒有中立旁觀的資本。
「那麼就行動吧,我估計火大名很快也會有動作,最終的決戰應該不會遠了,我們必須在那之前選好陣營。」雀家族長輕聲說道。
火大名會有什麼動作?所有人的很清楚,那就是想辦法去掉根部對宇都宮家的援助,讓木葉繼續保持不插手貴族鬥爭的態度。
念及此處,人心再次蕩漾起了波瀾······
·······
夜幕降臨之時,一道道陰影穿梭過屋脊高牆,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寺內的和尚們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