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請來的三個勢力全部後退,不再幫忙,冉洪臉色陰沉如鐵,算計來算計去,反而坑了自己,把自己置於了死地。
「老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冉洪看着退到二十多米外的一個大佬質問道。
「洪兄,我們也是迫不得已,誰讓你得罪了我們的供應商呢,要是沒有貨供應,以後我的兄弟吃什麼?」老張無奈回道。
「今天你們動手,我可以在全州市讓幾個場子給你,足夠彌補你們缺貨造成的損失。」冉洪回道。
「呵!現在恐怕洪兄做不了主了吧?你一個侄子冉鵬,一個義子賈哲都是野心勃勃,等你金盆洗手,他們會答應讓一些場子給我們嗎?他們不吞併我們就算好的了。」老張冷笑。
「但現在還是我做主。」
「確實如此,但誰讓你後天要金盆洗手呢?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你都知道要適時的退下來,你也知道以後是年輕人的天下了,那我們這種老傢伙就守着一畝三分地過過日子,不再參與爭鬥,免得晚節不保。」老張繼續往後退。
「你們……誰說斷你們的貨的?這不過是李長順耍的陰謀詭計而已,他哪裏有這麼大的能量?」冉洪急了。
「你確實知道俞影死而復生,但你似乎並不知道俞影接手尹金的業務了。」我冷聲解釋道。
尹金當初就是沿海一帶最大的供應商,頂級的「玩家」,壟斷了這一帶所有的毒生意。現在俞影去接手了,如果她想對誰供應「貨」,那這個大佬就會缺貨,這可是一筆大單生意,老張三人就是因為這樣,才被迫退出去,誰都不幫。
我知道冉洪金盆洗手這一天會有附近縣市的勢力過來「觀禮」,因為冉洪的地位在那裏,別人來見證他金盆洗手這一時刻,道上都有這麼一個規矩。
我擔心這些勢力會幫冉洪,就提前聯繫了一下俞影,如果有需要,她就幫我。其實我不打算打電話求俞影幫忙的,畢竟我跟這個娘們仇恨也頗多,所以我不選擇在冉洪金盆洗手那天動手,就是想避開這些縣市的勢力,不必欠俞影一個人情。
奈何這些勢力提前到了全州市,而冉洪居然這麼聰明,猜到了我的計謀,還佈下了一個陷阱在別墅等着我。我不得不打電話給俞影求助,因為這個時候,從別墅外面請求救援已經成為了不可能的事情,那就從內部下手。
我不可以增加救援,但我可以讓冉洪的實力削弱啊,當他所有小弟都被派了出去,去圍殺楊鋒的時候,這些借來的力,就會成為軟肋。
「護送我出去!」冉洪對着他身邊的人叮囑了一下,迅速後退。
這是想跑了!
因為老張三人以及他們的小弟不幫忙的話,冉洪留在身邊的人不足十個,而我們有三十多個,人數懸殊太大,他不得不跑。
「你帶人去前面!」我看了薛濤一眼,他帶了一半的人包抄了過去,我緊了緊手裏長刀,猛地抬頭望向冉洪走進別墅的背影,露出了濃濃的殺意。
終於等到這一刻了,跟冉洪的恩怨,所有的仇恨,就在今天了結吧!
「殺!」我怒喝一聲,抓着長刀第一個沖了上去。
「殺!」
身後,所有兄弟戰意昂然,這些人都是從全州市開始跟着我的,他們也親身體會過被人趕出去的憋屈,壓抑了兩年的仇恨,在此時全部爆發出來。
「砰!」
兩方人馬陡然碰撞在一起,長刀散發着冰冷的寒意,掠奪着性命,收割着靈魂。
手裏長刀橫檔在頭頂,擋住一個敵人的攻擊,右腳一腳踹了過去,直接把面前的敵人踹飛了出去,我殺在最前方,很快就突出了敵人的唯獨,殺進了別墅裏面。
「嗖!」
一把長刀在空中旋轉着飛來,我迅速側身躲過。
「叮!」
那把刀居然釘在了牆壁上,發出嗡嗡震響。
誰甩的刀,好大的力氣!
「想殺洪哥,先過我這一關!」冰冷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是屠文淼,冉洪身邊還剩下最得力的兄弟,就是屠永豪的父親屠文淼了,以前見到他的次數不多,但每一次都被他全身散發出來的那種陰測測的氣息所震撼,這是一個真正經歷無數血戰的強敵。
他一步步走過來,右手還有一把刀,緊握着,左手正慢慢的用紗布把長刀和右手綁在一起,包好後,用牙齒咬住紗布,拉緊。
除非手斷,不然刀不會離手!
「我和屠永豪合作,看在他的面子上,你讓開,我今天不殺你。」我冷聲道。
「呵!我的命什麼時候需要看我兒子的臉面而活?」屠文淼反而笑了起來。
「今天你們已經沒有任何勝算了,冉洪可以逃,你為什麼不行?活着總比死了好!」
「別廢話了!」屠文淼活動了一下脖子,「聽說你在擂台上打贏了鄭保,我倒是想看看你玩刀的本事怎麼樣?來吧,只求一戰!」
「如你所願!」我不再猶豫,右腳猛地一蹬,陡然沖了上去,騰身而起,一刀劈下:「殺!」
「當!」
金鐵交鳴的聲音響起,震在耳膜裏面,直透全身各處,讓人心痒痒。在碰撞之後,刀沒斷,但我的手臂被震的發麻,長刀差點脫手。
而屠文淼估計也不好受,但他直接把刀和手臂包在了一起,剛震退我,他就再次殺了上來。
我連續暴退,好幾次堪堪避過他的攻擊,玩長刀,我還真不是他的對手,他每次的攻擊,長刀都猶如他自己的手臂一樣,太嫻熟了,刀刀殺向我的要害,刀刀致命。
被逼到牆角,我的人已經解決了冉洪留下來的那些小弟,團團把屠文淼包圍起來,他被迫放棄我。
「你們去幫薛濤,這裏交給我。」我揮了揮手,讓他們全部讓開,我再次沖了上去,連續鬥了幾次,長刀在屠文淼的攻擊下震落在地,他一刀攔腰斬來。
我瞬間朝後仰倒,右手撐在地上,避過這一刀後,右手一拍地面,彈了地上,左手抓向腰間的匕首,一刀刺向屠文淼的胸口,他目光一凝,不躲不閃。
「撲哧!」
匕首刺入他的胸口,他左手反而抓住了我刺向他胸口的手腕,右手收刀回來。
我臉色一沉,想掙脫開他的手腕,但根本不可能,被他死死的抓着,看着那刀已經距離我越來越近,我更是大駭,他這是想同歸於盡。
然而當刀鋒快殺到我身上時,他突然沒有這樣做了。
「啊!」
他怒吼了一聲,反而把我推向了牆角,我手裏的匕首刀鋒也是盡數沒入他的胸口。
他這是……求死?
「為什麼非要這樣?」我怔怔地看着他,「我早說過,看在屠永豪的份上,我不會要你的命,這是為什麼?」
「噗通!」
他跪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了鮮血,沒有怨恨,邊咳出血邊說道:「告訴那小子,老子以前逼他走上這條路,是老子對不起他,他跟你合作的事情,我不怪他,因為他眼光比他老子好,以後他的路,隨便他怎麼走,學藝術也好,繼續走下去也罷,個人有個福。」
「我……」我哽咽在喉,說不出話來。
「我死了,也就對得起那些老兄弟了。」屠文淼反而露出了笑容,跪在地上,就這麼帶着笑容死去。
我一直以為他是那種不拘言笑,殺氣騰騰的類型,也一直以為他是一個不盡責的父親,但他今天徹底改變了我的想法。
可是為什麼非要死呢?
我今天不想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