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過後,離過年更近了,也就二十多天,已經是寒冬臘月,一般在這種時候,以前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也就開始消停下來。
給自己過一個好年的同時,也要讓別人過個安穩年是不是?那些領導更加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出現什麼亂子,如果讓他們過不好這個年,那他們就會來整我們,我們更加過不好年。
也難怪夏睿那傢伙停止了繼續擴張,肯定是受到了上面的壓力。
而且在酒吧門口的一場鬥毆,居然上了市電視台的新聞,一共抓了23個人進去,莊政作為市局一把手,親自召開了新聞發佈會,嚴厲痛斥這些聚眾鬥毆的事件,還放話以後必定加大巡邏,嚴厲打擊各種擾亂治安的不法行為。
那二十多個被抓的一字排開,全部上了電視,只是帶着頭套,沒有看清楚臉而已。
這就是殺雞儆猴,莊政上任後燒的第一把火。
如果擱在以前,或許我看到這種場景,還會打趣一下,但現在那二十多個人當中,有一半是我的兄弟,無論如何,我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本來我也會是那群人的其中之一。
我打電話問劉叔,他說最後的宣判結果是帶頭的被判三個月,每人罰款五千,其餘人拘留半個月。我就帶着大胖和王力,一起去了一趟市局,花了三萬多,把罰款提前交了,另外再花了兩萬,讓劉叔幫忙打點一下,因為楊鋒等人會被轉移到看守所去,在郊區一帶,這半個月必須得待,花錢打點也不行。
楊鋒可能就比較悲慘,得待三個月,不過我跟他說我儘量讓他早點出來,最好在過年之前。
在市局的拘留室內,我也見到了屠永豪那傢伙,就算他被關在裏面,也想衝過來打我,還大罵我陰險,肯定是使了什麼陰招。
我朝他聳聳肩,「你的關係不是挺大嗎?在你老爸面前,我能使什麼陰招?只能說你其實也和我們一樣,犯了事,一樣得進去待着。」
「那你他媽的怎麼沒有進來待着?」屠永豪罵道。
「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了。」我笑了笑,也懶得搭理他,轉身拉着劉叔,走到了角落,問有沒有人提前來撈屠永豪,劉叔說昨天晚上屠文淼就過來直接要人了,但他們沒放人,而屠文淼接了一個電話後,就沒有打算繼續要放人,只是說讓屠永豪在裏面清醒清醒,待個半個月就當做是一個教訓。
「沒想到你能量還挺大的嘛,上面還有人罩着?」劉叔好奇的問道。
我解釋說壓根就沒有人,只是屠永豪罪有應得而已。劉叔明顯不信,但他也沒打算繼續刨根問底,只是說如果有人的話,那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
他認為我上面有人,想讓我幫忙升職的事情了,我不好跟他說這事其實是我跟莊政的一個交易,僅此而已,但如果他認為我有,那隨他怎麼想吧,至少他能一直幫着我一點就好。
要是我說了實情,劉叔怕得罪莊政,以後跟我撇清關係,那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
從市局出來,我又回到了學校,還有十幾天就期末考試,得好好複習功課了。
楊鋒得去待半個月,酒吧那邊的事情大多都是馮偉在處理,原本馮偉也打算一起去扛罪的,我沒答應。並不是我偏袒他,而對楊鋒不好。其實因為楊鋒還不滿18歲,帶頭去扛責任,至少會輕判一些,馮偉的話就不同,他二十二歲了,要是上面真的準備下重手,帶頭的人恐怕得被判半年以上。
我也不可能讓他們兩個都進去,必須得留一個人處理那邊的事情,我才有時間回學校學習。
夏睿老實了,屠永豪去了看守所,酒吧那邊的局勢突然變得平靜下來,看起平靜,但明年肯定會爆發的,只不過是蟄伏階段而已。
我除了在學校學習之外,在休息時間,都來到了蘭蘭咖啡館,中午和下午,都打半個小時的沙袋,根本就不敢鬆懈,打完沙袋後,就去幫蘭蘭姐的忙,我一直建議她招一個服務員,這樣就不會太累,蘭蘭姐最終聽取了建議,招了一個服務員,其實也可以說是學徒。
這個學徒叫任巧兒,和她名字一樣,身材也是小巧玲瓏,是個比較內向的清秀妹子,才十九歲,就是西民村的人,現在在全州市金海學院讀書,學的是會計專業。
因為金海學院放假比我們高中早,任巧兒算是來做暑假工的,不對,現在是做寒假工。交流了幾次,發覺她挺有禮貌的,也很溫柔,我慫恿王力去追,他還猶猶豫豫的,最後我才知道,他這傢伙是害羞。
為了給他們製造機會,我去咖啡館的時候,都是帶着王力的,而且我也沒下去幫忙了,就讓王力去幫忙。連續去了好幾天,任巧兒都看出王力的目的了,有些迴避。我讓王力趁熱打鐵,直接表白。
他說才接觸幾天啊,太快了。我說以前他追求倩倩的時候,怎麼就那麼大膽?他說這不同啊,那時候只是對漂亮的美女有好感,現在對任巧兒是打心底喜歡,所以他準備慢慢來。
「別被人先下手了。」我沒好氣的說道。
過了兩天,王力一臉苦逼的跟我說他的愛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我問什麼個情況,他說中午看到任巧兒的男朋友來了,就在咖啡館你儂我儂的,他只能當一個看客。
我安慰他說只要鏟子好,哪有牆角挖不倒的?
「讓我去挖牆角?」王力驚訝的看着我。
「算了,你自己看着辦吧。」我無奈道,去挖別人牆角的事情總歸是不對的。
或許是不想看到任巧兒跟她男朋友膩歪在一起,王力都沒去咖啡館了,我也不再去,因為期末考試來了,兩天考試時間一過,我就直接回家。
在家裏待了三天時間,已經是農曆二十一了。楊鋒他們去看守所也快待滿半個月,而且熊敬那傢伙也已經在催我,我必須得信守承諾,完全這個交易。
在家裏的箱子底下翻出以前藏着的那一份證據,我帶着這證據來到了市里,讓馮偉開車,我們去了市郊區的看守所外面,熊敬已經等在了那裏,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中年禿頭男子,應該就是莊政,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傢伙,市局的一把手,官可是挺大的。
這也是上次我捅了熊敬幾刀後,這麼久來第一次看到他,他沒殘廢很讓我失望。
我朝着他們走了過去,熊敬想伸手過來打文件,我搖了搖頭,沒給他,只是說我要先看到楊鋒出來。
「談交易的時候,好像只是讓屠永豪進去待半個月,並不包括讓楊鋒提前出來,被判刑的人,都是根據公法律來判的,楊鋒待滿三個月,是在判刑之內。」熊敬沉聲道。
「那你們會讓屠永豪待滿三個月嗎?」我反問道。
「這也不在交易的範圍之內。」
「既然屠永豪也被判了三個月,而他能提前出來的話,為什麼楊鋒不能?都是被判了三個月,你們這樣做,恐怕不公平吧?如果你們也讓屠永豪待三個月,那我無話可說。」
「那你的地位能跟屠文淼比嗎?」熊敬的語氣頓時帶着不屑。
「既然這樣,交易作廢。」我轉身就朝後面走去。
「我姐夫都幫你把屠永豪留在看守所待了半個月,辦到了你所說的事情,你現在出爾反爾?」熊敬的語氣冷了下來。
「你們把屠永豪提前放出來,對於法律來說,本就已經不公平了,我憑什麼跟這種人講信用。」
「答應他。」莊政突然插話道。
「姐夫,這小子明顯就是得寸進尺。」熊敬抱怨起來。
「聰明人懂得利用手裏的資源謀取利益。」莊裝解釋了一句,等我轉過頭,他直直的看着我,道:「不過,有時候聰明人死的也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