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的睡眠一向都比較少,大多數11點睡覺,第二天六點半就起床了,會出去溜達溜達,然後回來看百~萬\小!說,他不怎麼喜歡看電視,但對於賭博之類的書,特別是什麼老千之類的研究頗深。
昨天他回來就已經快十一點了,一句話沒說,今天上午也起的挺晚,將近十點才起床洗臉刷牙,精神不振,拉着個臉,好像誰欠他錢一樣。
這老頭昨天肯定是去賭了,而且輸的還不少,不然他今天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倩倩跟我說,她爺爺這樣已經有兩三天了,也就是說我在村里待了三天,老頭就開始輸,連續輸了好幾天,也難怪今天老頭臉色會越來越難看。
我也懶得理他,倩倩也不敢去問,這一問絕對會觸霉頭,少不了挨罵的。
下午楊秀英去了學校,老頭在家裏轉悠了好幾次,最後進了書房,因為倩倩在那裏玩遊戲,我不知道他去問什麼,但沒多久,他就離開了房間,好像很失望的樣子,很快就出門去了。我起身走進了書房內,問倩倩剛才她爺爺是說什麼事,她說她爺爺想找她要錢。
前兩個月,老頭贏了錢的時候,確實是給了倩倩五萬塊錢的,但那五萬塊她交給了楊秀英,楊秀英另外湊了一些錢,一共十萬,最後給了我老爹。
想找倩倩要錢是要不到的了,難怪老頭會那麼失望。
但問題是老頭原本就有四十五萬的本錢,加上上次贏的,雖然給了幾個女兒,但至少還留着不少啊,一共加起來五十萬肯定有。現在已經落到伸手跟倩倩要錢的份,這就是說他五十萬的本錢都輸的精光?
這問題就嚴重了。
四點多,老頭回來了,嘴上一陣嘮叨,好像在罵人,說什麼都是沒良心的傢伙,來要錢的時候都是爹啊爹的叫,等他沒錢的時候,一個個都變成了狼心狗肺。
敢情他出門是找其他幾個女兒要錢去了,但沒要到,他就開始罵街了。沒多久,就聽到他在房間裏面砸東西的聲音。
砸吧,以前我幫他搬東西的時候,放重了一點,就被他罵了一頓,說那些東西都是老古董,有錢都買不到。
全都砸了吧。
我心裏一陣幸災樂禍。
沒多久,楊秀英就回來了,老頭倒是沒有繼續砸東西,而是關在了房間內,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我跟楊秀英說了老頭找倩倩要錢的事情,楊秀英臉色瞬間變了,她稍微一想,當然知道她爸肯定已經把五十萬的本錢都輸的精光。
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楊秀英站了起來,走向她爸的房間,敲響了房間門,門沒開,裏面也沒回應,敲了很久,才傳來老頭的聲音,他說想睡覺,別煩他。
楊秀英就開始打電話給她老媽,打給她幾個姐妹,她爸沒去找她幾個姐妹直接要錢,倒是去找了她老媽,想把另外的四十五萬暫時給他,讓他去扳本,老太太自然是沒有答應,還把這事告訴了女兒女婿,把老頭直接給趕了出來。
悲催的老頭一陣灰頭灰臉的回來,自然是會罵街。
反正讓開門也不應,楊秀英不知道怎麼說,她就去做晚飯,做好了之後,再去叫她爸一起吃飯,老頭還是沒應,等了幾分鐘,楊秀英就說我們先吃,不然菜都冷了。
吃飯的時候,我跟楊秀英說了,再有一個多星期就要過年,我明天或者後天打算回家。另外,我也叮囑她,讓她爸別再去賭了,扳本是絕對扳不回來的,而且特別要注意她爸別去給人借高利貸,借了高利貸的話,會越陷越深,賣車賣房都填不上那種窟窿。
最主要的一點我沒跟楊秀英說,如果老頭真去借了高利貸,我就無能為力,因為現在我可是徹底得罪了貴哥,夏通,屠文淼等人,老頭落在他們的手裏,那他就自求多福吧。
第一次去貴哥的地盤把老頭帶出來,是我跟貴哥的第一次見面,談不上什麼恩怨,但後來我去景天私人會所打何清的時候,貴哥就在旁邊看着,我根本就沒有給他任何面子,把何清打的半死。
梁子就在那時候徹底結下,如果我再一次去貴哥的地盤,不脫一層皮的話,絕對走不出來。
只是道上的事情,我自己的恩怨,我不想跟楊秀英說,說了怕她擔心。
我叮囑楊秀英的時候,老頭突然出現在背後,陰測測的說他的事情關我什麼事?我算老幾啊,居然管他的事情,這明顯是吃飽了撐着多管閒事。
這老頭走路不帶聲的,我嚇了一跳,真想轉身給他一腳。剛才喊他吃飯不來,現在一聲不吭跑到後面,這不是找抽麼?
只是看着楊秀英在旁邊,我也懶得計較了,繼續低頭吃飯。
楊秀英開口說話了:「爸,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不要再去賭,你怎麼又去了?那四十五萬可是你的養老錢,就這樣輸了,以後還怎麼辦啊?」
「那也是我自己的錢,至於我養老,難道辛苦把你們養大,養了一群白眼狼不成?」老頭冷冷的回道。
「爸,我沒說不給你養老啊。」楊秀英也快無語了。
「那還說什麼?吃飯。」老頭坐在桌子旁,把碗往倩倩面前一放,「盛飯,一點規矩都還沒有,以後早晚也是別人家的媳婦,也會變成白眼狼。」
我:「……」
「不吃了。」倩倩丟下碗筷,直接走向了書房,壓根就不給老頭盛飯。
楊秀英捂着額頭,然後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幫老頭去盛飯,回來後,她繼續勸道:「爸,輸的錢我們就不去管了,以後您養老的事情,我也負責,但您千萬別再去賭,更不要去跟別人借高利貸,我就只求您這一件事。」
「別聽那混子胡說八道。」老頭瞪了我一眼。
「不管是不是胡說八道,但七老八十了,讓女兒擔心,還說女兒是白眼狼,真是越活越瞎。」我吃完最後一點飯,把碗放在桌子上,也走進書房去了。
老頭在後面一陣破罵,我直接把書房的門關上,堵住耳朵,眼不見心不煩。
晚上八點多,我去了星月酒吧,過年我是要回去的,這裏的事情我就交給楊鋒和馮偉負責,反正他們就住在市里,並不遠。而且因為上面放話下來不准鬧事,我並不擔心會出什麼亂子。
我也準備提前給小弟發工資,畢竟有不少小弟都不是市裏的,連王力都得回縣城,我就讓楊鋒和馮偉把收入全部統計出來,畢竟兜里有點錢才好過年。
而且我卡里的錢也不多了,為了給楊鋒等人交罰款,去了三萬多,又花了兩萬給劉叔幫忙打點,最後請客吃飯,拿出一萬讓楊鋒帶着弟兄們去嗨皮了一晚上,一共花了將近七萬。
打架就是打錢這個道理,在我心裏變得更加深刻。
楊鋒說過幾天可能才能全部收齊,比如酒吧的分紅,ktv的分紅,他們那邊還沒開始統計。單是收來的保護費,棋牌室的油水,恐怕還不夠給這麼多小弟發工資。
五十多個人,平均一個五千,就是二十五萬,還真是一筆龐大的支出。
我說讓那邊儘快統計出來,然後給小弟發了工資後,好讓他們過年,楊鋒說他會去催催那邊。我說我準備明天下午就回去,他把錢收上來後,先給小弟發工資,我的那份他就先拿着。
楊鋒問我怎麼那麼急,過年那幾天再回去也不遲,我說反正在這裏也沒什麼事情,早點回去,還能幫我老爹乾乾家務。楊鋒說行,他先拿着,要是我急用,他打到我卡上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