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了車門,溫煦把料子都放到了車廂里,也沒有關車門,直接就這麼屁股一歪坐到了車廂板上,準備歇上十來分鐘再進去。
就在溫煦正坐着呢,突然看到面前站着一個人,抬頭一看許景蓉正笑眯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身邊一邊一個跟着倆孩子。
「怎麼了,老同學,怎麼像是霜打過的茄子似的無精打彩的」許景蓉老遠就看到溫煦坐在車尾廂上,擺出了一副苦瓜臉。
「喲,你怎麼在這裏?」溫煦看到許景蓉立馬站了起來。
「我帶着孩子去買了幾件衣服,孩子這邊衣服穿着有點兒小了。你呢?來布料城幹什麼?」許景蓉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拎着的購物袋。
溫煦說道:「我和我岳母還有小表妹過來買料子」。
「買什麼料子,要不到我家料子店去看看唄?」許景蓉說道。
溫煦聽了吃驚的問道:「你還有這個?」
許景蓉笑着說道:「我總不能只做收租婆吧,這邊的凌羅布料店就是我爸我媽現在在照看着,說吧你準備買什麼樣了料子,我店裏的料子可都是這市場上數一數二的,只有比別家好的沒有比別家差的」。
「你早說啊,這邊都買的差不多了,你看!」說完溫煦轉身拍了一下自己擺在車廂里的料子。
許景蓉好奇的看了一看,伸手摸了幾下,於是對着溫煦苦笑着說道:「這兩樣是在我家買的,別家沒有!你沒有看到我爸我媽麼?你說這事情辦的,怎麼能要你的錢呢!」
溫煦想了一下說道:「還真的沒有看到兩位!算了,也不算個大事!」
溫煦其實是沒有注意,他只顧着發呆了哪裏有空去看店裏站的是什麼啊,再說了許爸許媽就是看着錢的,老兩口算是老闆哪裏會一直在攤位上站着啊。
「你什麼時候辦席,到時候通知我一聲啊」許景蓉說道:「不論從哪邊算,都得請我吧?你是我的同學,師主任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和朋友!」
「我們沒有準備怎麼辦,真的!」溫煦說完看到許景蓉的眼神,於是說道:「當然了肯定是有你的,不過我這邊都沒有給請帖,都是口頭通知的,還有就是我們這次朋友這邊不收禮金了,到時候有心的話早點兒過來幫個忙」。
「好的,到時候我一準早去」許景蓉開心的說道。
聊完了這個,溫煦一時間不知道和許景蓉說什麼了,於是突然間想起了一個人,張口問道:「劉益元現在忙什麼?」
「我哪裏知道他在忙什麼?」許景蓉詫異的反問了一句之後,又說道:「不過上次跟我說過要搞什麼集體農業,估計是在忙這個事情吧?對了,好像他還說要感謝一下你幫忙,說是……」。
聽着許景蓉一說,溫煦就擺了下手:「小事,我這邊是有朋友認識人家隨帶着就幫了下手」。
許景蓉嘆了口氣說道:「現在還記得同學情的,估計也就是你還有廖廖幾人了!」
許景蓉是借過錢的,那時候可算是看清了一些所謂老同學的真面目,那是提啥要求的都有,一下子無恥的面目就露了出來,所以現在許景蓉對於求上門來的所謂的同學,也就是給個笑臉兒,至於幫忙?對不起,我落難的時候你幫過我沒?
看她的臉色,溫煦順口說道:「這世上還是好人多一些!」
「呵呵!那是你沒體會過我借錢時的心,原本就不好意思了,恨不得把頭塞到褲子裏,然後遇到人家之後你聽聽都怎麼說的,不是跟着你打哈哈就是哭窮,幾百塊都不願借啊,要不是遇到你和師主任,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那段日子!」許景蓉感慨的說道。
「你現在不是挺好的了嘛,而且我聽說還是人大代表了,怎麼着準備走仕途啦?」溫煦把話題轉移到了這個事上。
「也就是瞎混唄!」許景蓉笑着說道。
「那個劉益元和我提起過你」溫煦隨口說了一句。
許景蓉明白溫煦的意思,直接了當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我知道,不過我現在和倆個孩子在一起挺好的,錢呢我自己也賺的夠花了,靠天靠地靠男人都不如靠自己!行了,咱們不說這個,晚上有沒有時間,到了縣城總得來我家裏坐一坐吧!」
溫煦連忙說道:「還真去不了,手上一大堆的事情,怎麼把家搬到縣城來了?」
許景蓉知道溫煦性子,聽了笑着說道:「不搬到縣城來,我得被那些個親戚給煩死,一個個腆着臉上門,今天說借個一千,明天要借個一萬,跟我的錢是從天上掉下來似的!成了,我也不強求你了,不過下次有空的時候一定要來家裏坐坐,順帶着認認門!」
「好嘞!」溫煦一聽現在不用去,立馬就應承了下來。
說到了這兒,溫煦看了一下腕上的表,伸手指着表面對着許景蓉說道:「這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進去了,要不兩人一準兒該着急了」。
「去吧!」
說完許景蓉就看着溫煦關上了車廂門,然後衝着自己笑了笑轉身向着市場裏走了過去,許景蓉就這麼拉着兩個孩子的手,一直目送着溫煦直到看不到,這才過目光給收了回來。
這時站在母親旁邊的閨女說道:「你喜歡溫叔叔?」
許景蓉愣了一下神,從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說道:「這孩子,別瞎說!這話別人聽到指不定傳什麼呢,我只是感謝溫叔叔罷了,要沒有溫叔叔說不定咱們娘仨頭頂連個遮雨的瓦都沒有了啦!而且你溫叔叔要結婚了,我不該喜歡他的」。
說到了最後聲音越來越小,要不知道不該和不喜歡那可是兩碼子事情。
吐出了最後一個字,許景蓉突然間笑了起來:「下個月溫叔叔結婚,咱們去參加婚禮,新娘子你們也見過的,是那個漂亮的師姐姐!……」。
說完許景蓉拉着兩個孩子的手向着自家的攤位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開心的說着什麼,但是兩個孩子卻感覺到自己的母親並不快樂。
轉身之後,溫煦就覺得許景蓉一直似乎就在盯着自己的後背,不過溫煦不敢回頭看,也不想回頭看,反正溫煦覺得和許景蓉聊天越來越累,甚至比和陪着市場裏的兩個女人逛街都累,所以溫煦逃似的回到了市場裏,很快就在出去時候的攤位上找到了兩個正在討價還價的女人。
「怎麼去了這麼久?」師媽轉頭問了一下,然後又和攤主砍起了價。
溫煦回道:「遇到了許景蓉,我高中時候的同學,聊了一會兒耽擱了一點兒時間!」
聽了這話,師媽沒什麼反應,杭辰卻是轉頭瞅了一下哥哥,心道:你是不是傻?和初戀女友說話還特意說一下。
溫煦從妹妹眼神中讀懂了她的意思,於是沖她笑了笑。溫煦保守空間的秘密就已經很辛苦了,對任何人包括師尚真都沒有說,至於別的事情,溫煦再也不想說謊了,而且溫煦覺得也沒有必要說謊,萬一以後被拿出來說,這事兒可能就會引起不必要的猜忌,所以溫煦決定除了空間的事情,其它的都坦蕩一點。
又等了差不多五分鐘,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才把一卷子布買了下來,然後交到了溫煦的手上。
「都齊了吧?」
溫煦眼巴巴的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誰知道師媽的下一句話就讓溫煦的夢想破滅了:「還有扣子沒有買呢,除了扣子之外還要買一些小飾品!」
這下溫煦徹底明白了,不到太陽落山看來今天是無論如何也回不到家裏了,於是打起了精神陪着兩位女士繼續逛。
最後的結果果然如自己想的一樣,出了市場之後,買了一台縫紉機天色已經完全黑了,等着到了家的時候,一院子哀怨的眼神都在望着溫煦,大花二花看到溫煦之後甚至連自己的食盆都叼到了溫煦的面前。
二話不說直接做飯唄!溫煦這邊和師媽兩人忙活了半個小時,把飯做好,誰知道吃完了飯,刷碗的活兒還是歸了溫煦,因為仨個女人決定去給家裏的動物們做衣服去了。
溫煦現在連刷碗都覺得幸福了,想想看今天這街逛的,溫煦都有點兒想死。
刷好了碗之後的時間,就是溫煦自己的了,帶上了棟樑到處去逛上一逛,然後回到了家裏看會兒電視,洗個澡上床睡覺,一切似乎又都回到了正軌。
就在溫煦剛剛要睡着,忽然覺得有人推自己,睜開眼一看,發現自家媳婦睜着個大眼睛望着自己。
「幹什麼?」
「我媽讓你去量一量魔王和紅魔的尺寸!」師尚真說道。
溫煦轉頭看了一下床頭的鐘,頓時被上面的指針嚇了一跳:「這個時間?」
溫煦內心是崩潰的,心道:半夜一點半鐘,丈母娘讓自己去給松鼠量三圍?這都是什麼世道啊!
「快點兒去!要不我媽還得打我的電話把我吵醒」師尚真打了一個哈欠,轉了個身背對着溫煦:「我媽說時間緊!」
說到了時間緊,估計那邊小呼嚕已經打了起來。
沒有辦法啊!溫煦只得起床,然後拿着手電下了樓,來到了院子裏一邊打哈欠一邊用手電往樹上照。
好在魔王和紅魔兩個都比較機靈,一看到有光亮照到了自己的小屋,立馬警覺得出來準備看看是誰不開眼的大半夜出來作死,一看到是溫煦於是兩口子把手中抱出來的堅果扔回了屋裏,站在枝頭衝着溫煦吱喚兩聲。
「啊……!」溫煦打了個哈欠之後,對着兩隻松鼠招了一下手。
等着紅魔兩口子落到了自己的肩上,溫煦這才發現,來的匆忙忘了拿皮尺了,於是就這麼帶着魔王兩口子回了屋,直接上了樓走到了師媽的房間門口,敲起了門來。
師媽一開了門:「量好啦?」
「我把人給你帶來了!」溫煦打着哈欠指了一下肩頭的兩隻松鼠。
師媽一看:「行,進來吧!」
溫煦一進了門,看到不光是師媽沒有睡,連杭辰這丫頭片子也跟充滿了電似的,精神抖擻的在師媽的房間裏。
「你怎麼還不睡?又要鬧什麼妖?」溫煦問道。
師媽一聽,立馬說道:「這孩子可是幫了大忙呢,行了,說了你也不懂,把松鼠擺好,我要量了,別讓它們咬到我!」
於是溫煦先逮住了魔王,讓丈母娘的皮尺量了一下,接下來是紅魔,兩隻松鼠被師媽直接搞愣住了,全程都是一動不動的,低頭望着皮尺在自己的身上這邊一圈那邊一圈。
量好了之後,溫煦覺得自己可以解脫了,誰知道師媽又說道:「去把,白鼠狼給帶來!」
溫煦差點兒就淚奔了,說道:「媽,我好睏,想睡覺,一下午逛街我已經把自己的電給用光了」。
「時間緊,你個大小伙子熬個夜沒什麼的!」師媽大手一揮,於是溫煦只得去逮白鼠狼去。
這個時候溫煦手明白,給動物做衣服這主意根本不是折騰師媽,就是折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