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不斷吐出火舌的重機槍的阻撓,攻山的軍隊頓時壓力大減,兩個攻山的連長都是跟着徐衛轉戰波斯胡齊斯坦省的老兵,在戰機的把握上還是說的過去的,在山上兩挺重機槍啞火的同時,都從掩體中一躍而起,也沒有任何廢話,只喊出一聲「沖啊」,就率先向山峰發起衝擊。
當兩個連的士兵衝到山腰的時候,高地的兩挺機槍在備用的機槍手簡單的檢修之下又開始發出了火舌,將進攻的壓制住,並且重機槍的觀察手也注意到進攻部隊的迫擊炮,開始用望遠鏡尋找迫擊炮的位置。
新澳港軍隊的訓練方式在徐衛的干預下放棄了大規模集群衝鋒的模式,而是固執的選擇了散兵陣型,這種陣型在進攻的時候確實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減少傷亡,但是在沒有為衝鋒隊員提供衝鋒鎗的前提下這種散兵衝鋒在攻堅上委實不足。
攻山的兩個連配有八門輕型迫擊炮,這些迫擊炮炮手分佈在山腰各處,並不是日軍機槍的觀察手能夠全部找到的,在兩挺重機槍擊殺兩門迫擊炮的炮手之後,其餘的迫擊炮也將炮彈傾瀉到新的重機槍陣地,再次將兩挺飽受摧殘的重機槍擊飛。
日本現在還不能自己生產重機槍,其部隊現在配置的重機槍絕大多數都是從法國進口的哈奇開斯M1900氣冷式重機槍和少量從英國進口的馬克沁水冷式重機槍,這次在山頂狙擊新澳港軍隊的就是馬克沁重機槍。
英國製造的馬克沁重機槍雖然比日本仿製的重機槍質量好得多,但也經不住這樣來回的折騰,尤其是其中一挺重機槍的水冷管被彈片打破,所以經過這次重擊之後,山頂的兩挺重機槍終於壽終就寢了。
本來,沒有了重機槍的壓制,新澳港軍隊的進攻就輕鬆的多了,但是山上現在駐有兩個中隊五百多人的日軍部隊,在水量上並不比進攻的部隊少多少,同時因為進攻的部隊靠近山頂的部位,下面的重機槍手雖然在進攻部隊的側後方射擊,但進攻的部隊與日軍接觸太近也容易誤傷自己人,所以為了防止發生誤傷而不得不停止位進攻的部隊提供有效的火力壓制,於是在山頂重機槍都啞火的情況下,進攻的部隊被日軍的步槍打了下來。
其餘兩個高地的情況與二號高地與出一轍,這次的進攻雖然沒有取得太大的成果,但也確定了高地日軍的火力狀況,並且憑藉迫擊炮的大角度曲射的性能成功擊毀了日軍四挺重機槍。
在接下來的進攻中,第四團團長徐林除了留下兩個連作為後備隊外,派出了全部的軍隊進攻高地的日軍,其中第一營進攻二號高地,第二營進攻三號高地,第三營和第四營的兩個連進攻重兵把守的一號高地。
由於敵軍在新澳港軍隊第一次進攻中損失了一半的重機槍,所以新澳港軍隊剛開始進攻的時候還是比較順利的,山頂的日軍被小面的重機槍壓制的非常的厲害,但是等到進攻的部隊攻打到山腰的時候,日軍步兵精確射擊得到了有效的發揮,另在最前面衝鋒的士兵損失很大。
軍隊的血性是經歷一次又一次的戰爭中獲得的,像新澳港這種沒有經歷過太大戰爭的軍隊很難面對這種慘烈的攻堅戰,就像當年與日本剛剛作戰的美軍一樣,美軍的代價是七萬五千名士兵被俘,新澳港軍隊的代價是被堵在了山腰進退不得。
眼看着天色就要轉暗,第四團的攻勢依然沒有任何進展,此時的徐林早已經將僅有的兩個連後備隊也派了上去,沒有任何作用。
「這群孬種,平時訓練時看他們口號喊得震天,什麼百戰有我,有我必勝,全他媽的是形式主義,到真正用得到他們的時候都歇菜了。」徐林一邊拍着桌子,一邊痛心疾首道。
「少爺要求天黑之前必須攻下當前的日軍,為後面的大軍鋪平道路,現在距離天黑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戰局不能再這樣僵持下去了。」生活委員段旗雲憂慮的說道。
「這是老子第一次獨.立指揮作戰,不能就這樣有始無終,否則少爺以後怎麼用我!」徐林在指揮部轉了兩圈後對身後警衛員說道:「你去講團部所有的人員集合起來,全部發放武器,隨我擊潰當面之敵!」
「是,團長!」警衛員聞言立即出去傳達徐林的命令。
生活委員段旗雲聽完徐林的部署,並沒有提出任何異議,而是默默地拿出自己的配槍,檢查過之後又裝進了槍套,隨後出門從正在發放步槍的警衛員手中領取一支步槍。
五分鐘之後,徐林連同段旗雲率領團部的近六十名人員全部登上了一號高地,這支以文職人員組成的部隊雖然在軍事上的價值不大,但卻激勵了被日軍阻擋在山腰士兵的士氣。
主攻一號陣地的兩個營長看到上司親自上陣,也不敢在繼續躲在掩體與日軍對射,立即組織周圍的士兵向山頂進攻,隨後的各級連排班長們也主動帶頭向日軍陣地發起進攻。
此時的新澳港軍隊雖然在地形上屬於仰射進攻,但其在山下有絕對的活力補充,並且一個營還有十六門迫擊炮為進攻的部隊提供攻堅的炮火掩護,日軍其實在防守的時候損失的人員狀況並不比進攻的部隊少多少。
兩側陣地的新澳港士兵雖然不清楚主陣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卻實實在在的被主陣地沸反盈天的攻勢激勵了時期,隨後指揮兩處高地進攻的兩個營長一半是為了自己的前途,一半是不想輸給主攻陣地的同僚,都率先指揮士兵冒着日軍的槍林彈雨向山頂發起衝鋒。
新澳港軍隊的衝鋒並不是一擁而上,他們在平時的訓練中有過這樣的攻堅訓練,進攻時士兵散開成線式隊形,散兵間隔五到六步,隨着炮火的掩護士兵以躍進方式運動,在運動中以火力消滅對方,並且在有利地形上構築工事,以掩護周圍戰友的突進。
山上的日軍僅靠步槍很難阻止住帶有迫擊炮並且經過專業攻山訓練的新澳港軍隊的進攻,進攻的部隊很快就到了距離日軍陣地三十米的距離,這是手雷在攻山中有效的投擲距離,第一排到達這個距離的士兵在找到一處掩體後快速的從腰中取出手雷,以背靠掩體的方式憑記憶扔進日軍的陣地。
新澳港軍隊單兵手雷的配置是八顆,士兵最快能在半分鐘之內將這些手雷投擲完全,雖然日軍在日俄戰爭時期就已經見識到手雷的厲害,但現在依然沒有找到有效防備手雷的方法,近百顆手雷在爆照後迸射出上千顆彈片,將第一條防禦線上的日軍打的損失慘重,同時也為後續進攻的部隊爭取了時間。
隨後越來越多的士兵進入到日軍的第一層防禦戰壕內,與戰壕內的日軍展開了激烈的白刃戰。
日軍配置的是三八式步槍,其長度要長於新澳港軍隊配置的毛瑟G98步槍改進版,這雖然使步槍的精確度和射程優於新澳港的步槍,同時在曠野拼刺中秉承着一寸長一寸強的理念,但在戰壕內卻成為了拼刺時的短板,使得步槍在拼刺時因長度的緣由不能靈活周轉。
此時的日本雖然秉承了千年從中國接種的習慣,但並沒有如同抗日戰爭時期那種大規模為國內婦女提供精壯男子的習慣,其國民在身材上遠遠達不到後世日本人的高度,雖然士兵配有豐富的營養物資,其面色也是油光發亮,但在拼刺中依然不是營養更充沛的新澳港士兵的對手,在拼刺中被新澳港的士兵占儘先機。
新澳港軍隊的這種先機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隨後日軍派出了他們的預備隊,這些預備隊從戰爭開始到現在都一直處於養精蓄銳的狀態,一上來就憑藉其兇猛的攻勢將登上日軍陣地的新澳港的士兵打得措手不及,在節節後退之下險些退出日軍第一層戰線。
此時日軍的三處高地都是處於相同的境況,日軍為了阻止新澳港軍隊的進攻已經將最後的預備隊全部壓到了三處戰線,戰爭一時之間就像進入了中世紀,在白刃戰中陷入了僵局。
此時太陽已經落盡最後的餘暉,距離徐衛要求的時間已經迫在眉睫,團長徐林和政治委員段旗雲此刻都是全身是血,他們各自的警衛員都在戰爭中為了保護他們而犧牲了。
就在戰局相持不下之時,日軍身後的陣地被猛烈的炮火襲擊,一隊差不多有兩個連的新澳港士兵衣衫襤褸的出現在日軍一號高地身後,一溜鋪設了七八十門兩種型號的迫擊炮,一同炮火之下不僅將日軍那兩門步兵炮陣地擊毀,還將日軍的後隊打的潰不成軍。
當日徐衛在獲知日軍在通往漢城必經之路上層層設防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日軍並不想直接踞漢城而守,而是想憑藉濟物浦與漢城之間的地勢對新澳港的軍隊層層狙擊,以達到為平壤回防的日軍爭取時間以及打擊新澳港軍隊銳氣的目的。
濟物浦與漢城之間雖然丘陵、山地不斷,但其與地面的起伏並不太大,並不能在其中駐紮太多的兵力,只能在狙擊陣地收到進攻時派兵支援,而從漢城出發的日軍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裏需要三個小時的時間,也就是天黑時分。
在命令第四團攻克日軍狙擊陣地之初,徐衛就考慮到自己的軍隊並沒有經歷過太大的戰事,在戰爭素養方面比不上日本的軍隊,第四團很有可能不能在日軍援軍到達之前不能攻克日軍的陣地,所以徐衛就命令所用派遣五百名善於爬山的士兵同嚮導一起從山路轉到日軍陣地的後面進攻日軍。
日軍在設置防禦陣地之初就考慮到新澳港的士兵或許會從小路偷襲在富平郡的陣地,於是在所有能夠通行的小道上都設置了關卡,這種小路都是山民為了在進出的時候走出來的,不僅道路崎嶇,還狹窄坎坷,日軍在關卡內只需派遣一個分隊十幾名的士兵就能夠阻止任何想要通行的軍隊。
日軍確實做足了功課,幾乎所有能夠通行的道路都有軍隊的把守,在走了三條路無果之下,嚮導最終指出了一條在懸崖峭壁中踩出的道路,這裏條道路由於其實並不是一條完整的道路,有一條懸崖將這條道路分成兩段,平時只有在山澗採藥的藥農行走,並不為外界所知。
這支軍隊雖然善於走山路,卻沒有像攀爬與山澗的藥農那樣受過這種訓練,在攀爬之中稍一不注意在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這支部隊的軍官叫李二狗,算是跟隨徐衛的老人,當年他同家人到長沙逃難的時候如果不是徐衛的收留,他們全家或許早已經埋屍他鄉了,所以他對徐衛只能用感恩戴德來形容,同時在軍隊的這幾年他不斷受到生活委員的洗腦,也使他忠於徐衛的思想更加濃厚。
李二狗在率隊出發之前,徐衛親自接見了他,向他講述了他們這次行動的關乎全局的重要性,所以在他看到這處懸崖的時候就決定要爬過去了。
隨後,李二狗在懸崖的周圍勘察了一遍地形後,對周圍的隊員說道:「兄弟們,在出發前少爺再三叮囑我這次行動的重要性,同時我也知道從這裏爬到山頂肯定會非常危險,甚至會有人從攀爬的途中掉下去摔死,但是我李二狗的這條命就是少爺給的,為了報答少爺的恩德我都要從這裏爬過去,不過我不願意勉強你們,又不願意從這裏過去的兄弟可以推出去,我不會做任何追究的。」
「長官,我老張的命也是少爺救得,也該我老張報答少爺大恩的時候了,我老張是不會退出的!」周圍一個士兵大聲喊道。
「是啊,長官我們也願意隨你一起爬上去!」
所有的士兵都選擇了攀登這處懸崖,沒有任何一名士兵退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