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榻邊,趙無庭把往事一一道來,「當初那一戰,我被師弟們衝散了,我護着兩個最年幼的師弟,就退到了這裏,當時差不多三十人殺了進來,我沒法招架,一名師弟死在了我面前。」
趙無庭用很平靜的語氣說着,但是眼眶卻有些微微發紅,「當時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就選擇當場突破了結丹期」
趙無庭深吸了一口氣道。「後面的結果你應該知道了,我殺光了那三十多人,但是我也違規了,遠古戰場的人找上了我,暫時拘禁了我,不許我離開這裏,可是我人也殺了,修為也突破了,他們不可能就這麼處死我的。」
「所以到了最後,他們商量出來的結果就是,我被拘禁在這山谷,永遠也不許離開。最為對於違規殺死那三十多人的賠償,我也不許再回雲嵐派,只能當做是我死了。」
趙無庭目光憂傷的看着這山谷外,看的出來,他想家了。
「於是我在這一呆,就是十幾年了,期間但凡有闖入我這的五島弟子,都被我殺了,久而久之我這裏就成了禁地。」
「呼」
聽完了這些往事,陳白不禁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想不到當初的大師兄趙無庭竟然沒有死,而是被永生永世拘禁在了這裏。「師兄,那你」
趙無庭苦笑的搖了搖頭道,「別問了,我離不開的,等你傷好了,你也要離開這裏。你在這裏尋求庇護,其實也是不合規矩的。」
「哼,什麼規矩!」
陳白冷笑了一聲,不滿的道,「我看有些人,眼裏根本就沒有規矩,他們把玄器都帶了進來,這也沒說不合規矩麼?」,陳白臉色鐵青。
「什麼?」
陳白於是把前因後果都說了說,趙無庭頓時臉色一片鐵青,緊握着拳頭,身子都微微發抖了起來,「你是說,上一批的弟子,連同林瑾天,全部都被殺了嗎?」
「這一次,還是五島聯合,追殺你們?」
「嗯。」
「這群畜生!」,嘭的一掌,趙無庭臉上浮起了無數的猙獰,結丹之力絲絲縷縷的蔓延了開來,幾乎凍結了整個洞穴,陳白大駭,身子都不禁發抖了起來。結丹之力果然恐怖!
這和陳白,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片刻後,趙無庭這氣勢才平靜了下來,苦笑的道,「可雖然如此,我也是有心無力。對了師弟。」,趙無庭掃了陳白一眼道,「我看你的修為其實並不高,不如就在這參悟突破吧,先恢復傷勢,然後突破到凝氣大圓滿再出去。」
趙無庭冷笑了一聲道。「我就留你在這了,我倒那些人,有什麼話好說。」
說着,趙無庭拍了拍陳白的肩膀道,「不用多想,在這裏。我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就算他兩百人全來了,我也叫他一個都回不去!」,趙無庭斬釘截鐵的道。
陳白頗有些感動的點了點頭。
「對了師兄,不是說這裏不存在結丹期修士的嗎?那你這是」,陳白道出了心頭一個巨大的疑惑。「哦,這啊。」,趙無庭道,「遠古戰場的崩碎,其實是源於世界法則的崩碎。」
趙無庭慢慢遲疑的道,「這個很深入,可能你還不懂,總之,在這個遠古戰場,還是有不少地方可以容納結丹修士的,譬如這個山谷,你看似普通。但其實很不簡單。」
趙無庭指了指這個山谷道,「這裏是一處可以容納結丹之力的特殊地形,而在這遠古戰場,這樣的地方並不少,譬如最出名的,就是那個不落城。」
說完了這些後。陳白頓時解開了心頭的疑惑。
和陳白再寒暄了一陣,趙無庭就出去了,把這裏留下來供陳白休息,陳白深吸了一口氣,心底微微有些一暖,想不到在這裏。竟然還能碰上大師兄趙無庭,不知道陸乘風若是知道了這個消息,該做何感想。
這麼多年了,就算是整個雲嵐派的人,應該都沒人想到,趙無庭師兄還活着吧?
想想趙無庭師兄在雲嵐派陵寢里留下的那個衣冠冢,甚至每年清明都有雲嵐派弟子去弔唁,陳白就感到一陣微微的心酸。
深吸了一口氣,陳白側臥的睡下,身心疲倦之下,不一會就又沉沉的睡着了。
有趙無庭照看着自己,這大概是陳白進入遠古戰場以來。睡的最安穩的一覺,這一覺,足足睡了快一天半,陳白才醒來,醒來之後,陳白髮現自己身上的傷勢。已經自行癒合了三成了。
陳白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那裏的血早就乾涸了,留下了一個凝固的傷疤,估計要恢復的一點痕跡都不剩,沒有個幾個月怕是不可能了。
「師弟,你這恢復能力都強的啊。」,趙無庭笑着從門口走了進來,這時手裏竟然拿着一隻烤熟的山雞,「來嘗嘗你師兄的手藝。」,趙無庭必須感到吃驚,陳白剛來的時候,那個傷勢之沉重,若不是他拿結丹之力調養,差不多一口氣就要咽過去了。
但這一晃才幾天,陳白竟然就自行恢復到了這樣一個地步,這怎麼能不叫人吃驚呢?
「多謝師兄。」
陳白笑着接了過來,一邊啃着,趙無庭一邊給陳白分析道,「這一次的那黑色小鍾,不出意外就是一種禁制類玄器,可以封鎖一方天地,禁止使用出一切靈技,不過這東西既然能搬進來,必然有損壞的地方。」
趙無庭解釋的道。「我聽你說,那個莫問天操控這個黑色小鐘的時候,竟然是用指尖血催動的是吧?」
趙無庭擰了擰眉道,「這麼說來,這個玄器的器靈大約是死了。」
「器靈?什麼是器靈?陳白好奇的道。」
「器靈就是玄器誕生的一種靈智。」,趙無庭解釋的道,「每一把玄技都會誕生靈智,這種靈智有的甚至是認主的,就是說,這種誕生靈智的玄器,多少有一些自己的思想了。」
「而最厲害的器靈,自己的思想能和一個人差不多。相當恐怖的,不過這個莫問天既然是用這種方法驅使這個玄器,說明這個玄器的器靈很有可能就死了。」
「一個玄器若是器靈死了,等於就變成死器了,沒有半丁點的成長空間了。」
趙無庭耐心的解釋道。
「竟然是這樣子。」,陳白點了點頭。頓時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這些知識沒了林嘯天,一時也沒人告訴自己。趙無庭道,「既然這個玄器死了,那麼這個莫問天必須用自己的精血才能激發他,而這一次。你們要取勝的關鍵,就必須要阻止這個玄器的激活。」
趙無庭道,「以你的殺戮之氣,他們要阻止你,死傷的人必然相當的恐怖,這種代價,他們怕是很難承受的起,也是你們唯一的轉機了,可即便如此。」
趙無庭嘖了嘖舌道,「他們就算不用這個玄器,也是完全有把握憑藉人還戰術殺死你的,你明白嗎?」
陳白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兩個人具是不說話了。
是啊。
就算不用這個玄器,陳白也沒有一丁點勝算,對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兩百個人,各個都是宗門的絕頂好手,一代天驕,不是兩百頭豬,陳白單憑一個殺戮之氣,固然可以同境無敵,但也不代表可以以一敵百啊。
就算放開手腳殺,陳白也很難殺出一片天地來。
「這些事情,你先不要多想。」,趙無庭拍了拍陳白的肩膀,「你要明白,他們最擔心的不是別的,而是你活着,他們忌憚的是你的成長,你的未來。」
「實在不行,你只要活下來就夠了。」,趙無庭無比嚴肅的道。
「仇,遲早有一天是可以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