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玉,謝謝你。」伊凌雲望着方清悠,乾淨的黑眸里隱隱蒙着一層霧氣,一副交到她這個朋友真是三生有幸的神情。
方清悠卻被伊凌雲這般感動的樣子弄得心虛,他待她這樣認真,可是她卻連名字都是假的。
是以,她連忙移開目光:「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嗎,還謝什麼謝呀?若說謝,我才要謝你今天幫了我這麼多忙呢。」
伊凌雲用力地點了點頭,笑容乾淨而明朗:「世玉,你說的對,朋友之間不言謝。」
方清悠訕訕地笑了笑,更加不敢去看伊凌雲的目光了,他實在太純潔了,讓她總是有一種壞姐姐的負罪感,雖然現在的她其實是個壞妹妹……
方清悠還計劃買些藥材,醫治方潤亭的腿傷需要大量藥材,而她和任氏的身體也需要好好調理,此外她還打算配些藥備用,有機會的話她還想做藥品生意。
方清悠決定去益康堂抓藥,因為當初任氏請來給方潤亭醫治腿傷的田大夫就是裏面的坐堂大夫。
或許是見方清悠衣衫破舊,她一直走到了益康堂正堂,才有一個藥童前來接待她。
心裏認定方清悠是個窮小子,藥童的反應很是冷淡:「小兄弟,你是要看病還是抓藥?」
繼而,藥童注意到了一旁的伊凌雲,眼中閃過一道怪異的神情。
方清悠知道此刻這藥童心裏一定在嘀咕:「也不知道這窮小子是怎麼勾搭上這少俠的?」
方清悠忽略了藥童有些欠扁的態度,直接將一張寫滿藥名和數量的紙遞給了他:「抓藥。這是藥單。」
接過藥單,一看其上密密麻麻的藥名,其中不乏名貴藥材,藥童頓時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望着方清悠,這麼多藥能買得起嗎?
方清悠知道這藥童的心思,是以立刻掏出了一個金燦燦的金錠子,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怎麼,我要的這些藥材,你們益康堂沒有嗎?」
方清悠一向不喜市儈勢利的醫者,如果不是要見一見那個田大夫,她才不來這益康堂。
「有,有,有!公子,您要的這些藥我們都有,我這就去給您抓藥」藥童對方清悠的態度立馬發生了大反轉,熱情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兩位公子,這邊請!
伊凌雲一對劍眉微微蹙起,如若不是方清悠點明要來益康堂,他立刻就會扭頭走人。
藥童將方清悠和伊凌雲一直領到藥櫃櫃枱前,一邊給她抓藥,一邊滿面堆笑地和她聊天:「公子,您來我們益康堂是來對地方了,我們的藥材可是整個南關縣最好的。」
「是麼?我就是聽說益康堂是南關縣最好的藥堂,所以才會過來抓藥的。」
「公子,您的選擇實在是太明智了!在南關縣,一樣的價錢,您在益康堂買到的藥材絕對是最好的!」
方清悠心裏不屑地撇了撇嘴,面上故意露出一副感興趣的模樣:「聽說你們藥堂里有一位坐堂大夫,是南關縣最好的外傷大夫,那位大夫好像是姓羅還是姓李來着?」
聞此,藥童殷勤地答道:「公子,您說的是田大夫吧?怎麼,公子要找田大夫嗎?我可以帶你過去的!」
「我只是幫一個朋友來看看的,我那朋友對大夫比較挑剔,知道我來益康堂,就讓我先替他看看田大夫怎麼樣。」
「原來是這樣呀。公子,那你等我一會,等我幫你抓完藥,就帶你過去看看田大夫。」
方清悠點了點頭。
很快,方清悠就見到了那位田大夫。
田大夫在益康堂有間單獨的診室,在他為病人治傷的時候,方清悠就站在診室外面看着。
田大夫的醫術的確不錯,為病人處理傷口起來十分認真,傷口包紮得也很好,一看就是一位經驗十分豐富的老大夫。
不過看起來田大夫的診費也是不低,找他看病的人都是些家境稍微富裕的。
至此,方清悠已經十分肯定,田大夫當初絕對是故意不給方潤亭的傷口消毒,故意為他接錯腿骨的!
大夫本該救死扶傷,可他竟歹意害人,不知道收了哪個惡霸富家子弟多少銀子!
方清悠心裏的怒火噌噌地往上冒,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衝過去狂扁他一頓的衝動。
冤有頭債有主,她暫時先放過這個混蛋大夫!
再多看田大夫一眼,方清悠都覺得噁心無比,是以她立刻就離開了益康堂。
藥童笑容滿面地一直將方清悠和伊凌雲送到了益康堂外,才戀戀不捨地向他們揮手:「兩位公子再見,下次來益康堂的時候記得找我呀。」
方清悠神情淡淡地看了藥童一眼,益康堂這個地方,她再也不想來第二次了。
「世玉,你有朋友受傷了,很嚴重嗎?」見方清悠臉色不好,伊凌雲關切地問道。
「還好。」對方潤亭腿傷的事方清悠不想多談,便轉移了話題:「伊少俠,我還想去一趟錢莊。」
「嗯,你想去,我們就去吧。」伊凌雲微微一愣,緊接着點了點頭,他的職責就是保護方清悠。
方清悠將一部分金錠子換成了銀錠子、碎銀還有銅板。
金錠子這種高面值貨幣只適合用來裝豪打臉,日常花銷還是零錢比較方便。
出了錢莊後,方清悠和伊凌雲駕着滿滿當當的馬車離開了南關縣。
方清悠本是想請一位車夫駕車的,結果伊凌雲說自己來駕馬車就行。
「世玉,我們走了!」伊凌雲坐上馬車後便熟練地駕起馬車。
方清悠原本有些擔心伊凌雲的駕車技術,可坐上馬車後她就放心了,因為他的駕車技術和顏值一樣贊。
是以,方清悠放鬆地斜靠在馬車裏,一邊閉目養神,一邊想着晚飯吃什麼好。
這一次大採購,百兩賞金足足出去了一小半。
這些數目,有的人家一輩子都花不完,可是方清悠並不心疼,她今天可是買的很高興呢,人生得意須盡歡嘛!
此時此刻的方清悠,還不知道從她走出南關縣縣衙的那一刻起,就被人暗中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