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想見的還真就是林妹妹,而非是那個陳曉旭。
    誰叫那位陳曉旭,真正容人入影,幾乎完完整整地和那書中花魂融為一體了呢。
    念頭到此,薛老抬步便行,立時擁擠不堪的人群,好似在他身前特意分出條道一般。
    他的身以一種肉眼看不到的頻率在震顫,沾衣十八跌的功夫使開,薛向整個人兒,就好似那甩干桶一般,周圍的就好似附着在那甩干桶上的水底,甩干桶一發動,水滴便被甩了出去。
    當然,薛老國術通神,力道掌握,隨己由心,自不會真將人甩飛,只是輕輕一震,便自由盪開。
    轉瞬,余米的擁堵人潮,薛老閒庭信步一般,就到了門前。
    不成想,到了目前也沒有,長春觀門前,已然被拉上了紅色警戒線,只在左側邊緣留了個小孔。
    稍稍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長春觀被紅樓夢劇組臨時租用了,現在這長春觀,是只許上午進去的遊客出來,再不讓人進去。
    薛老倒沒想着要亮出市長的身份,去搞這個特權,他原折返,又繞着長春觀的院牆四周,若無其事地,慢踱起來。
    待行到一處角落,四周無人朝這邊矚目,他無聲無息地拔地而起,驚人的彈跳力,讓他迅鳥一般,躍過米高牆,到了裏邊。
    腳還沒落地,薛老便暗叫壞了,原來,這長春觀,他不曾來過,裏面到底什麼佈置,他壓根兒不清楚。
    他這縱身一躍。雙腳還沒落地,入眼的便是,浩浩蕩蕩。粼光一片。
    原來,他運道不好。躍進來的地兒,恰好是長春觀的後湖。
    這後湖的水源,正是地委大院的瘦湖,當時,重新規劃長春觀,為了豐富旅遊資源,便將這後湖也圈了進來。
    薛老點兒背,正好選了左側這面圈禁後湖的牆面。作了突破點兒。
    卻說,薛老心念一動,便讓身跌進湖去。
    沒辦法,原本,即便是突遭即便,以薛老的本領,也絕不至如此狼狽。
    早先,為了攔阻陳,李二位老闆簽約,薛老橫渡山川。河流,彼時,遇大江攔阻。一招蜘蛛渡水,宛若仙法。
    今次,薛老若想片衣不濕,自也不難,無非使個身法,化掌為腳,倒立着踏水而渡。
    可此刻,薛老卻是半點法門不使,直直跌進湖來。為的就是怕驚世駭俗。
    畢竟,他那種種本事。若事先說了,是魔術表演。那沒關係,人家有了心理準備,倒也不難接受。
    可要是突兀地讓普通人,瞧見這一幕違反自然規律的場面,非弄出事故不可,畢竟,此處是景區,人多眼雜,兼之薛老又是政府高官,若鬧騰得大了,沒準便是無窮無盡的煩惱。
    來此,本就是薛老為祭前身雅趣,不過是微末小事,完全沒必要冒點滴風險。
    身入水中,毛孔方和水分接觸,薛老便知此處水質佳,感覺到四周並無大動靜兒,立時一個猛紮下去,轉瞬,就到了對面岸邊。
    岸邊是一處桐林,初夏時節,桐葉未赤先繁,枝枝蔓蔓,遮出好大一片綠蔭。
    薛老方從水裏騰起身,桐林左側便傳來悉悉的動靜兒。
    循聲看去,薛老呆愣當場。
    「誰!」
    忽地,一聲嬌喝出口。
    薛老汗毛猛地炸起,雙腿在湖裏,懸了懸,盪盡污泥,便踏上岸來,方要不離開,一道秀麗的影,已然橫在了身前。
    「鬼鬼祟祟,你幹嘛呢!」
    女郎二十幾許,容顏是美麗,儘管一張臉已然霞光滿天,可話出口來,半點氣勢不墜。
    薛老卻沒出聲。
    「好哇,你這偷魚賊,膽兒還挺大,被抓了正着,還這麼大膽兒,走,跟我到管理處說清楚!」
    說話兒,那女郎便伸手來抓薛老。
    錯開一步,薛老避開女郎的玉手,尷尬道,「你弄錯了,我是遊客,不小心滑進湖裏了,好容易才爬起來。」
    說這話,薛老眼睛直直盯在女郎那俏麗至的鵝蛋兒上。
    你倒薛老緣何發愣,但因,眼前這女郎他見過,不過是前世。
    原來,這女郎正是《紅劇》裏的重量級角色的扮演者,也是後世紅劇明星中,大紅大紫得最持久的明星。
    那女郎四下掃了掃,冷道,「哼,騙誰呢,前面寫着水深危險,是禁游區,你這登徒騙誰呢,說,你是不是跟着我過來的,你都瞧見什麼呢,走,跟我到派出所說理去。」
    說話兒,那女郎便又伸手來拉薛老,臉上的紅霞卻燒得更厲害了,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已然不敢正眼去瞧薛老了。
    原來,方才,這女郎正在楓林深處小解,她也是憋得久了,尿意來急,匆忙之下,方才尋了那僻靜之所,就地解決。
    那後湖,便被女郎作了最安全的一道屏障,是以,方才方便時,便是面背後湖。
    薛老從湖裏爬出,恰巧見着了那最驚心動魄的瑰麗奇景,看得呆住了。
    若非薛老這一呆,有意施為之下,便是連水滴聲也不會發出,哪裏會被女郎察覺,進而被抓個正着。
    這會兒,女郎直問薛向瞧見什麼,明顯是指那事兒。
    說來,薛老雖是誤打誤撞,但到底是瞧了不該瞧的。
    薛老便是臉皮再厚,在這事兒上,也裝不出沒事兒人。
    這不,女郎一問,他臉上就現出尷尬來。
    不成想,他這尷尬方露出,刷的一下,那女郎揮動粉拳,便朝薛老胸口捶來。
    見她怒,薛老卻也不再躲閃,任她拳頭捶到胸前。
    女郎一連捶了十好幾拳,可薛老這胸口,便是大錘落上去,也不過等閒,女郎粉拳落上去,跟蒼蠅落足,沒什麼區別。
    一通粉拳罷,那女郎再沒力氣,住了手,彎了腰,不住喘息。
    薛老撓撓頭,道,「你也別急,我真沒看清什麼,就瞧見有人蹲……」
    要說,遇上這尷尬燒人的事兒,薛老也難免腦袋短,竟然解釋了起來,可這傢伙就不知道這種事兒,只有越抹越黑,除非你咬死了不認,可這傢伙前番的尷尬,便和承認劃了等號,此時再解釋,就好比那出軌的丈夫,跟捉姦的妻,承認自己只出軌了一次,希圖靠次數少,來獲取妻的諒解。
    可這事兒,哪裏是次數多少的問題,根本就是有和無的問題。
    薛老便是腦袋短,希圖說什麼,我只看見個影,沒瞧仔細。
    殊不知,他這解釋出口,便是用嘴巴坐死了偷窺之事。
    果然,不待薛老一句說完,那女郎俏臉欲燃,猛地伸手朝薛老推來。
    看這意思是,薛老不落湖,女郎便不解恨。
    薛老稍稍錯步,便讓了開來,熟料,那女郎使力猛,身沒收住,自己朝湖邊栽了過去。
    眼見着,身已然掌控不住,將要跌落湖裏,一隻大手伸出,在她腰間輕輕一帶,女郎的身便穩住了。
    女郎驚魂甫定,忽地,發現大色手還在腰間,那驚人的燒得她心慌,猛地一打薛向大手,「色胚,放開!」
    薛老老臉一紅,趕忙抽回了手。
    說來,美人薛老見過,柳總裁,蘇教授,衛主任,都是一等一的絕代佳人,較之眼前這女郎,只強不弱。
    偏生,後世,在熒屏上,見多了此人的一顰一笑,甜美惑人,今生再見,難免有些異樣滋味兒。
    方才,大手觸腰,繃彈滑膩,入手間,薛老心底竟然浮起了別樣思緒,這才忘了收手。
    再挨罵,且被人抓了正着,薛老真是辯無可辯,壓着脹紅的老臉,再不搭話,抬腳就走。
    他這一走,那女郎立時就惱了,發步追來,「唉,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兒,整個兒一渾不吝,幹了壞事兒,就想跑,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說話兒,便又伸手來薅薛老。
    可薛老有意避讓,女郎哪裏能得逞。
    兩人就這麼一行一追,捎帶着追的那個嘲諷話不絕於耳,一直出了梧桐林,到了湖邊的石,拱橋邊。
    眼見着遊人漸密,兩人這邊動靜兒,已經引起周邊的幾個遊人投目過來,再鬧下去,只能成了大熱鬧。
    終於,薛老住了腳步,回頭道,「成成成,就算是我不對……」
    「什麼叫就算啊,本來就是你不對!」女郎瞪眼道。
    見薛向搭腔,她好似又找到了對攻目標,氣勢陡然拔了起來。
    「成成成,您別急,別急,慢慢說,是我不對,是我不對,那您說該怎麼弄,是把我這倆眼珠摳出來還你,還是跟你去派出所,弄個流氓罪,綁去吃花生米?」
    薛老舉雙手告饒,他是真沒想到銀屏上風情萬種的大美女,竟是這樣的生活化,簡直就是不依不饒的小辣椒嘛。
    「你!」
    薛老這一回嘴,女郎倒是不好接茬兒了。
    說來,這女郎純是羞惱交集,畢竟,被人瞧了那羞人處,是個女人都得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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