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品公子 第十章 中辦接手

    澄碧的海水,溫潤的海風,奔騰的海浪,奢華的遊艇,如鹽的沙灘,明媚的陽光……

    薛老領着柳總裁、小傢伙就在這座被柳總裁購下的椰島上,享受了他兩輩都不曾享受過的悠閒,七天時間,薛老渾身上下,疲乏盡消,駕了遊艇,載了柳總裁和小傢伙轉遍了附近的大半個海域。

    第八天早上,柳總裁的「柳草號」專機,再騰空而起,當天下午點,飛機在出發地啟德機場降落。

    下得機後,薛老和小傢伙上了一輛奔馳,揮手和柳總裁作別,四點半,輪渡到達鵬城,傍晚六點,薛老和小傢伙才到得薛安遠在羊城翠雲山的半山別墅。

    「大傢伙,柳姐姐以後就是你老婆了麼?」

    小妮斜靠在薛老腿上,舔一口手中的雪糕,問道。

    薛老靠在沙發上,摸摸她的小腦袋,不答反問:「是你和柳姐姐合夥騙我的吧?」

    「嘻嘻,是柳姐姐說要和你玩遊戲的,還誘惑我說可以做大飛機,玩兒遊艇,和大傢伙你到海邊游泳,我自然答應啦,嘿嘿,柳姐姐還以為人家是小孩,騙我說和你玩兒扮新郎新娘的遊戲,其實,我知道她喜歡大傢伙,想嫁給你當老婆,可大伯非要你娶那位蘇姐姐,所以,她也只有這樣了,哎,真可憐,大傢伙,那位蘇姐姐有沒有柳姐姐漂亮,如果有,你兩個都娶唄,到時,我就有兩個大嫂,能有好多小侄侄玩兒了……」

    小傢伙抵在他懷裏。一副萬事通模樣,說得口若懸河,屢吐秘辛。聽得薛向瞠目結舌,他無論如何也不知道這看似沒心沒肺的小傢伙竟知道這麼些東西。

    「行啦。寫作業去,明天上,過幾天就考試了,考不出好成績,看你怎麼交差!」

    惱羞成怒,薛老也只有拿出兄長的威嚴,裝模作樣。

    好在小傢伙獨獨在習上,懼怕薛向。薛向如此一說,小傢伙立時止住歡喜模樣,把雪糕往薛向手裏一塞,蹬起小腿兒,便朝房間步去,跨上樓梯道時,忽又轉過頭來,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大伯說了,他快要回京城工作了。到時,有二姐、哥陪他,我五年級畢業。就去你那讀嘍,嘻嘻,哈哈……」

    小人兒沖薛向擠個眼睛,邁動小腿兒,蹬蹬跑上樓去,薛向拿着吃了一半的雪糕,怔怔發呆,他倒不是不喜歡小傢伙這個拖油瓶跟着,而是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下一步去處。

    原本。薛向認為自己去向何處,自己無法決定。且去向何處,都肯定不可能再擔任一地主官。這點許干早早就有過滲透,因此,薛向才破罐破摔,認為到得何處,效果都一樣。

    可方才小傢伙一聲招呼,薛向就不得不多加考慮小傢伙這拖油瓶的入條件了,再去蕭山那等偏僻之地,顯然不成,他倒不是認為小傢伙如何金貴,就非得就讀名校,而是這小丫頭明年小升初,他這大哥儘管不需要小傢伙靠讀書出人頭地,單看小傢伙這勁頭,顯然是把讀書作了正事兒,有像小晚靠齊的架勢,他這做大哥的自然得給她小人兒,創造條件。

    心念一起,薛老便抓起話筒,撥出個號去,電話很快就通了。

    「怎麼,你小有事兒?我記得你現在該是準新郎啊,該為你那婚禮忙活呀,怎麼着,耐不住寂寞了?」

    電話那頭的許干,照例是調侃語氣。

    薛向道:「您就別拿我打趣了,您說我事兒整的,立功還立出錯來了,憑什麼別人都升官,就我得了個另有任命,可要說另有任命就另有任命吧,咱服從組織安排就是,誰叫咱素來就是老實嬤嬤呢,可組織也不能光欺負老實人啊,這都過去多會兒了,我還賦閒在家,連個消息都沒有,中組部這是要幹什麼?飛鳥盡,良弓藏?」

    和許干聊天,薛向從無顧慮,如何想便如何說,要說他薛老確實有些怨懟之心,蕭山被他折騰成這樣,便是有天大罪過,也得抵消了,還余些賞賜啊,人家那些跟着沾光的,都舉步高升了,偏偏他薛某人這肇始原型,沒了准信,說什麼給假結婚,可給假有一給個來月的麼,真當他薛書記坐月啊?

    卻說薛老一翻抱怨罷,電話那頭陡然笑出聲來,開懷笑罷,但聽許幹道:「你小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考慮到你薛大書記結婚乃是大動靜兒,能給你這麼多假麼,別人是想都想不來,你小倒還拿了做埋怨?真是賤皮!」

    「得,您說得對,我就是那賤皮,勞碌命,一天不為人民服務,我這手啊心啊,就全痒痒,您就明說了吧,我下一步到底去哪兒?我也不跟您繞圈了,我去哪兒都無所謂,倒是小適要念書,是個麻煩事兒?」

    薛向知道許干最疼小傢伙,這會兒自然得搬了小傢伙出來做由頭。

    果然,一聽小傢伙念書,許干驚聲道:「小適念書怎麼了?難不成她在嶺南那邊念得不痛快,沒關係,可以來我這邊麼,說我們閩南別的不行,可這教育可是頂呱呱,我們這個省委機關小,辦得可是不錯!」

    許乾的大包大攬,薛向早有預料,「許伯伯,我倒是想讓她過去,可她那小脾氣能聽我的麼?是這麼檔事兒,眼下我大伯不得回京嘛,小丫頭便想跟我去,所以,我就想早早知道我下一站在哪兒,好先給小丫頭選個好校啊!」

    「行了行了,你小就會打埋伏,曲里拐彎兒地,自個兒想知道就明說嘛,幹嘛扯上小適!」

    見心愿難圓,許書記果斷戳穿了薛老的伎倆,絲毫不留麵皮。

    「既然您這樣說,我就認了,我就是想知道我這腳踩西瓜皮。下一步到底滑到哪兒去?」薛向毫不猶豫的順杆爬了。

    未曾想,電話中並未傳出預料的吼聲,反聽許乾笑道:「那我倒想知道你小想去何處?」

    「怎麼。這個還有的選?」

    薛向驚聲道。

    「你小真是臉大啊,組織調你去哪兒。你去哪兒,有你挑揀四的份兒?」

    「您許大書記可真是練的好釘耙啊,這倒打一耙的本事,高明得怕人,分明是您問我想去哪兒的,怎麼這會兒又成了我挑揀四?」

    薛向真是沒想到數月不見,許大書記竟成了二皮臉。

    許干被薛老說得一時語塞,說起來。他回應薛向的話已經漸漸形成了條件反射,只要是回話,總免不了加上諷刺,結果,這回習慣使然,自己的兩句話竟打起了羅圈架。

    「行了,不跟你小掰扯了,實話告訴你,你要去哪兒,一時半會兒。還真定不下來,不過你小放心,不管去哪兒。這回都去不了僻壤窮鄉了!」

    「咋的,難不成,我要留京?」

    「怎麼,在你小眼裏,除了京城,別地兒都是鄉下?」

    「曲解了,曲解了,我哪裏是這意思,我純是聽您語氣。似乎我去處的事兒,還真挺難辦。定是許多單位爭着搶着要我薛某人嘍!」

    薛老話音方落,聽筒里便傳來驚嘆聲。驚嘆方畢,便聽許乾笑道:「行啊,都說你薛老是七竅心,我看你不光有顆七竅心,粘上毛,就是水晶猴啊,不錯,你小猜對嘍!我實在搞不懂,你這塊破棉襖,怎麼就有這麼些人搶着穿哩!本來,振華長調你薛向回來,是準備放在中辦秘書科端茶送水,好好磨上幾年,把你這身賤皮磨掉,可不知咋個回事兒,你薛向的調令剛讓你們遼東的鄧書記知道,老頭就拍了桌,立時就打了中組部候部長的電話,兩人可是大吵一架。

    「就這麼着,你小離開的遼東的消息就好似那五莊觀的人生果熟了一般,霎時間,把各大神都驚動了,當先,中央黨校的翟校長就給中組部打了要人的電話,緊接着,京城市委的瞿書記親自去了中組部,再後來,消息擴散,來搶你小的人,可是越來越多,大直轄市一個不落,其他省份就不提了,就是你的母校京大的周校長聽說你小現在沒去處,都開始活動了,嘖嘖嘖,聽到這些,是不是挺得意啊!」

    得意,得意,薛老能不得意嘛!


    任誰聽說了這麼多大人物願意招自己過去,恐怕也得心潮噴涌吧,薛老亦是凡人,自難免俗!

    不過,細細一想,薛老也確實有資本讓這麼多地方彼此爭競。

    當然,在這些大佬面前,薛老京大高材生的身份,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光環,關鍵是,這小實在是一顆看得見的政壇新星,除此以外,這傢伙每到一地,皆有開拓進取、別具一格的創新,江漢之靠山屯,遼東之蕭山縣,都是明證,最為重要的是,這傢伙所開拓出的政績,不光是餘澤同僚,而皆讓一地乃至舉省受惠。

    譬如,眼下的靠山屯,已然成為全國性的農村示範基地,江漢省也根據靠山屯的大棚蔬菜推廣,而成為華中地區的菜籃,經濟增速遠遠將華中其他兄弟省份甩開。而蕭山縣更為遼北地區打造了一個經濟發動機,從此,遼東一南一北,兩個港運中心托舉,經濟發展只怕是想慢也難。

    如此一個有思想,能幹事,尤其是能福澤地區的幹部,誰不歡喜。

    當然,除此以外,還有一個不能言道的理由。那就是這位薛向同志有個了不得的伯父安遠同志,若在平常,這位安遠同志就是再有權勢,軍職再是顯赫,也不會被這些地方政壇大佬放在心上,關鍵是,今次黨代會上,這位安遠同志進步的呼聲是一浪高過一浪,眼見着就能入局,而軍政並舉了,誰還敢等閒視之?

    「呵呵,我說呢,您怎麼問想去哪兒,原來我薛某人不是沒地兒去,而是能去的地兒多了呀,這下我可得好好合計合計!」

    薛老這說話聲兒都打着飄。這會兒,他確實得意得不行。

    「少臭顯擺!實話告訴你,這些天振華長都被惹煩了。候部長似乎也煩透了,弄不好你小就得吃掛落。我勸你小還是夾着腚做人,安安心心結完婚,踏踏實實等工作吧!最後告訴你一句,你小下一站去哪兒,我雖然不知道,但京城部委和主政地方是絕對不可能的,行了,就這樣吧。八月十五,我等着喝你喜酒!

    話至此處,不待薛向回話,啪的一聲,許干便把電話撂了。

    ……………………

    「好哇,臭哥,敢搶我的槍,看我不斃了你,啪啪……」

    小傢伙蹭得從沙發上跳起身,翻身從沙發底下拖出把仿真塑料步槍。對着搶了她腰間那把粉紅玩具手槍的小意,指指點點,嘴巴里還模擬着發射彈的假音。

    「哎喲。哎喲,解放軍同志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小意雙腿微曲,緩步朝小傢伙靠攏,臉上儘是惶恐之色。

    小傢伙得意洋洋,不住晃悠着手裏的長槍,「臭哥,告訴你。我這裏面可是有橡皮彈的,這是嶺南專門做槍的蘇叔叔幫我做的。看你老實,才沒發射彈。否則,哼,哼……」

    「那是,那是,怎麼說我也是你哥不是?」

    小意嘴上不住支應,腳下卻是不停,緩緩朝小傢伙靠近,雙手朝上,托舉着那把粉紅色的手槍,到得近前,才緩緩將雙手從腦袋拿下,朝胸前的小傢伙靠攏。

    小傢伙壓服強敵,樂呵呵地說着風涼話,雙手端着的仿真步槍,便拿了下來,伸手朝小意的手中的小槍拿去。

    誰成想,就在這時,小意的左手攥緊小槍猛地一閃,右手閃電般地握住了步槍槍桿,輕輕一扯,便將步槍扯到了手中,緊接着,大步逃了開去,嘴巴里還嗚嗚地發着歡呼聲。

    要說小意如今已經十四了,念了初中,可這混小是越大越淘,和小傢伙還是如此前那般見面就鬧騰。

    這不,小傢伙完成期末考試,返回家的這一個多月,這一大一小倆兄妹,是無日不打,無日不鬧!

    這會兒,剛吃完午飯,薛安遠、薛向、小晚人便在沙發上圍着茶几坐了,整理大紅喜帖,小傢伙抱了小白,也擠在中央左右翻揀着看稀奇,小意不知從哪兒摸了過來,悄悄掏走了小傢伙腰間的那把從不離身,寶貝得不行的粉紅小槍。

    這下,小傢伙可炸了窩,從沙發底下就摸出了方才那把被小意搶走的步槍,玩兒起繳槍不殺。

    說起來,小意搶小槍是假,奪大槍是真,誰叫小傢伙這把步槍實在是惹眼了呢。

    原來,小傢伙這把步槍,是嶺南軍區軍工部的蘇處長,知道她小人兒,喜歡玩兒槍,特意費了腦,幫她研製的,造型是按一比一的五六式步槍做的,槍身純用特種塑料,堅固輕便,內置氣壓式特設裝置,拉上槍栓,便能發射橡皮彈,打在人身上雖難傷人,卻也能讓人疼上好一陣。

    小傢伙得了這把跟真槍無異的步槍,可真是寶貝到家了,自從拿到家,便無日不換藏匿地點,讓曾挨過兩槍、知道這槍威力的小意恨不得掘地尺,卻也不出槍來,這會兒,也只得行以計謀,才得以入手。

    卻說小意得了步槍,嗚嗚樂得不行,撒歡打滾兒地在院裏飛騰,薛向生怕小傢伙發蠻,剛要出聲呵斥小意,卻見小傢伙卻不上前追趕,笑眯眯地望着小意,似在看戲一般。

    忽地,小意將小槍插在腰間,舉起步槍,拉上槍栓,朝他早早花池上擺放好的幾個空玻璃瓶瞄準,扣動板牆,傳來地卻不是猶如真槍的啪啪,而是噠噠的空槍聲。

    「哈哈哈哈……」

    小傢伙忽然笑得直大跌,未幾,她撩開黑色小風衣,細細的腰上竟纏着一排緋紅色的橡皮彈!

    門外的小意,拉了拉槍栓,忽地,一張小臉變的難看至,未幾,又彎了膝蓋,朝門裏挪來,手中還比着大拇指,兩撇劍眉陡然塌了下來,說道:「妹妹,您真是絕了!」

    「哈哈哈……」

    屋內眾人放聲大笑。

    一場玩笑罷,小意不知又用了什麼手段,誆騙了小傢伙跟他出門去了,因着左近皆有衛士,薛安遠、薛向也不擔心,放兩個搗蛋鬼去了,人繼續整理着大紅喜帖。

    不錯,這喜帖正是薛向和蘇風雪成婚的請柬。

    眼下,已是一九八二年八月十二,距離薛向成婚亦不過兩天的時間了!

    原本,尋常人家,若是女成婚,請柬早該發放下去了,且這越靠近結婚的日,便該越忙得不可開交。

    可薛家到底不是一般的人家,薛老的婚禮也不是一般的婚禮,自然不可能似一般人家結婚那樣,請來親朋,擺上酒席,吃上天夜完事兒。

    再者,眼下正值換屆在即,距離黨代會開幕,也只半月時間,而各方博弈已經到了最激烈的時候,偏偏有很多事兒,很多話,又不能當面說,恰好薛老這時結婚,這時,薛家人的婚禮自然就不在只有簡單的婚禮意義了。

    可以說,也正是因為薛老八月十五成婚,振華長才特意變相給了他月的假期,這月時間,除了冷冷薛老的腦外,也是讓薛家人好好籌備婚禮,千萬不要出紕漏。

    且早在一周前,中辦寧副主任就登門找薛安遠詳談了數個小時,再後來,薛家人折騰出的陣仗,便全撤了,因為中辦已經接受了這場婚禮的策劃!

    (晚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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