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廣生再次享受到了那種久違的幸福。
可惜的是,身體的某個部位實在是不爭氣,僅僅戰鬥了不到五分鐘,就徹底繳械投降。
「你好厲害哦!」
王怡蕾撒嬌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然後就是柔軟粉嫩的胳膊,從後面慢慢攀上錢廣生的肩膀。這種時候,任何男人都不會拒絕女人的要求,錢廣生也一樣。
她的要求很簡單:「親愛的,去把外面客廳里桌上的那瓶紅酒拿進來好嗎?我想和你慶祝一下。」
酒?
這種時候,的確是要喝點兒酒。尤其是代表浪漫與輕鬆的紅酒。
錢廣生想也不想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在他的身後,溫柔無比風情萬種的王怡蕾忽然變了個臉色。
她的表情充滿了屈辱,眼睛裏釋放出無比冰冷的兇狠。
譚瑞沒有告訴過她自己去了什麼地方。
不過,以王怡蕾對譚瑞的熟悉和了解,這些事情根本不用說破。對於女人,每個男人的態度都一樣,誰也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覬覦,甚至佔據。
王怡蕾能夠感受到譚瑞心裏的那股怒火。毫無疑問,錢廣生這次死定了。
盛裝打扮當然是為了迎接勝利的男人回家。
可是王怡蕾怎麼也沒有想到,看到了熟悉的那輛車開到門口,自己滿心歡喜跑出來迎接的時候,卻從駕駛室里走出了最不願意看到的那個人。
從錢廣生嘴裏說出來的話,是那麼的令人絕望,令人震撼。
「你就別再想着譚瑞那個老混蛋了。他把你當做條件的一部分,已經送給我了。」
「怎麼,不相信?嘿嘿嘿嘿!那張化驗單對譚瑞來說很重要,他在他老婆面前就是一條老老實實聽話的哈巴狗。我從沒見過像他這麼窩囊的男人。就算是在外面有了女人,生了娃娃,有什麼不敢說的?哼!」
「他跪在地上求我,讓我把化驗單還給他。看在他帶來那一千萬的份上,我當然也就說話算話。不過,事情沒這麼容易了結。我跟他說了咱們之間的事,正好譚瑞也想要擺脫你這個麻煩,所以就很直接的告訴我你住在這兒,讓我過來找你。這不,他還把車鑰匙也給了我,說是這輛車子你坐過,感覺很晦氣。與其扔掉,不如給我。哈哈哈哈……」
這些話當然都是假的。
可是在當時的王怡蕾聽起來,卻是半真半假。
她自己也沒把握譚瑞會不會把自己拋棄。可是就上一次知道自己懷孕以後的態度來看,他顯然是希望自己把孩子生下來。
那麼,從錢廣生嘴裏說出的那些話,必定是假的成分居多。
那隻金屬密碼箱,的確是譚瑞的物件。也是湊巧,今天是譚瑞公司里收款的日子,接到王怡蕾電話的時候,收攏的款子差不多就是這些。錢廣生打開密碼箱,那些錢多得讓王怡蕾一陣眩暈,也越發加重了她的懷疑。
譚瑞的性子很是暴烈,不會輕易屈服。
何況,錢廣生還是拿着化驗單對他進行要挾。
如果說,譚瑞因此幹掉錢廣生,王怡蕾絕對不會懷疑。可是現在情況偏偏反過來,錢廣生說譚瑞主動拿錢給他買太平……總之,一切都很反常。
錢廣生上來就要求歡,王怡蕾沒辦法,只好編了個藉口讓他先去洗澡。然後,偷偷撥通了譚瑞的電話,提示對方已經關機。
撥打保鏢的電話也是一樣。
這個時候,王怡蕾基本上可以確定,譚瑞肯定是着了錢廣生的道兒。不是已經被殺,就是關在了某個地方。
殺人這件事情實在太大,太恐怖。王怡蕾簡直不敢想像。
她本能的希望是第二種。
可是,她也不敢報警。
如果警察牽涉進來,那麼一切秘密都要曝光。尤其是那張顯示自己懷孕的化驗單,肯定會被譚瑞的老婆知道。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既然不能通過合法的手段解決問題,那麼就只能靠我自己。
錢廣生拎着紅酒從外面走來,他順便從酒柜上拿了兩隻高腳杯,頗有紳士風度的分別給自己和王怡蕾倒上酒,然後舉起杯子,故作瀟灑地說:「以後,再不會有人來干涉我們的生活,我會給你一個幸福的家。」
這的確是錢廣生的心裏話。
費了那麼多的功夫,花了那麼多的精力,就是為了得到王怡蕾。其中的困難和麻煩,遠遠超過一個痴心男子對於女人正常意義的追求。看着躺在床上身穿情趣內衣,美艷且充滿誘惑力的王怡蕾,錢廣生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很值!
「好啊!你以後可要好好對我,不准欺負我!乾杯!」
王怡蕾很高興,就像是剛剛開始初戀的小姑娘。
她似乎覺得光是喝酒還不過癮,看着錢廣生一口喝乾了杯子裏的酒,伸手從背後摟住他的肩膀,然後把自己的那杯紅酒送到錢廣生嘴邊,像是大人餵小孩子一樣,慢慢到了進去。
一切都很正常,錢廣生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如果是剛進門的時候,王怡蕾就做出這樣的舉動,錢廣生肯定會心生警覺。
現在,兩個人已經再次有過那種關係,而且床第之間還帶有餘溫,身上這件男式睡袍也是王怡蕾從柜子裏翻出來那給自己……這表明,她已經對我死心塌地。
她沒理由不這樣做啊————譚瑞已經不要她了,我一口氣就給了她五百萬,之前那些謊話雖說有些地方經不起推敲,可是就整體來說,也挑不出什麼毛病。王怡蕾本來就是被譚瑞包養的女人,只要成捆的鈔票砸過去,她還不是一樣老老實實就範?
錢廣生自始至終也沒有發現,王怡蕾根本沒有喝過瓶子裏倒出來的酒。
兩杯酒下肚,身體開始發熱,錢廣生又想要做那種事情了。
王怡蕾從床上爬起來,化身為一隻快活的精靈,在寬敞的別墅里跑來跑去,嘴裏「格格格格」笑着,嘴裏不停說着「來抓我啊」之類的話。
女人是一種非常可怕的生物。
尤其是漂亮又有錢的女人,身邊總是會有很多想要親近她的人。無論男女,都有着各自的目的。
王怡蕾已經忘記了,究竟是從哪一位朋友手中得到過的那份特殊禮物。
那是一種從遙遠地方帶來的植物。
它被曬乾,磨成了粉,好像還用某種化學手段提煉過。當時那位朋友只是將其當做玩具送給自己。還開玩笑說:如果有誰惹自己生氣,就用這個對付他。
想起來了,這東西的名字好像叫做蛇藤麻,又好像是叫馬錢子。具體的名稱王怡蕾實在想不起來。但她牢牢記得:這東西毒性很大,能夠致命。
當一個男人在浴室里洗澡的時候,那段時間足夠女人偷偷摸摸做下很多事情。
而且,男人永遠也不會知道。
王怡蕾對於化學沒有什麼概念,中學時候學過的那些東西早就還給了老師。不過,她的生物學的很不錯,當時還是班上的生物課代表。直到現在,王怡蕾還牢牢記得生物課上老師說過:毒素進入人體以後的發作時間並不確定,致死與否的關鍵,第一要看毒素的服用劑量,第二就是中毒者自己的血液循環速度。
想要錢廣生死得快一些,就必須讓他的身體儘快熱起來。
奔跑吧!傻瓜!
來追我啊!你這個隨時可能毒發身亡的混蛋。
「趴嗒!」
錢廣生重重摔了一跤。
不是因為腳滑,也不是踩到了什麼東西。
他覺得肚子疼,疼得要命。
這個夜晚,發生了很多事情。錢廣生剛剛乾掉了兩個人,又把他們扔給陳婆當做宵夜。那些血腥殘忍的畫面,在錢廣生腦子裏迅速回放,讓他清醒了很多,也從美麗的愛情夢幻中返回了現實。
那瓶紅酒有問題!
我喝了一杯,王怡蕾又給我喝了一杯……等等,她好像根本沒有喝,而是騙着哄着我把那杯酒喝了下去。
腹部的疼痛非但沒有讓錢廣生陷入昏迷,反而使他腦子瞬間冷靜下來。
巨大的恐懼籠罩着錢廣生,但他沒有認輸。
他當然怕死,怕得要命,渾身上下都在顫抖。可是,他也不打算就這樣放過王怡蕾。
臭婆娘!老子費盡心機想要跟你在一起,你卻用如此毒辣的手段對付我。
我殺了譚瑞,給了你整整五百萬。如果不夠,另外剩下的五百萬也可以給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腦子裏有個聲音在咆哮,在怒吼。
錢廣生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他看到不遠處茶几上有一把水果刀,於是朝着那個方向爬了幾步。
「哎喲!不小心摔了一跤。來幫我一下,腳崴了。」
「這地板也太滑了,你是不是打過蠟啊?」
「來幫幫我,我的腳崴了,扶我站起來一下。」
錢廣生強忍疼痛,故作輕鬆扯着閒話。
這種迷惑動作立刻收到了效果。
王怡蕾在遠處看着,覺得會不會是那些毒藥沒有發揮作用。她自己也不敢肯定。為了穩妥起見,於是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攙扶着裝作腳疼的錢廣生,慢慢坐到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