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羅捂住流血的肩膀,翻身站了起來,連忙轉身就逃,嘴裏還大聲地叫着救命,三保叔從破屋裏頭奔出來,眼角盡赤,腦門上的青筋爆了出來,朝着眾人怒喝道:「抓住這個狗日的!他污了二姑的身子!」
幾個人怒火衝天,紛紛圍堵佐羅,佐羅左突右顧,死命逃跑,一時間眾人抓不住佐羅,三保跳上了一堵牆頭,從腰間解出了一根套繩,「狗雜種,往哪裏跑!」揚了揚,刷的一下勾住佐羅的脖子,佐羅應聲倒地,被三保倒拖了回來,眾人圍了上來,拳打腳踢,三保拉緊套在佐羅脖子上的套繩,把他拎了起來,院子裏頭依然傳出來二姑的痛哭聲,婉貞怒不可遏,杏眼圓瞪,抽出了腰間的小匕首,高高揚起,直接就往洋鬼胸口扎去,「讓我宰了他!」
三保連忙攔住,「宰了便宜了他!」
院子裏頭撲出了披頭散髮、衣衫凌亂的二姑,「畜生!這些畜生!」哭喊着朝着巷子裏的水井跑去,婉貞連忙跑過去,叫着「二姑」,抓住了二姑的袖子,婉貞自幼習武,卻被柔弱的二姑帶的險些摔倒,「二姑,可不能這樣!」婉貞趴在地上連忙拉住,兩個人在井邊糾纏了起來,三保悽厲地喊道:「婉貞,不要拉她,不要拉她!讓她死!死了乾淨,死了乾淨!」
婉貞呆了一呆,她以前從來不知道女子失了貞節是這樣的結果,居然自己的父親,二姑的親哥哥叫自己別阻止二姑跳井自盡,二姑趁機擺脫了婉貞,跑到了井邊,縱身一跳,婉貞驚叫:「二姑!」飛身而上,只是來得及把二姑的一塊袖子扯了下來。
那水井上的井繩咕嚕咕嚕地掉了下去,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婉貞拿着二姑的袖子,呆呆地回過頭,發現自己的父親早已淚流滿面。
三保用手背抹去了臉上的淚水,亂糟糟的鬍鬚抖動了起來,對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佐羅,滿腔的悲傷化作了怒火。「吊起來,吊起這個畜生!」
佐羅的身子被搖搖晃晃地吊了起來,婉貞流着淚對着水井跪下磕了三個頭,手裏還死死攥住那個半幅袖子,「二姑,婉貞給你報仇了,這個洋人就吊死在你面前!你到了陰間也別放過他,」不遠處又想起了嘰里呱啦的洋人聲音,青壯們警惕地圍到了三保的身邊,「還有好多洋鬼子,」杏貞擦乾了淚水,「你就瞧着婉貞給你報仇!大仇不報,我就不叫馮婉貞!」
「趕緊走!」馮三保毫不猶豫,拉起馮婉貞,「老弱們都退了,這莊子留不住了!大夥要是聽我的,」大家紛紛點頭,「咱們就往北邊去!找些羊腸小路,趁着洋鬼子不防備,拼了命也要和這些洋鬼子同歸於盡!」
「對,三保叔說的對,殺了這些洋鬼子!」
咸豐十年九月,英法騎兵在一不知名的村莊殺燒搶掠時候被殺死十餘人,英法兩國騎兵小頭目一被刺死,一被吊死,山東人馮三保豎起團練的大旗,收羅通州左近青壯數百,對英法兩國派出的小部隊偷襲,屢屢成功。兩國統帥大為震怒,連忙派出大部隊人馬,圍剿這些居然敢反抗帝國部隊的「不知好歹的中國蠢貨」。同時向北京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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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二日這一天,正值秋分,凌晨時分,咸豐皇帝先是來到圓明園的「鴻慈永祜」,向列祖列宗跪拜叩頭,然後在勤政殿召見了包括恭親王奕在內的五位王公大臣,決定由恭親王奕留在圓明園暫時主政,主持北京的「撫局」。
當一群人抬着皇帝沿福海匆匆行走的時候,窩在皇帝身上的大阿哥載淳突然發出「安樂渡、安樂渡」的叫聲。平素時間,「皇帝在圓明園御舟徐行,則岸上宮人必曼聲呼曰:安樂渡!遞相呼喚,其聲悠揚不絕,至舟達彼岸乃已。」此時載淳模仿的就是這種皇家所熟悉的、太平日子裏的聲音。
咸豐皇帝聞聽之後,默不作聲了一會,身邊原本最會奉承的楊慶喜也收嘴不敢多說話,許久之後,皇帝長嘆一聲,撫摩着載淳的頭頂說「今日無復有是矣」,然後潸然淚下,周圍的人也都悽惶不已。
楊慶喜強笑,轉移了話題,「萬歲爺,早膳已經得了,請萬歲爺示下,擺在那裏好?」
「就擺在九州清晏吧,」咸豐意氣消沉,「這園子估摸着要許久見不到了,就擺在外頭,好好瞧幾眼是幾眼吧。」
早膳隨後,寅時正,咸豐帶領部分皇族成員及親眷隨從護衛,肅順總領護衛之責,從圓明園大東門出發,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熱河行宮秋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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