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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光還是那般溫婉的姿態。樂筆趣 www.lebiqu.com麗斯的舞有多出色蘇霽月是知道的。當時燕剎北選和親的公主之時,候選者都是南疆出色的女子,歌舞才藝可謂都是頂級。
而南疆的舞極其考驗一個人的舞蹈底子,因為動作難度大不說,身體的柔軟度也必須適當,這些女子皆是從小便接受訓練,可謂都是專業之人,比起蘇瑤光自然不遜色。
而蘇瑤光的舞,蘇霽月曾經見過,一個是恰似仙人而來,一個是熱情奔放的異域舞娘,所以各有所長,並不好分出勝負。
而蘇瑤光親眼見過麗斯的舞了,但見她此刻的面容之上並無半分怯色。
而對於兩國而言,既然麗斯公主發出了邀約,她這位太子妃自然推脫不得。
果然,上位的皇帝當即應了下來:「瑤光,既然麗斯公主相邀,那你就去試試。」
蘇瑤光起身出列,給皇帝行禮之後,這才站到大殿中央道:「麗斯公主的舞藝卓絕,瑤光只怕比不過,不如這樣,瑤光獻上琴曲一首,就當為今日宴會助興。」
蘇瑤光不虧身居太子妃多年,若然比舞曲,她贏了得罪人,輸了自己又不光彩,而以琴曲對弈,畢竟不是相同的東西,自然是難比較。且以助興為由輕而易舉化解了麗斯的話語裏的一絲挑釁意味,這樣既顯得她大度聰慧又溫婉得體,可以說,她還沒表演便已勝過麗斯。
麗斯不是特別懂漢話,只以為蘇瑤光是表演舞蹈,待場上放下了一把琴蘇瑤光坐上去的時候,麗斯才猛然反應過來,似乎是要起身,蘇霽月當即將手裏的一個酒杯往她桌前一放,不輕不重,足以讓她聽見:「我從來不帶不聽話的手下,我既然能帶你出南疆,那我也有辦法送你回去,你信是不信?」
麗斯一驚,忙的朝蘇霽月看了過去,但蘇霽月面上沒有半點異色,仿佛沉溺在蘇瑤光的琴曲中,而剛剛的話只是她的錯覺。
而有了蘇霽月的警告,麗斯之後再不敢放肆,一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連抬頭的時候都少了。
蘇瑤光的琴曲自然是引得了滿堂喝彩。她謙遜有禮的讚揚了麗斯一番,然後得體退場。
而有了蘇瑤光和麗斯的完美表演,接下來的舞曲似乎就遜色了許多。眾人旋即不再沉迷於那些舞曲,反倒將聊天的機會都拉到了蘇霽月的身上。
誰都看得出來,此番出使她這位燕王爺才是主導者,所有當所有的誇讚話題都有意無意往她身上引的時候,一些人仗着半醉的機會開始出言挑釁。
「燕王年紀輕輕卻擔如此重任出使南朝,是因為南疆沒人了麼?」那官員蘇霽月從前見過,是禮部尚書,當初還負責過莫秦的出使。
此言一出,這些南朝人明顯開始以看好戲的心態看了過來。
蘇霽月微微一笑,轉動着手裏的酒杯看着那人道:「擔當重任同年不年輕沒有關係。據我所知,你們南朝禹王殿下十歲便披甲上陣,先帝更是十六歲沙場作戰指揮十萬雄兵,本王雖年紀尚幼卻早已過了十六的年齡,一個出使鄰國罷了,何至於能難得住本王?」
「哦!燕王口氣不小!」
那人忽然就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走到大殿中央對着皇帝道:「皇上,既然南疆使者前來,我們便不能怠慢了他,不如就取出我們南疆陳釀千杯醉來招待這位南疆殿下,以示款待!」
千杯醉?蘇霽月心下一沉,這個老鬼,果然刁難人!
千杯醉名為千杯才醉,可實際上是南朝非常出名的烈酒,卻是皇家御酒,平常人根本喝不上。而之所以名為千杯醉是因為這酒前期是沒有效果的,後勁卻極大。一杯的量已足以將人放倒更何況千杯?
這禮部尚書此言一是欺她不懂南朝的事情,二來恐怕就是欺負她年幼了。又或者說這是南朝給她的一個下馬威,想看她出醜,如此一來南朝便坐於上風,如此一來,若要談論條件的話就是南朝掌控着絕對的主導權,而非南疆。
好在她先去服了解酒藥,不然眼下真難對付。
蘇霽月甩開手裏的摺扇微微一笑:「好啊,李大人相邀恭敬不如從命!」
皇帝見蘇霽月誇了海口,當即也是來了興致,立刻讓人去取出兩壇出來。
有宮人上來倒酒,禮部尚書卻直接將酒杯取走,吩咐道:「南疆牛馬眾多,那可是馬背上的民族,豪氣萬丈,既是如此,用杯子喝多沒意思,我們用碗!上大碗來!」
皇帝哈哈笑了起來道:「這個李愛卿,一喝醉就喜歡亂來,不過燕王爺,聽說馬背上的民族的確擅長喝酒,不知燕王酒量如何?」
蘇霽月眉目移開,清眸內光芒依舊:「陛下且看看不就知道了!拿碗!」
碗被取了來,美酒倒入碗中清粼粼的液體清澈照人。那李尚書直接伸出碗來一杯酒下肚喝了個乾淨。
身為禮部尚書安排的都是一些公關的事情,自然是處事圓滑周到。
而他先干為敬的做法就是不給蘇霽月留任何退路。她退了,反倒顯得南疆輸不起。
蘇霽月微微一笑,端起眼前的酒來就一口喝了個乾淨。
辣!
不是一般的辣!
沒想到南朝竟有這樣的烈酒,一杯酒下肚只覺得整個喉嚨火辣辣一片連帶着胃部都灼燒了起來。
她面上不動聲色,接過李尚書倒上的第二杯酒再次一飲而盡。
「好!燕王果然好酒量,再來!」
李尚書一杯接一杯的灌,四周的人都嗨了起來,薩塔和幾次想上前來給蘇霽月擋酒都被她攔下。只是如此勁猛的酒到底傷身體。
喝了不知道多少杯,那李尚書終於趴了下去,蘇霽月藉口出去透氣,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便吐了起來。
若不是事先吃下醒酒的藥物,這會兒只怕早已不省人事了。
吐過之後又被風一吹,人便清醒了許多。
蘇霽月剛從隱秘處出來,便正見了一人迎面而來,竟然是樓宸。
而他的身後跟着太子樓天狼,兩人的步子好像都是朝她的方向。
蘇霽月腳步一頓,隨後索性停了下來,等待兩人的靠近。
「太子殿下,戰王殿下,二位怎麼也出來了?」
樓宸眸色沉沉沒有說話,太子倒是上前一步:「燕王喝了那麼多的酒不得不佩服燕王爺的海量,但是燕王遠道而來即是客,若然燕王爺醉了酒出了什麼事,我南朝只怕擔當不起這個責任,所以本宮自然得關心燕王爺,七弟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太子眸光一轉看向樓宸。樓宸的目光卻是看着前方的蘇霽月,沉沉應下:「是。」
太子聞言勾唇一笑,便邁步來到蘇霽月近前:「燕王臉色不是很好,可要本宮送你回去?」
蘇霽月微微勾了勾唇,好在她眼下還清醒着,這兩個人,她還是離越遠越好!
「殿下的好意本王心領了,本王尚且清醒着,再說本王還有侍衛隨行就不必殿下勞力了。」
「這樣啊。」樓天狼隱約流露出一副可惜的神色來,「既然如此,那本宮便不相送了。」
蘇霽月對他點了點頭,又看了後頭的樓宸一眼,禮貌的勾了唇角,旋即便從二人身前走過,打算離去。
在經過樓宸身側的時候,她分明是極鎮定的,心裏也不曾有半點波動,可偏偏就是在他身側,一個酒勁上來,她眼前一恍惚,人竟差點摔倒下去。
手臂上驀然多了一隻手,回過神來的時候蘇霽月半面身子都靠進了樓宸懷裏,她心下一驚只覺得熟悉的異香撲鼻而來,剛剛上來的酒勁頓時又笑了大半。
她客氣而禮貌的邁開步子,淡笑:「多謝戰王殿下。」
話音落,她便收回視線,再不看眸光深沉可怕的樓宸,轉身大步離去。
她心頭跳得厲害,也不知是因為剛剛突然而來的「親密距離」,還是因為他身上昔日讓她迷戀的氣味,又或者說,是那異香中的另一種滲透的清冽之氣。
這三樣中的任何一樣似乎都足以讓她心跳紊亂了。
回到宴會時,上頭的人都已經散的差不多了,不過因為她未到,皇上尚未離席罷了。
不過看得出來年事已高的皇上根本就撐不了那麼長的時間,這會兒已經瞧見他面色疲憊。
蘇霽月當即提出請辭,這一場宴會下來,從上午到了日落,也是時候該離場了。
不過宴會之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果然,蘇霽月提出請辭的同時,上位的皇上這才來了點精神道:「京城的風土人情想必燕王爺必定感興趣,這剩下的時間朕讓本王的七兒子戰王陪王爺和麗斯公主好好在京城轉轉,王爺有什麼需求儘管提,至於和親一事,朕自然樂意,改日待朕擬好了人選定給王爺送去!」
蘇霽月聞言當即做禮一笑:「那就在這裏謝過南帝了!」
「燕王客氣!」
終於散席,皇帝便在宮人的攙扶下離去,而皇后和淑妃寧妃也一同離場,頃刻之間場地中央便只剩了一些大臣王爺小姐公主之類。
太子前來與蘇霽月做別,蘇霽月眸光一瞥看向他身側的蘇瑤光微微一笑道:「太子妃的舞曲讓本王驚為天人,不知本王日後可還有機會再見得太子妃的舞藝?」
樓天狼眉目一轉看了一眼身側的蘇瑤光,朗聲一笑,忽的就伸出手來搭上蘇霽月的肩膀,意味深長道:「王爺想看隨時來太子府便是。」
蘇霽月的目光順着他落在自己肩上的手看了一眼,這個太子,如此親昵,別以為她不知道他想幹什麼,無非都和樓宸一樣懷疑她的身份罷了。
她尚未答話,一旁的蘇瑤光亦是溫婉笑着道:「殿下有名,本宮自然得從之,歡迎燕王爺來太子府做客。」
蘇霽月看着她的笑臉挑起眉梢,故意笑得曖昧道:「就沖太子妃這南朝第一美人的名頭,本王也非去不可!」
她故意挑釁一般的看向樓天狼,但見他神色不變,眸底的笑意卻似更深了幾分。
「那本宮便在太子府靜候燕王的到來,當然,還有麗斯公主。」
麗斯因為被蘇霽月提醒過一直本本分分的,此刻忽聽得樓天狼提起自己的名字,雖然不知道他的意思,然而見他同自己說話,當即眼睛一亮,抬目便沖他展演一笑,格外美艷燦爛。
太子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幾許,這才攜了蘇瑤光一併離去。
蘇霽月看着他離開,一轉眸不知樓宸從何時冒出來的。
她挑眉立在那裏,靜待他走近。
「本王送燕王回驛館。」
「不必了,戰王殿下一整日下來相信也疲累了,就不勞煩殿下了。薩塔和,我們走。」
她說完,對樓宸一笑,方才領着薩塔和麗斯一路離開。
「哎呀。」
剛出殿門,忽然橫面有一個人撞了過來,蘇霽月下意識後退一步,那人便直接摔倒在她腳下,是個女子,看衣着好像還是位官家小姐。「姑娘沒事吧?」她客氣的問候了一句恰巧見那女子抬起頭來,乍然看到那張臉蘇霽月還未曾反應過來,忽的她眉眼一動,蹲下身扶起地上的女子,溫和笑道,「姑娘下回可得小心些,若是這般如花容顏傷到了,那可不成了別人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