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紫霞要去大都督府,老嫗頓時大喜過望,拉着她的手大聲道:「那可太好了,老身正愁沒人作陪。閨女你且跟我回家一趟,我有一件親手縫製的衣裳,準備送給咱家侯爺穿……」
老年人做事細心,她到這裏忽然一停,想了一想接着又道:「閨女你逃荒剛來此地,手中肯定不太寬綽,老身借你一點銅錢,等會當做禮物送上去。雖然侯爺不缺這個,但是咱們也不能空手上門,總得表示一番心意不是?」
紫霞微微一笑,輕聲婉拒道:「大娘還請放心,我不須向您借錢,女子有禮物相送……」
她目光悄然一掃大街遠處,眼角深處閃過一絲寒光,仿佛一頭護犢子的母豹子,惡狠狠盯着趙靈運。
我已不是佛門聖女,控人花已死,世間只有紫霞,誰敢動韓躍我就殺誰……
遠處人群中的趙靈運無端打個寒顫,他茫然四顧一番,隨即甩了甩腦袋,感覺自己最近有些太過謹慎。
他摸了摸胸口,那裏面放着一封東渡佛傳來的書信,想到信上許下的各種諾言,趙靈運心中一陣火熱。
「只要弄到紅衣大炮和火藥秘方,我就能成為佛門新一代總領,嘿嘿嘿嘿,三朵控人花已經進了韓躍府邸,今晚足有七成把握可以成功!」
他心口怦怦亂跳,幻想自己深入韓躍的寶庫,一番大肆搜刮,不但找到紅衣大炮和火藥的秘方,甚至還會得手很多寶物。
今夜過後,他財權兼得,不但富家天下,而且總領佛門,想想就覺得興奮……
……
紫霞遠遠盯着趙靈運,直到他和那群百姓消失在大街盡頭。
她忽然轉過頭來,輕聲對老嫗笑道:「大娘,女子想求您一件事!」
「閨女你,只要能辦到,必然會幫你!」
紫霞嘻嘻一笑,低聲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主要是女子已經婚配,不方便拋頭露面,等會您能否幫我弄個遮臉錐帽,免得去大都督府被人看見容貌。」
她遮掩容貌主要還是想躲避韓躍,昨日剛剛被韓躍出掌震傷內腑,今晚就活蹦亂跳出現府中,她怕嚇到那個想要相守一生的男人。
老嫗自然不知道紫霞的想法,不過她為人心善,聞言只知道連連點頭,拉着紫霞的手輕輕拍打幾下,稱讚道:「閨女的是,你還沒有出嫁,確實應該幫夫家守住容顏。」
她到這裏嘆息一聲,扭頭看了看大街上不斷遠去的那波百姓,接着又道:「今晚肯定有很多人要去大都督府,老天爺把你生的實在太俊,恐怕會惹到一些醉漢。不過你不用擔心,老身到時候會護着你。走走走,現在先跟我回家一趟,老身給你縫個遮臉的錐帽!」
邊着邊拉住紫霞的手,兩人匆匆越過大街,一路奔着城西區的百姓四合院而去。
後面那一隊武侯遠遠看着,其中一人悄然咽了口唾沫,對周圍同袍道:「各位兄弟你們看到了沒,好俊秀的娘子,剛才她笑的時候我眼睛都花了,感覺胸口砰砰亂跳,差點就跳出來一般。」
武侯隊長緩緩點頭,沉吟道:「也難怪她要大娘幫她縫製錐帽,這種美麗的女人確實不能給人看見,孤零之身,風華絕代,特別容易出事……」
一群武侯面面相覷,發現同袍的臉上都帶着愛慕之色,有個年輕的武侯不斷吞咽口水,喃喃道:「我剛才心口也亂跳,只敢偷偷看她,都不敢正眼打量,若是這種娘子能跟我睡一覺,俺周五就算死了也覺得值!」
武侯隊長眉頭一皺,忽然暴喝罵道:「混賬,那姑娘已經婚配,人家是有夫婿的女子,你這混賬安敢存心?」
最早話那個武侯涎着臉笑道:「隊長,我們也就在心裏想一想,不會幹出什麼壞事!瀋陽城律法森嚴,侯爺專門頒佈了一則法令,凡是淫辱婦女者,一律拉出城外活埋……」
武侯隊長哼了一聲,冷冷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這個女子她受過侯爺恩惠,你們想一想這裏面的關竅。普通村女哪有這般美麗,我方才看她手掌柔嫩雪白,壓根不是幹過苦活的農家閨女。這女子千里迢迢來到瀋陽,怕是…怕是和侯爺有些……」
他沒有把話完,然而一隊武侯皆都瞳孔猛縮,趕緊把心中不好的念頭打掉。
「乖乖不得了,難道是侯爺在外面養的外室?那可萬萬不能亂動心思,否則可不是活埋這麼簡單。」
武侯隊長目光一掃,將眾人的臉色盡收眼底,他心中悄然放下一塊大石,冷聲喝令道:「你們趕緊去巡街,本隊長要去衛所一趟,馬上就是一更天我要去點個卯!」
他忽然撇下眾人,一路急匆匆而行,不一會便去的遠了。
一隊武侯相互對視,那個青年周五滿臉迷惑道:「奇怪,咱們隊長乃是老兵,軍中有不少故舊同袍,他以前巡街從來不去點卯,為何今晚突然要去衛所報道?」
旁邊一人踢了周五一腳,聲喝道:「你子以後聰明着點,不要胡亂講話。咱們隊長雖然從軍中退役了,但是對侯爺那是忠心耿耿,你當着他的面竟然想睡那個女人,這話簡直是找死。」
周五打了個哆嗦,苦着臉道:「劉大哥,我那就是一時口快,嘴賤,回頭你可得跟隊長好好,千萬不要讓他嫉恨我。」
「記住這個教訓吧!隊長可是玄甲騎兵退下來的精英,手上至少有幾十條人命,他殺人跟殺雞沒有什麼兩樣,若是被他再聽見你對侯爺不敬,哼哼哼……」
周五越發膽顫,喉嚨里不斷吞咽唾沫,旁邊那個最早誇讚紫霞漂亮的武侯也很害怕,兩人對視一眼,忽然同時罵了對方一句『干你的娘』。若非你亂話,咱咋能被隊長嫉恨。
「行了,隊長不是氣的人,只要你們以後老老實實,他不會給你們鞋穿。現在都打起精神來,乖乖給我去巡街……」
話這人顯然是武侯隊伍里的副隊長,如今韓躍麾下全軍已經採用後世辦法,班一級設立正副班長,連一級設立正副隊長,其中副隊長又擔負指導員工作,時刻注意手下的思想動態。
一隊武侯在副隊長的帶領下帶刀巡視,經過剛才一番敲打,人人都戰戰兢兢,做起事來特別用心……
……
那個武侯隊長一路在大街上急奔,他並沒有去武侯衛所,而是閃身進了一處僻靜的院子。
刺稜稜——
才剛進門,一直利箭瞬間射在他腳下,只聽暗中有人輕喝道:「口令,天王蓋地虎!」
這隊長面色一肅,沉聲答道:「雞燉蘑菇!」
暗中那人又問:「寶塔鎮河妖?」
這隊長緩緩仰頭,一臉鄭重道:「多放點辣椒……」
這番切口乃是後世有名的段子,乃是韓躍專門指定,大唐時代萬萬不會有人破譯,只有後世一群稱為段友的人才能明白。
若是暗中之人問天王蓋地虎,這個隊長按照正常思緒回答寶塔鎮河妖,那麼很不好意思,迎接他的必然是萬箭穿心。
暗號已經對上,耳聽一處房門吱呀輕響,有人低聲問道:「暗月龍衛等閒不准接頭,你深夜突然來此,可是有緊急訊息?」
隊長點了點頭,沉聲道:「我剛才帶隊巡街,發現佛門青月女尼突然出現城中,她沒有穿僧衣,而是穿着瀋陽城統一配發給逃荒百姓的棉衣……」
「繼續下去!」
「今晚大都督府舉辦宴會,咱家侯爺心性仁慈不禁百姓前往吃席,屬下聽到那佛門青月也要去,我怕她別有用心,想要趁機混入。」
暗中之人沉默良久,忽然淡淡道:「以後青月這條線不用跟了,侯爺剛剛發下命令,佛門青月已死,世間只有紫霞。」
隊長一怔,他雖然不懂此語何意,但是仍然恪守命令,鄭重施禮道:「麾下明白!」
「你去吧,心隱藏身份,不要被普通士兵察覺。陛下賜令侯爺建立暗月龍衛,我們才剛剛起步,萬萬不可給侯爺丟臉。」
隊長重重一拍胸口,一臉堅定道:「麾下寧死也不會暴露身份。」
他向暗中之人再次行禮,然後腳步輕輕挪動,悄無聲息退了下去。
直到隊長的身影消失無蹤,然後又過了足足一盞茶時光,暗中才有人緩緩走了出來,露出一張很年輕但很不爽的臉。
「我這兄弟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我喜歡上陣殺敵,偏偏卻讓我負責暗月龍衛。哼,等會去大都督府非得灌酒,狠狠灌死他才行……」
這個青年不是旁人,赫然是韓躍的結義兄弟程處默,世人都知道程家父子粗鄙不堪,生平嘴上沒個把門,有什麼話都會胡咧咧。
有誰知道,韓躍偏偏就讓程家人來負責暗月之事。
「他奶奶的,真不想干,我想上陣殺敵,我想當將軍啊啊啊!」程處默愁眉苦臉,忽然回房拎出一個酒罈子,上面寫着大大的阿拉伯數字,他嘿嘿一陣壞笑,惡狠狠道:「埋了四年的六十二度烈酒,韓躍啊韓躍,你讓哥哥天天躲在暗中,今晚我非灌死你不可。」
這貨腳下一縱,宛如一隻暗夜雄鷹,飛速朝着大都督府而去。
……
……這一章專門寫給段友,來來來統計一下,是段友的打個雞,冒藍火噠噠噠也行。這一個月又要過去了,諸位給我投個票吧,沒票打點幣,山水快窮死了,你們難道想看着我下個月吃屎都買不起熱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