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是……」秋山雪焦急。
「小雪,別求這個無賴。」秦忘川終於忍不住了,破罐破摔道:「你們只管走你們的,那些妖精抓的是我,大不了我跟他們同歸於盡,你記得叫父親給我報仇就是了。」
「小姐,你不走,屬下等也不走。」張武正聲道,其他幾名受傷的武者也附和。
「對了。」秋山雪看到路邊一窩草,突然眼睛一亮,急聲對秦忘川道:「小姐,我有辦法了,我可以給你療傷。」
「你會療傷?」秦忘川狐疑地看着秋山雪,這個混吃等死的懶丫頭,連自己運功療傷都不會,什麼時候這麼能耐,會給別人療傷了?
「會的會的。」秋山雪趕緊道,在路邊拔起那一窩野麻草,對秦忘川道:「就是用這個。」
見秦忘川臉色逐漸轉陰,秋山雪立即知道秦忘川誤會了,連忙道:「小姐你聽我說,我們都沒發現野麻草竟然有療傷的奇效,昨日我在山谷和那灰熊激烈搏鬥,被那灰熊一劍刺穿胸口,是姜大哥用了野麻草醬給我治好的。」
「那灰熊用劍?」秦忘川更加不信任地看着秋山雪。
「放心吧,小姐,肯定有效的,我都試過了,不但對傷口癒合有奇效,而且一點也不麻不癢呢。」
「那……試試吧。」秦忘川不確定地說道,妖精大軍就在後面,自己受這麼重的傷,跑不掉的話必死無疑,還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而且秋山雪都這麼說了,應該有效。
秋山雪一喜,運起功力,將手中的野麻草碾碎,正要過去給秦忘川塗抹傷口,姜帆上前道:「大小姐,要不我幫你凃吧,我比小雪丫頭凃的好。」
「滾。」秦忘川大吼一聲,也不看看自己受傷的部位,那是男子能接觸的麼?這個時候還想着占自己便宜,秦忘川頓時怒了。
「不凃就不凃。」姜帆走了開去,大地開始震顫,妖精大軍距離這裏恐怕不足十里了,十里路,這些妖精轉眼及至。
秋山雪心下焦急,趕緊揭開秦忘川胸口的衣服,秦忘川條件反射的阻攔,看到姜帆背對着自己,才勉強放下阻攔的手,同時緊盯着姜帆,如果姜帆回頭想占自己便宜,秦忘川要最快速度拉上衣服。
胸口的傷勢已經完全惡化了,這麼久過去,還是有血流出,傷口周圍更是模糊一片,看上去很是悽慘。
小雪握着野麻草醬,像昨晚的姜帆一眼,一把塗抹在秦忘川胸口。
「小姐,怎麼樣?是不是舒服多了?」
「恩,是舒服……啊……」
空曠的原野,傳來一個女聲拖高八倍的尖利慘叫,聲音盪氣迴腸,幾里外的妖精大軍都嚇的倒了一片。
「姜臣,我秦忘川不宰了你誓不為人!」
張武等人在後面跑,姜帆一手抱着秋山雪,一手拎着秦忘川,向前方飛跑。
秦忘川後背的衣服被姜帆揪在一團抓着,本來是剛好合身的衣服,被這樣一抓,後背露出了一點,涼颼颼的。
被姜帆這樣抓着跑,秦忘川真覺得自己好像是姜帆打獵提回家的野雞兔子,從今天開始,自己這大小姐的高貴要蕩然無存了,全部拜姜帆這無賴所賜。
胸口的麻癢不斷傳來,秋山雪看着秦忘川表情痛苦難耐,那種痛苦不是傷勢的痛,更是胸口的又痛又癢,血粼粼的傷口灑花椒,就是秦忘川現在的感覺,那種讓身體每個細胞都活躍起來的滋味,簡直莫擺了。
秋山雪心裏真的很抱歉,自己好像用錯方法了,明明昨晚姜帆對自己都有效的,而且一點也不癢,小姐怎麼會痛苦成這樣子?
被姜帆抱着,秋山雪感覺還是很舒服的,看着被姜帆提在手上的小姐,疑惑地對姜帆道:「為什么小姐會這麼痛苦,昨晚不是很有效的嗎?」
「我都說我願意幫她凃嘛,她還叫我滾,都是自找的。」
「你個混蛋,我就算死也不讓你凃。」秦忘川在下面大叫。
「不凃就不凃,但願你忍得住,不如這樣,我給你唱首歌吧?」
「唱歌?」
「這首歌叫做麻麻痒痒就是我。」姜帆一邊帶着秋山雪和秦忘川跑一邊唱起來。
「耳朵里塞着小喇叭,躲在被窩裏看漫畫,雖然我…… 不代表我沒有想法,我喜歡癢的麻, 這就是真的我 。
每一天對於我都非常新鮮 ,我挑剔的味覺 ,有最獨特的區別 我喜歡癢的麻, 這就是真的我 ,青春期的我有一點點自戀……
哈,快長大,快快長大,對這個世界say hi! 我要我自我最像我的自我 ,人群之中我要最最的獨特 ,唱我自己的癢,要唱出我的麻 ……」
姜帆提升了一點歌喉的等級,唱出來的歌聲優美動聽,連秋山雪都怔住了,沒想到這個大笨熊還會唱歌。
「停,姜帆,你個混蛋,別唱了。」秦忘川大叫,可是姜帆根本不聽她的,一邊跑一邊唱,隨着歌聲,胸口的麻癢更加劇烈。
本來秦忘川可以用遺忘大法,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從胸口轉移出去,可是姜帆的歌聲不斷提醒着秦忘川胸口的感覺,甚至原來是星星點點的麻癢,變成了一大片的麻癢。
歌聲清脆,秦忘川只想一頭撞死。
「不要唱了,混蛋……我求你了,別唱了……放下我,我不要你救了,你欺負人,嗚嗚。」
「嘭」的一聲,秦忘川後背一松,姜帆放手,秦忘川被摔下了地。
秦忘川第二次被摔,心中那個氣,自己叫他放下,只是一時氣不過,沒想到這男人真的這么小心眼,說放下就放下了。
秦忘川已經被姜帆折磨的沒了脾氣,剛才是實在氣不過姜帆一直唱歌,才賭氣說放下的,難道一個女孩子撒個嬌也不許嗎?
可是已經被放下了,秦忘川就算心裏一萬個委屈,也說不出來,難道還要求這無賴再拎着自己走嗎?
「你還停下來幹什麼,你帶着小雪走啊。」秦忘川被摔在地上,卻發現姜帆沒有繼續逃跑,含憤說了一句。
「不是我不想走,是走不了啊。」姜帆無奈道,同時輕輕放下了秋山雪。
秦忘川順眼看去,前方出現一個紅色頭髮的男子,窩瓜臉,臉色卡白,看上去凶氣逼人,好像吸血鬼一般,姜帆只感受一下這人的氣勢,就知道是個硬茬子。
「穿山血怪。」秦忘川驚愕地叫出聲來。
「什麼穿山血怪?」姜帆莫名其妙。
秦忘川掙扎着站起來,皺眉道:「穿山血怪是個喜歡幻型的穿山甲妖精,修為強大無比,專門吸食人血修煉陰功,除了那些坐鎮妖巢的老妖怪,幾乎是方圓萬里內最厲害的妖怪。」
現在秦忘川終於知道姜帆為什麼放下自己了,不是因為自己的話,而是因為穿山血怪。
「這麼厲害?比起你來如何?」姜帆問道。
秦忘川昂了一下下巴,傲然道:「如果我沒受傷,他不是我對手。」
「可惜,你偏偏受傷了。」說這句話的不是姜帆,而是那穿山血怪,帶着戲謔的眼神打量秦忘川。
「秦大小姐,我們還真是有緣啊,還記得上次在亂石谷,我好不容易抓到兩個武者,想要吸他們的血,你卻跑來攪合,刺了我手臂一劍,直到幾天前才恢復。
我真沒想到這個仇我這麼快就能報了,真不知道秦大小姐的血,是不是比那兩個武者能量充沛多了。」
窩瓜臉紅頭髮的穿山血怪看着秦忘川,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露出渴望的眼神。
「那妖怪,你趁人之危。」秋山雪怒聲對穿山血怪道。
「小姑娘這話說的不對哦,如果我這算趁人之危,那上次秦忘川打我,豈不是仗勢欺人?半斤八兩嘛。」
「小雪,你跟妖精講什麼道理,穿山血怪,要打就打。」秦忘川說完回頭看向姜帆:「你是他對手嗎?」
「……」姜帆無語,看秦忘川說的這麼大義凜然,還以為她要帶傷迎戰呢,卻要自己上前?
「哎呀,秦大小姐也要請幫手嗎?也好,這小子就先給我做個開胃菜,秦小姐這頓大餐,我留在後面,小子,來吧,跟本君過了兩招,本君讓你一隻手。」
穿山血怪向姜帆伸出手指,勾了一下。
秦忘川心裏暗笑,真是感謝穿山血怪這惡毒嘴巴,現在秦忘川知道姜帆是個小心眼,穿山血怪這樣挑釁,姜帆不可能不和他打。
「你是穿山血怪?」姜帆凝然地看向穿山血怪。
「是啊,你是?」看姜帆着態度,穿山血怪還以為姜帆認識自己。
「我是過路的,你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別找我啊。」姜帆退後一步,將秦忘川讓了出來。
「你……」秦忘川吃驚地看着姜帆,就算姜帆打不過穿山血怪,從鳳凰堡的表現來看,也是地級後期修為,竟然就這樣認慫了?
看來這不但是個無賴,還是個欺軟怕硬的軟蛋。
「哈哈哈,看來秦大小姐的手下不怎麼聽話啊,不過秦小姐放心,等我抓了你之後,一定把這小子宰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