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從第一眼看到這丫頭開始,榮嘉熙就感覺到了這個小村姑身上所展現出的不同的東西。
那股子不願意服輸服軟的勁頭,可偏偏有的時候又要忍着不得不低頭的樣子,所有的一切,就這麼表現出了一個活生生人的樣子,而不是那些惟命是從,唯唯諾諾,一點脾氣都沒有,什麼感情又都不敢表露出來的宛若木偶一樣的人。
而這樣的董雲無異挑釁了皇太后的威嚴,只見皇太后猛的一瞪眼睛,呵斥道:「好大的口氣!哀家今天還真就要來一次有失公允了!」
說着,皇太后一揮手,正要下令,卻聽榮嘉熙揚聲說道:「皇祖母,這丫頭不管怎麼說都是神醫的小徒弟,不看僧面,總要看佛面。更何況這丫頭還如此有心的為皇祖母尋來了琉璃佛,就衝着這份心意,皇祖母也總該給她個機會,讓她展現一下她的醫術。皇祖母,您說呢?」
一句不看僧面看佛面,一句琉璃佛,讓皇太后的眼底閃過一絲說不清意味的眼神。
「哼,既然熙兒這麼說了,就算不看別的,也總該給哀家的寶貝孫兒一個面子。」皇太后哼了一聲,「去召集太醫過來,既然是神醫的小徒弟,那麼總該讓太醫院的那些個庸醫一同切磋才是。」
一聽要讓太醫過來,董雲的心裏當即把眉頭皺成了麻花。
太醫肯定是不能看的,否則一看就會露餡,就算不露餡,有很多事情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下意識的朝着榮嘉熙看去,董雲直覺的感到榮嘉熙可以繼續阻止皇太后這樣的命令。
誰知還不等榮嘉熙開口,在看到這一幕的皇太后卻冷冷說道:「怎麼,難道神醫所傳授的技藝,不容其他人看?」
董雲原本還很糾結要怎麼反對不讓太醫過來看的事,哪曾想這位看起來應該是想反諷刺激自己應戰的皇太后,卻為自己找到了一個絕佳的理由。
只見董雲正了正臉色,抬頭挺胸,很是高傲的直視着皇太后,朗聲說道:「皇太后寬容,家師卻有遺訓,若非本家關門弟子,他人決不可偷學家師之技藝。所以,還望皇太后成全民女!」
說着,董雲下跪,朝着皇太后磕了一頭,又說道:「若是皇太后執意之前的懿旨,那民女唯有一死以謝家師之遺訓了。」
這番話別說是皇太后了,就連榮嘉熙都嗖的變了臉色。
榮嘉熙根本就沒信董雲說的什麼技藝不外傳的話,只是在聽到董雲如此認真的說要以死明志的話後,心裏猛的一緊。
他能感覺到董雲是個非常惜命,非常想要活下去的人,可在聽到這話後,榮嘉熙又毫不懷疑董雲真的會這麼做。
或者說是,用什麼樣的法子,再也不出現。
榮嘉熙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只是一想到董雲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他的心口就一陣陣的悶疼,簡直比中了刀傷,幾乎喪命的那種疼,還讓人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