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的女人。」
景天辰一字一頓。
於他來說,不過是簡單的五個字。
於楚涼夏來說,猶如平地驚雷。
自認為心理素質還算可以的她,在這一瞬間,也沒來由的蒙住了。
她活了二十多年,從小學起就收情書收到手軟,見過各種各樣的表白方式,但,這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冷靜而霸道的方式。
過了好一會兒,楚涼夏神色間的驚愕終於壓制下去。
「可以拒絕嗎?」
楚涼夏頭微微歪着,輕鬆地問着,全然將他的話當做玩笑一般。
「你說呢?」景天辰不冷不熱地回道。
頓了頓,楚涼夏沉默下來,再次想掙脫開他的手,可依舊紋絲不動。
她嘆了口氣,倒是很和氣地道,「景影帝,我們倆差了七八歲吧?」
「所以?」
景天辰不動聲色地抬眼。
「您見多識廣,怎樣的女人沒見過?」
「沒見過你這樣的。」
閒閒的一句話,倒是給了她足夠高的評價。
楚涼夏一時無話。
她的那點經歷,估計被他查的個底朝天。
「我可以給你一切想要的。」景天辰又道。
「可我喜歡靠自己得來的。」楚涼夏笑了笑。
「哪怕我從中阻撓?」景天辰忽的勾起唇,眼神卻瞬間凌厲起來。
「您可以試試。」楚涼夏一派坦然。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其實她不太願意得罪這樣的人。
最起碼,在他盯着她的這段時間裏,她日後將會事事不順。
可是——
跟被包養比起來,還不如嫁給封子珩。
景天辰鬆開了她的手腕。
楚涼夏順利走下車。
看着她緩步離開的背影,景天辰眼底閃過莫陰鷙怒意。
呵。
他確實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一條捷徑和一條死路擺在她面前,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那條死路。
不過,從她的資料上來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選擇了。
高考分數夠上京城大學,她選擇了電影學院。
導師給了她無數次機會,她選擇做後期工作。
手上資源多的讓人驚嘆,她選擇了個小角色。
概括來說,她年輕有為。
卻,卻又不僅如此。
……
剛一談崩,景天辰就對楚涼夏放了大招。
只剩下最後一場不重要的戲了,就算出現也不過一兩分鐘,也沒有景天辰參與,可楚涼夏卻拍了整整一天。
這場戲不是孔言銘負責的。
負責這場戲的副導演,楚涼夏只跟他有過點頭之交,所以也不用顧及情面。
楚涼夏這場戲不用說什麼話,但一遍遍的重來,生生站了近六個小時。
最後還是子濯希要拍晚上的戲,趕過來時見到楚涼夏還在拍戲,這才反應過來,便強行將這場戲給制止了。
她素來天不怕地不怕,見他們欺負自己朋友,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拉着楚涼夏走人。
「子濯希,你做什麼?!」
副導演在身後叫喊。
「你們愛拍不拍,她不幹了!」子濯希頭也不回地道。
「子濯希——」副導演憤然怒吼。
子濯希拉着楚涼夏,壓根兒沒再理會他。
「你傻嗎,他們擺明了欺負你,你還傻站着讓他們欺負?!」
把她拉到化妝間,子濯希火冒三丈地教育楚涼夏。
「還好,」楚涼夏摸了摸鼻子,「學到了不少東西。」
「……」
子濯希無語地瞪了她一眼。
楚涼夏其實也不稀罕這點錢,只是為了這點針對而毀約,對她的名聲有點影響,且前面的苦都受了,負氣而走讓她有些不甘心。
不過,她也沒虧。
一起演戲的有幾個老戲骨還蠻喜歡她的,他們等待拍戲的時候就湊一起討論,人家幾句話的經驗於她來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所以楚涼夏才「傻傻的」拍到現在。
「你得罪誰了?」深吸一口氣,子濯希又問。
楚涼夏攤手,「景天辰。」
「……」子濯希再一次接不上話。
得!
演藝圈不能得罪的人,就這麼被她給得罪上了!
楚涼夏這下不得脫層皮?!
「怎麼得罪他的,你打算怎麼辦?」子濯希也顧不上生氣了,神色正經起來,「這行繼續做下去,他若有心,絕對會折騰死你!」
「回去工作。」
「萬一他對你工作下手呢?」
「那就辭職啊。」楚涼夏無所謂地聳肩。
「那你呢?!」
從子濯希的衣櫃裏將自己的衣服找出來,楚涼夏漫不經心道,「找個男人嫁了。」
子濯希完全沒把她的話放心上,強調道,「我說認真的。」
於是,楚涼夏也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下,問,「我給你做助理?」
「去你的!」子濯希沒好氣地將個抱枕丟過去。
抬手接住抱枕,楚涼夏笑了笑,「你還至於擔心我麼?」
「那倒是,您神通廣大,沒什麼您不會的,演戲剪輯攝影烹飪音樂,樣樣齊全,光靠才華都能招攬上千萬的粉絲,跟您比,我們這些靠顏值的就只有被秒殺的份。」拿起另一個抱枕,子濯希往沙發上一坐,翹起二郎腿,「再不濟,你還能算命是吧?」
聽出子濯希語氣里的調侃,楚涼夏沒有接她的話茬。
沒一會兒,她便換了衣服出來,自己坐在化妝枱上卸妝。
這時,氣不過的子濯希摟着抱枕,來到了她身邊站定,「你就沒一點不甘心嗎?」
她就想不通了,楚涼夏好像遇上什麼事都遊刃有餘,就算有些解決不了的,也沒見這位抱怨過什麼。
「有啊,」楚涼夏將頭上各種道具取下來,最後微微抬起頭,輕輕笑了,「我還委屈呢。」
「那你給點反應啊。」
子濯希恨鐵不成鋼,可心頭卻有些發酸。
人哪能沒點委屈呢?
是,一次兩次,熬一熬就過去了,但時間久了,總有爆發的點啊。
她才二十二,就算經歷的事再多,就算再怎麼冷靜,也不可能真沒點情緒波動。
「我回去就哭。」
楚涼夏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近乎安慰地道。
「滾犢子!」
子濯希哭笑不得地朝她扔了手中抱枕。
自知有些犯蠢,子濯希對這事也難幫忙,見天色已晚,只得先讓司機送楚涼夏回去。
都從景天辰車上下來了,楚涼夏也不在乎一個子濯希,便從容的上了她的車。
回去的時候,時間已經快九點。
而,她才剛到家門口,就接到了郎溪苑的電話。
「楚涼夏,你弟弟離家出走了,我把他同學的電話都給你,你現在去把他給我找回來!」
郎溪苑急切的聲音,伴隨着身後的開門聲,一起落入耳中。
------題外話------
夏夏:心好累,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