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域正在走向衰落,至少正在走向分裂。」
雪千葉的分析非常冷靜,冷得讓人懷疑他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人的溫度。
「那我們該怎麼做?我們要怎麼做才能抓住這個機會?」楚若惜問道,「罪域就算內部矛盾重疊,只看外表也還是很強盛的!」
「是啊,只看外表還是很強盛的,而且還有黑後這個不定時的種子隨時可能惹出事端,」雪千葉道,「所以要敗罪域,必須內外夾擊。」
「……內外夾擊?!」
楚若惜的眼中閃過淡淡的迷惑。
雪千葉道:「內部離間這件事,少君已經開始準備,外部的戰爭,就得勞煩楚小姐全力以赴了!」
「原來又是……」
楚若惜有點不開心,不管她想到什麼好主意,最後都會發現某人搶了自己一步。
雪千葉看楚若惜露出不愉快的表情,溫柔地說道:「楚小姐,你總是慢少君一步,並非你的實力和判斷力不如少君,是少君手中捏着的權力比你大太多!權力越大,能夠驅使的人就越多,得到的情報面就越大越廣,作出的判斷也更客觀!」
「可是如果錯了——」
「錯了就是一場誰都無法挽回的大悲劇!」
雪千葉冷漠地言辭讓楚若惜甚至開始懷疑這傢伙根本不是魔族也不是人族,只是個無機質生物。
「這樣看起來,帝非天的壓力也是很大……可是他在我面前從來都不露出苦悶的樣子……搞得我都不知道他是真煩惱還是……」
「分權是上位者必須學會的事情,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帝非天的聲音突然響起,雪千葉彎腰:「我先退下了。」
楚若惜聞言,不由背後一陣發冷:「你又想幹什麼!我……我才……才……」
「你不是剛剛才說想知道我為什麼總是能快你一步,想知道我平時都在忙些什麼嗎?」帝非天的聲音纏着耳朵,「我確實都很忙,忙着找你,忙着做很多的事情……」
「好好說話!別這麼貼耳朵,被人看到了影響不好!」
楚若惜被這人的厚臉皮氣得有點無語。
帝非天不覺得這麼曖昧有什麼不對,一隻手攬住楚若惜的腰:「那我就做一些更加影響不好的事情,可以嗎?」
「……你……鈎炎族並不知道我們和魔族已經達成同盟!還有,這次隨我一起出征的人裏面有不少都和魔族有不共戴天之仇,雖然在我的強行調停下,他們已經勉強接受了和魔族一起戰鬥的現狀,但是如果你刺激他們太多——」
「我做什麼事情了?能刺激到他們?」
帝非天開始明知故問。
楚若惜道:「有些事情是真的不能過的!過了就是——」
「好好好,我守着線,絕對不過。」
帝非天滿不在乎地說着,上下其手的實際行動讓楚若惜是深深的無語:「……你能把手收回去再說這話嗎!」
「不能!」
耿直地說着,手指切入更深。
隔着衣服的質感讓人有些面紅耳赤,楚若惜只能用力推開他,雙手抱拳在胸,靠着桌子:「黑後到底是什麼態度,對於魔族和人族聯盟的事情?罪域真的沒有為這事情問罪你們嗎?」
「怎麼可能沒有問罪,但是沒有人會在乎!」
帝非天是什麼人,他不會因為任何人的抗議而改決定。
「她沒有堅持嗎?」楚若惜問道,以她和黑後的幾次接觸,這個女人看着溫柔,其實骨子裏非常的堅持,沒有人能改變她的決定,息行也一樣!
「她知道堅持不能改變我們,所以只說了一次就不再提起,至於背地裏有沒有搞什么小動作,那就自由心證了。」
顯然,帝非天和黑後有過正面衝突,所以提起她的時候,男人表現出明顯的不悅。
「斷恨現在對黑後是什麼態度?」楚若惜問道,「同床異夢的夫妻這點,我是知道的。」
「他們連同床都沒有,哪裏來什麼異夢。」
帝非天的笑容帶着微妙的曖昧。
楚若惜道:「也就是說,一旦撕破臉,斷恨會毫不留情地殺了黑後?」
「如果他能殺成功,當然會殺,」帝非天冷漠地說道,「他至今不下手,因為還沒有下手的能力。」
「原來如此。」
楚若惜點點頭,突然發現某人的爪子又伸到不能碰的地方了。
「正經點!別三句話不離那點事情!」
楚若惜不客氣地打斷爪子。
帝非天道:「可是我除了這點出息,也沒有別的想法啊!」
「……」
楚若惜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隨後,她轉過身,趁着男人以為她要親自己的時候,突然拿出一個布袋:「這東西見過嗎?」
「這是什麼?」
帝非天有點意外。
楚若惜道:「火箭炮的事情,已經成功了,效果比我預期得還更好!最多三次試驗,我們就能——」
「你說的是那個東西嗎?武聖以下都能一炮轟殺的武器?」
楚若惜點點頭:「對,就是那個東西!」
「但是這和你給我的小包泥土又有什麼關係?」
男人一臉明知故問的無恥。
楚若惜道:「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帝非天接過小布袋,倒出泥土。
「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男人皺起眉,「不就是普通的泥土嗎?」
「普通的泥土?你沒感覺到泥土裏面另外存在一些東西?」
看着楚若惜嚴肅的眼神,帝非天用手指分開粉末,細心地捏摸着,神色大變!
「這是——」
「這叫輻射,能夠侵入體內改變體質,讓本來能夠活一百歲的人只能活五十歲!或者——也會導致好的變異,但是九成九都是讓人短壽或者生病,生下的孩子也會受影響,變成廢人或者畸形兒。」
楚若惜苦澀地說道,「這才是我督促師匠們研究的那個東西的最可怕之處,爆炸是瞬間的殺傷,輻射變異才是最可怕的部分!」
「輻射效果要多久才能消散?」帝非天問道。
「少說也有一百年吧!」楚若惜長吐一口氣,「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不想用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