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的話語好像錐子刺痛血衣冥姬,忱摯的眼神也讓血衣冥姬無法不相信冥月的話。
她嘆了口氣,走到冥月身邊:「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我對不起你,正如你曾經……這一次,該是我給你補償了。」
說完,女人抱起冥月,血紅的嘴唇在冥月蒼白的臉上落下一個吻。隨後,她收回三途燈,對還沒有完全恢復的楚若惜道:「我不殺你,但是也不會放過你!十八地獄紅有三層變化,剛才只是第一層,能不能活,全看你自己!你好自為之!」
隨後,血衣冥姬抱起冥月,扭曲空間離開了。
楚若惜苦笑着,她感覺到自己的無力,更為冥月燃起深深的擔憂。
「……十八地獄紅……」
喃語中,開裂的地面冒出更加濃郁的火光,忌諱的力量得到完全釋放,氣勢簡直能毀滅視野內的一切!
楚若惜大吃一驚,正要對抗,突然身體一輕!
她抬起頭,對上九幽冷意的眼睛:「你什麼時候!」
「並沒有完全恢復,」九幽冷笑道,「我只是不想和你一起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當然,更重要的是,你死了,帝非天也許永遠都不能恢復了!」
說着,九幽搶走楚若惜的角龍琴,叮咚彈奏。
他既號稱九幽魔皇,彈奏九幽旋律的造詣自然不是楚若惜可比,叮咚如泉水,幽冷若地獄,淙淙琴聲引導下,地下岩漿居然漸漸歸於平靜,並在九幽旋律的節拍中蜿蜒流動,生生地開出了一條全新的河流。
「這……」
楚若惜很意外。
九幽道:「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可是你的師父!師傅比徒弟強,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不,我只是覺得你這麼強,卻喜歡做那麼無恥的事情,有點」
楚若惜承認,她有點看不透九幽魔皇。
九幽道:「強者就不能做無恥的事情?那你說,強者應該做什麼事情?你以為這個世界的本質是什麼?」
「弱肉強食……」楚若惜低聲道。
九幽道:「對,弱肉強食!所謂的道德,不過是強者佔據絕對權力以後制定的規則,可惜我九幽天生就是個不守規矩的!我不受任何規矩的限制,想得到什麼就一定要得到什麼!不給就強搶!」
「你怎麼這麼野蠻!」楚若惜生氣地說道,說話的同時,單手備在後面,隨時準備談判破裂大打出手。
九幽聽了她的話,大笑:「這也算野蠻?楚若惜,你果然沒有見過真正的野蠻!這個世界是沒有道理可講的!贏者擁有一切,敗者生死由人擺佈!」
「你輸給了我,可是你也沒有把你的性命交給我。」楚若惜一針見血地說道,「九幽,你既然已經基本恢復,也自己掙脫了束縛,那我們不如就此分道揚鑣吧!」
「為什麼?」九幽反問道。
楚若惜道:「因為我不想死,你也不想一脫困就面臨一場生死大戰!」
「你有能力讓我經歷生死大戰?」九幽反問道。
楚若惜道:「你知道我身體裏寄居着另一個靈魂,我沒有能力讓你生死大戰,可是他有!」
九幽聞言,神色微冷:「你果然精通算計。」
楚若惜笑道:「不小心和你坐在一隻船上,只能多點心眼。」說話的時候,她始終看着九幽手中的角龍琴。
九幽當然不可能沒有注意到這點,男人手指輕撫角龍琴,道:「是一把好琴,彈奏九幽旋律的時候尤其得心應手,可惜再好的琴,如果不認可我,也是白搭!」
說完,男人把角龍琴拋給了楚若惜:「你說的沒錯,我好不容易脫困,沒必要一出來就把自己逼入死亡境地。所以我決定接受你的建議,就此分開!至於以後的路,你我各安天命吧!」
餘音未盡,男人已經飄到百米開外。
楚若惜接住角龍琴,也沒有追擊。
單論實力,她差九幽太多了,這次能夠只靠幾句話就擊退九幽,可是全憑僥倖。
畢竟,九幽不是炎王的對手,但卻能殺她。
……
十八地獄紅漸漸退去,楚若惜坐在原地一番調息後,準備離開。
炎王的聲音突然響起:「我想起冥月是誰了!」
「你知道冥月的身份?」
楚若惜很意外,因為炎王被封印可是至少千年前的事情。
炎王道:「怎麼,懷疑我的判斷?」
楚若惜道:「不懷疑,只是覺得不能接受。畢竟你可是至少千年前的老古董。」
「千年,對於庸才而言,是一個漫長的時間,但對擁有不世出的才華的人而言,也只是彈指一瞬!冥月的名字,我是第一次聽,但是三途燈、十八地獄紅……卻都是千年前就已經存在的!」
炎王以無需置疑的口吻說道:「距今五千年前,上天界生活着一個種族,喚作冥族。冥族女子為尊,族人天生擅長地獄之術,三途燈和十八地獄紅都是族內獨有的武學。」
「所以血衣冥姬是上天界的人?」楚若惜問道。
「她的招式和手段都是典型的冥族後代,但冥月卻不是冥族人,雖然他的名字裏面也帶了冥字。」炎王冷靜地說道,「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失憶,天生的純白之人,擅長控制冰晶花……符合這多條件的種族,即使是上天界也只有……而且聽冥姬的意思,他曾經死過一次。」
說到這裏,炎王突然對楚若惜道:「冥月有心跳嗎?」
楚若惜愣住:「這個……我從來沒有注意過,而且現在也沒法找他確定了。怎麼,心跳有什麼問題嗎?」
炎王道:「若是他沒有心跳,證明他是無心之人。無心之人本不能活,但在上天界卻有一個神秘血族擁有讓人即使沒了心也能繼續活下去的秘術,代價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失去記憶……永遠都是純白之人……」
「你的意思是,冥月沒有心?」
楚若惜驚呆了。
炎王道:「一切都只是推測,沒有經過本人確定,不能做准。走吧,離開這裏才是當務之急!」
楚若惜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