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澤凱下意識的放開了禁錮着白箐箐的手,而白箐箐看到廖定軒出現在這裏也是愣了愣,在怔楞過後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這種狀態被他看到,的確挺丟臉的。網
袁澤凱笑吟吟的望着他,「廖董事長怎麼會在這裏?」
「你跟我來,我有事情要跟你說。」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種理所當然,說完便轉過身去,狀似漫不經心的丟來一句:「如果你不想你送到米國那批貨出問題的話。」
袁澤凱最看不慣的就是有人在他跟前自以為是,廖定軒這個傢伙尤其讓人噁心。他原本正不屑一顧,憑什麼他讓他跟着他就跟着,直到聽到他的後半句,他面上的笑容一凜,眼神中也划過一抹凌厲。
他微微頷首沉默片刻,轉頭沖白箐箐丟來一句「在這裏等我」說完便跟着廖定軒離開了。
廖定軒以前也沒少來這邊的,對彩石的佈局都很熟,他知道這附近有個會議室,他推開會議室的門進去,袁澤凱自然也跟着。
廖定軒進門之後便直接將西裝脫下,又將領帶扯下,然後摘下腕錶。袁澤凱將他這一系列的動作看在眼中,嘲諷的笑了笑,「你這是做什麼?想上我?」
他轉頭向他看了一眼,一邊慢條斯理的將袖口往上卷,一邊漫不經心的道:「若是讓袁老爺子知道他家這位不務正業,遊手好閒的敗家子實際上是一個混跡於黑道的大毒梟,你說他會是什麼態度?」
袁澤凱目光微眯,面上含笑,「我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廖定軒一邊解着領口的扣子一邊向他走過來,「你跟米國人做的那些生意我都知道。」
袁澤凱雙手插兜一臉不以為然,「你究竟想做什麼?」
廖定軒卻突然快走一步,雙手扯過他的衣領,再將膝蓋往他腹上一頂,袁澤凱一聲悶哼,廖定軒卻直接將他摔在地上,迎着他驚愕的目光慢條斯理的丟來兩個字,「揍你。」
袁澤凱從地上站起來,卻是笑了,「你憑什麼?」
廖定軒捏了捏手腕,語氣平靜的沒有半分波瀾,「你讓我戴了那麼一頂綠帽子,你說我該不該揍你?」
「綠帽子?」袁澤凱卻像是聽到笑話一般,「你有把白箐箐當成是你老婆嗎?你可以在外面有女人,她憑什麼不可以有男人!?」
「這個你就管不着了。」
話落,他猛然伸手,直取他咽喉而來。有了上次的經驗,袁澤凱早已有了防備,他側身躲過,抓住廖定軒的手臂一扭,廖定軒卻先他一把將手掙開,下意識後退一步。
他嘴角微彎,似笑非笑的,「不愧是混黑道的人,的確有兩下子,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袁澤凱究竟藏得有多深。」
「適可而止廖定軒,做人不要這麼自私!」
「若我就這麼自私呢?」
袁澤凱冷冷一笑,突然撩開袖子,抽出綁在上面的匕首,匕首划過一道寒涼的光自他的臉上掃過,他臉上再也不是往常那嬉皮笑臉好不正經的模樣,而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森寒。
「你大概不知道,其實,我也想揍你很久了。」
反手握住匕首,緊走幾步,直取廖定軒命脈,他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只見一陣寒光掃過,那泛着冷光的匕首已近在眼前。
廖定軒脖子後仰,躲過這致命一擊的同時,一手成爪扣住他的手腕,袁澤凱也不甘示弱,揮起另一隻手,以一記重拳向他的臉上砸去,廖定軒俯身躲過,順勢以手肘作為武器往他後背擊去。
袁澤凱躲避不及,被他擊個正着,踉蹌幾步才堪堪穩住身體。廖定軒卻不等他喘口氣,一個掃腿襲來直踹在他的後背上。
廖定軒這一記腳下得重,幸而有會議室的桌子擋住袁澤凱才不至於摔在地上。廖定軒卻一點喘息的時間也不給,揮拳就向他砸來,袁澤凱急忙閃身躲避,反手將匕首往他身上一划。
廖定軒這一拳走得急,一時間來不及收回來,手腕上便被他給劃了一刀,立刻便有鮮血冒出來,他卻像是毫無所覺,他逃一步他便緊逼一步,就這般六七個回合之後,袁澤凱有點體力不支了。
廖定軒是軍人出生,忍耐力,體力都高於常人,再加上他平時生活自律到近乎嚴苛的地步,任何事情只要他還沒有達成,他就絕對不會說一句累。
就比如現在,只要不拿下袁澤凱他就絕對不會放手。
兩人已經折騰了一會兒了但他依然很有耐心,他面色平靜,既沒有拿不住他的焦躁,也沒有久久沒能得手的氣餒,那一張臉冷漠到近乎詭異的地步。
不得不承認,廖定軒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對手,他的強大不僅在於力量和技巧上,還有他的耐心和那種對於成功絕對的自信上。
這樣一個人,你根本看不到他的情緒,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就是因為看不透才更加可怕,你不知道他的弱點就不知道該怎麼戰勝他。
他近乎變態的平靜讓袁澤凱升起幾分急躁來,他希望快點結束這一切,因為廖定軒冷漠的面容和絕對的要耗到底的耐心讓他莫名的感到恐慌,他急切的想要知道結果,究竟是誰勝誰負。
他握住匕首不顧一切的向他刺去,他側身躲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如之前很多次一樣。袁澤凱急忙扭動手臂作勢掙開,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這一次廖定軒的手卻如鐵鉗子一般,他根本掙脫不得。
他猛地抬頭向他看去,卻見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是那種浮在表面上的,讓人毛骨悚然的笑。
就在他錯愕之時,他突然伸腳將他一絆,他重心不穩,要逃脫已來不及,而廖定軒卻扯着他的手往牆上一撞,他手上受痛,握着手的匕首下意識放鬆,他則趁勢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刀子。
在他沒來得及反抗之前,反手握刀,刀刃直抵他的咽喉。
力氣不大,刀刃卻還是在他的喉嚨處劃出了一道口子,他僵直着身體一動不動,目光卻帶着幾分戲謔向他看去,「你要殺我?」
他漠然的望着他,目光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如果以後你還敢靠近她,我手上的力氣可就不止這麼一點了,明白嗎?」
聽不出情緒的語氣卻擲地有聲,袁澤凱扯着唇笑,沒回答。廖定軒重重將他放開,他從褲包中拿出手帕慢條斯理的擦着手腕上的血跡,擦乾淨了隨手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將衣袖放下,再將早先放在會議桌上的衣服拿起來穿好,打好領帶,扣好扣子。衣服一如來時一般乾淨整潔,一絲不亂,就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拉開會議室的門,在離開之前卻還是帶着警告對他丟來一句,「如果你想好好做你的生意,那就記住我今天的話。」
隨後直接關門離開,留下袁澤凱緊緊握着匕首,對着合上的門冷笑。
白箐箐依然還等在那裏,她不知道廖定軒找袁澤凱幹嘛,不過看他那麼平靜,應該不像是找麻煩的。
她在那邊等了大概半個小時了也不見有人回來,正想着廖定軒是不是放她鴿子了就見他那高大的身影自會議室那邊緩緩走來,走到電梯口停下,他沖她招了招手。
白箐箐走過去,他也沒看她一眼,冷冷的丟來一句,「先去吃飯。」
雖然他看上去並不像是生氣,可是他渾身卻散發着「我現在不好相處別惹我」的氣息,所以她也沒有多話,乖乖跟在他身後上了電梯。
他的車子就停在樓下,兩人上了車,他自在一旁坐下閉目養神,白箐箐坐下之後卻有點忐忑,猶豫了半晌還是問出了口,「你找袁澤凱做什麼?」
「沒什麼。」
「……」
「白箐箐。」他突然叫她。
「啊?」她轉頭向他看去,卻見他依然端坐在身側,緊緊閉着眼睛,「你叫我做什麼?」
「這頂綠帽子,你還要給我戴多久?」
「……」白箐箐略想了想才反應過來,「那個……我之前已經跟袁澤凱提過分手了,今天是他來找我的。」
他睜開眼睛望着她,「是嗎?」聽不出來是信還是不信。
白箐箐點點頭。
「嗯。」他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白箐箐卻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過你幹嘛突然問到這個了,我之前跟袁澤凱在一起的時候你不也沒當成一回事嗎?」
他一臉理所當然道:「我以前不當成一回事,現在當成一回事了。」
「為什麼啊?」
「不為什麼。」
「……」
白箐箐真想翻他一個白眼,她暗中撇撇嘴也沒再說啥了。
兩人來到彩石附近的一家餐廳吃了飯便各回各的公司忙碌,期間白箐箐問過廖定軒幹嘛突然請她吃飯,他回答得言簡意賅。
「我錢多。」
「……」
所以對於廖定軒這種拽得二五八萬的人,她也是理解不了。
連續辛苦了好幾天,《飛花如雪》的完整樂稿總算是弄完了,剩下錄歌啊發行啊這些都不是她的事了,而她也終於有了幾天的休息時間。
這天早上白箐箐一起床驚愕的發現臉上竟然爆了幾顆豆,這世上哪個年輕姑娘不愛美,臉上爆豆對於女孩子來說簡直就是一記致命絕殺。
當白箐箐站在鏡子面前望着鏡中人額頭上那幾顆痘痘時,抓狂得簡直想殺人,本來長得就不是特別漂亮偏偏還要長痘,簡直了。
白箐箐換好衣服準備去一趟醫院,臉上的問題,再小也是大問題,必須得嚴肅對待。
剛要出門就接到白如楓的電話,白如楓今天要去新泉鎮去談生意,剛好聽說她今天休息,所以問她願不願意一起去。
「那邊有個休閒山莊挺出名的,你可以順便去那裏找找靈感。」
有地方玩當然比悶在家裏強,白箐箐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去一趟醫院。」
「怎麼了?」白如楓的聲音顯出幾分關切。
「也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臉上長了幾顆痘痘,想去看看怎麼回事。」
「這樣啊……」白如楓想了片刻,「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
「沒關係,會議要用的資料助理會幫着整理的。」
「……那行吧。」
白如楓沒過一會兒就來了,接上了她便直接往京都最大的醫院而去。
給白箐箐看的是一位女醫生,醫生看上去上了些年紀。白箐箐先去檢查了一下又去化驗了一番,她看過報告之後一邊給她開藥一邊問道:「白小姐結婚了沒有?」
白箐箐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不明白她幹嘛突然問起這個,「結了。」
醫生的目光自老花鏡上面瞟過來,「老公是不是時常不在身邊啊?」
「……」白箐箐有點囧,「嗯,的確不常在身邊。」
醫生便笑眯眯的道:「你可以回去跟老公商量一下,讓他多抽點時間留在你身邊,你這是內分泌失調,多一點夫妻生活對調節這個也很有幫助的。」
白如楓還站在身邊,白箐箐下意識的向她看去,卻見她正一臉意味深長的看着她,白箐箐深吸一口氣,乾巴巴的笑笑,「……好。」
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白箐箐見白如楓還用那種很微妙的目光盯着她看,便乾笑兩聲沖她解釋道:「你別聽那個醫生胡說八道,我臉上的痘痘跟那種事根本沒關係。」
「這樣啊。」
「……」
一路走下醫院的大樓兩人也沒再說什麼,在車上坐下之後白如楓卻突然問了一句:「你是多久沒有x生活了?」
「……」白箐箐只覺得頭頂飛過一群烏鴉。她撫了撫額頭,一臉鄭重的向她解釋,「我臉上的痘真的跟那種事情沒關係啊。」她能告訴她親姐她到現在還是個處嗎?
「哦。」
「……」
司機發動車子離開,白如楓也沒再說什麼,白箐箐倒是鬆了一口氣。身邊的白如楓一直在想着什麼,白箐箐只以為她在想着等下跟人談合作的事情,沒想到在寂靜的車廂中她又冷不丁的說了一句:「說起來你跟袁澤凱也好久沒有聯繫過了。」
白箐箐眼前閃過幾道黑線,聲音快帶上哭腔了,「真的跟那種事情沒關係啊,你別聽那個醫生胡說好嗎?」
「唔……好吧。」
再之後兩人就沒再聊過這個話題了。
新泉鎮就在京都的郊區,兩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到了地方之後白如楓讓她先去洗個澡休息一下,等晚上看夜景,這邊最出名的也就是夜景了。
白箐箐也的確有點累了,這幾天忙樂稿的事情都沒有休息好,她回到房間之後洗了個澡便準備休息,不想剛洗完澡就聽到敲門聲。
白箐箐在開門之前試探着問了一句:「誰?」
「你好,白小姐,是白總讓我來的。」
白總自然就是白如楓了。
白箐箐這才將門打開,卻見門外站着一個帥哥,帥哥長得很年輕,穿得很休閒也很乾淨,看到她便禮貌的沖她打了個招呼,「白小姐你好。」
白箐箐點點頭,「你好。」頓了頓又問他:「我姐姐叫你過來做什麼?」
眼前這帥哥卻突然紅了臉,他走進門來,將身後的包包放下,略羞澀的道:「我先去洗個澡,白小姐您放心,我等下一定將您服務好的。」
「……」
白箐箐有點蒙,那帥哥卻已經轉身進衛生間了。
服務?服務啥?
白箐箐一臉疑惑的拿出手機打了白如楓的電話。
「那個……剛剛來了個男生說是你讓他過來的,什麼意思啊?」
「額……他啊……」白如楓好似並沒有太當成一回事,「你好好用,別擔心,我慎重挑選的,挺乾淨的。」
「……」
「我已經付過錢了,他一晚上都可以陪着你,你想怎麼要都行。」
「……」
「好了,我要忙了。」
白如楓掛斷電話,白箐箐可真是罵人的心都有了。她將手機扔在床上,頭疼的揉了揉額頭。她可真是服了白如楓了,竟然找男人給她用?果然是親姐!
就在白箐箐在這邊感嘆着的時候那帥哥已經洗了澡出來了,他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不得不說這帥哥的身材挺不錯的。
而且他看上去真的很年輕,就二十歲出頭的樣子,皮膚又白,絕對的奶油小生。
他顯得有些羞澀,略侷促的走過來道:「白小姐,我沒什麼經驗,如果等下有伺候不周到的還請您多多保函。」
白箐箐倒抽一口涼氣,只覺得眼皮重重的跳了跳,她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這才沖他道:「那個……可能是有點誤會了。」
「什麼誤會?」
「是我姐姐理解錯了意思,我……我並不需要。」
「……」男孩看上去似乎有點焦急,「可是白總已經付過錢了。」
「……沒關係的,到時候你就跟她說是我的意思就行了,你放心,不會讓你退錢的。」
男孩倒是鬆了一口氣,又試探着望着她,「真的……不需要嗎?」
白箐箐尷尬的搖搖頭,「不需要,不好意思。」
「哦。」男孩應了一聲,「那我現在走了?」
白箐箐笑眯眯的,「好吧。」
男孩便準備去衛生間換衣服,好巧不巧,就在這時卻聽得門上響起兩聲重重的敲門聲。
這個點了會是誰來找她?白箐箐在去開門之前保險的對門外詢問了一聲,「是誰?」
「我。」
是一道熟悉的清冷聲音。
白箐箐一聽這聲音就愣了,廖定軒,他怎麼會來這裏?
白箐箐帶着疑惑將門打開,卻見門外果然站着廖定軒,看到廖定軒出現在這裏白箐箐別提有多詫異了,一時脫口而出便問道:「廖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裏?」
廖定軒正要回答,目光無意間向屋裏一掃,眉心頓時就蹙了起來。
白箐箐這才意識到這房間裏還有個男人,偏偏那男人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而且她身上也只穿了一件浴袍,這麼孤男寡女的呆在一個房間,還穿得這麼曖昧……
廖定軒的神色看上去不太好,衝着那男孩沉聲命令,「出去!」
那男孩看到突然出現的人也是疑惑不已,一時也沒想那麼多,只向白箐箐徵詢的問:「這位是……」
白箐箐還來不及說話,廖定軒那帶着危險的聲音已橫□□來道:「我是她的老公。」
對於做他們這行的人來說最怕的就是遇到客戶的老公了,是以,那男孩頓時便如一隻受驚的老鼠一般,一邊抓過他的背包一邊向門口走,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道:「我……我出去,我馬上出去。」嚇得連衣服都不去換了。
那人離開之後廖定軒這才踏進門來,廖定軒的表情看上去有點古怪,說是在生氣呢,可是那面色又太過平靜了不太像,可是說他沒生氣呢,白箐箐卻明顯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白箐箐忍不住開口道:「你……怎麼來這邊了?」
他目光微眯,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如果我不來,你還打算再給我戴一頂綠帽子嗎?」
「……」
這種類似捉姦的語氣是怎麼回事?不應該啊……
白箐箐雖然心頭疑惑,不過想着兩人現在表面上也還是夫妻,該解釋的還是得解釋清楚的。
白箐箐重重嘆了口氣,正要解釋,他卻突然向她走過來,高大的身影帶着一種壓倒性的氣場,步子雖然慢條斯理的,可是每一步都踩得極重,帶着一種無法忽視的危險。
白箐箐被他這樣子給震住了,一時也忘了要說什麼,只下意識的後退,一臉戒備的向他道:「廖……廖先生,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