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今天西市有西域商隊,而酒樓又是開放性的場所,但只要讓呂家人知道了,付國公還能不知道?因為付悅的原故,呂家人可就等着付新有事呢。
定是要添油加醋地將付新惹了李武的事,說與付國公聽。
想到而付國公,付亮地嘴角掛上了嘲諷的笑。
付國公最是會趨利不害的一個,當年他娶武氏,因為武氏娘家,便就任着武老太君在他的後院裏,興風做浪。那些個小妾,那些個擁有着他骨血的孩子。
現在,付國公知道付新惹了皇上跟着的大紅人,李林甫的侄子。
付亮又讓他娘柳氏去付國公跟着吹些風,現在武家的勢力大不如前了。付亮就不信,吹不動付國公。
柳氏也聰明,並不說付新惹到李武,如何對付國公府不利。
這樣說的話,豈不是明着說付國公其辱怕硬?
雖然其實果然如此。
但話不能這樣說。柳氏無外乎是說,國公世子過繼女兒,馬虎不得,也不知道付新的人品才情如何,不若辦場宴會,觀察一下,再做決定。要真想過繼,付悅也是個不錯的人選。
一陣風吹得付國公心旌蕩漾,再加上李武的事,哪有不聽的?於下午時,便就和武老太君說了。
武老太君沉默了。
呂家只與付國公提了付新惹了李武,卻沒有提後來出現的李演。只是含糊地說了,付新、付偉爺倆個,之所以能脫身,是因為羅輝的原故。
李武,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混混。他的事跡,只要不是聾子,都能聽說過一二。
武老太君再喜歡付新,也不可能為了他,將整個付國公府搭進去。
就在年前,太子妃的案子,李武可就將曾經惹過他的人,連帶了進去。一家子流放嶺南。前些天,聽說惹李武的人,半道上自殺了。
武老太君頗覺為難。孫女兒,對於她來說,倒也不缺。
可是,趙夫人就不一樣了,武老太君也是八十歲的人了,如何看不出,大兒媳婦對付新,可是歡喜得不得了?
武老太君看不上一派小家子氣的小兒媳婦,若是再因為過繼的事,與大兒媳婦生了嫌隙。武老太君覺得,這是柳氏當家當貪了心,這是想着法兒,要孤立她。
實在拿不定主意,武老太君乾脆打發人將大兒媳婦請了來,將事情的原委,開誠佈公地說了。
若說沒見到付新的話,趙夫人或許會隨武老太君做主。但現在,趙夫人早對付新生出了,親生女兒一樣的感情來,如何肯罷休?
趙夫人只是不鬆口。
武老太君也沒法子。終嘆了口氣,讓人給付國公傳話,同意先為付新辦一場洗塵宴。到時候,會遍請京城名流。
當然,李武也會包括在內。
武老太君想,再給付新個機會。到時,她會細細地觀察。若李武並沒當會事的話,這個孫女,她便認了。誰讓大兒媳婦喜歡?
若不然,任着趙夫人、付寬再喜歡。別說是將要過繼的,就是親孫女,她也不能拿整個付國公府來換。付國公府雖然眼下是付國公的,但將來,那是她兒子付寬的、她孫子的、重孫子的。
武老太君見付新拿着桃枝進來,笑道:「哪兒來的花兒?可是給祖母的?」
付新過去,給武老太君見禮,道:「自然是給老太君的,這花兒是孫女和爹爹出去買的,插花瓶里,還能開幾天。」
武老太君讓丫頭接了過去,插到花瓶里,然後擺到了床頭大案上。武老太君只一抬眼,便就能看見。笑道:「看看我這孫女兒,一朵花兒也想着我這老太太,我不疼她可疼誰?」
先前陪着武老太君說話的幾個老太太,也紛紛站起來,說了些吉利話,看看要到晚飯時候,也就告辭出去了。
武老太君拉着付新坐自己身邊,問道:「白天出去玩得可好?都玩了哪兒?除了花,還買了什麼沒有?國公爺不是給你錢了?可有都花了?」
付新一一回答了。並將李武的事,大概地提了提。
可是武老太君不深問,付新也不好多說什麼。
武老太君又接着說道:「真是乖孩子,招人疼。過繼的日子已經讓人去請日子了。你才來京城,兩眼一摸黑,誰也不認得。國公爺今兒與我說了,打算給你辦個接風洗塵的宴會。你說可好?」
付新哪能說不好?笑盈盈地點頭,直說叫國公府破費了。
只是今天她出去出了事,回來就生出一場宴會來。付新不傻,付偉也不傻。
武老太君笑道:「你說你在廣陵時,學也少上,一直在為你生母守孝。家裏到時會來好些個客人,祖母做主,給你尋個先生,教你些禮儀可好?」
付新知道武老太君是怕她多心。轉過頭對上武老太君的眼睛,清亮如水,付新認真地說道:
&女兒謝謝老太君,孫女兒不會多心的,清楚老太君這樣安排,也是為了孫女兒好。孫女自六歲開蒙,就遭失母,一直守孝,實在是疏於學習。再說廣陵鄉野,比不得京城,萬一失禮於人前,丟得不光是廣陵付家的臉,還有國公府的臉面。所以,孫女兒會認真學的。」
武老太君聽了大喜,伸手一掐付新的臉蛋道:
&為我老太太為什麼一眼見着,就這麼喜歡你。果然是個招人疼的。只你別多心就行,那祖母明兒就讓人安排,一定請個最好的先生來教,定給你教成個大家閨秀來。將那些子嚼舌根子的小人的嘴全堵上。」
付新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拉着武老太君的衣角撒嬌道:「孫女兒哪有聰明,孫女兒很笨的,要是學得不好,到時犯了錯,祖母可要幫着孫女兒遮掩遮掩。」
武老太君大笑道:「好好好,祖母都答應你。」
正這工夫,趙夫人領着三個兒媳婦先進來,笑道:「老太君這麼高興,有什麼高興事了?也說出來讓媳婦、孫媳婦也跟着樂一樂。」
武老太君的打算,趙夫人一早就知道了,現進來,見這祖孫二人笑得這般開心,心下就有些怪異。但又不好直說。
付新連忙站起身,迎上前,與趙夫人和三個嫂子行禮問安。
趙夫人笑着拉着付新的手道:「你那桃花很好看,我很喜歡。與你爹爹出去,竟還記得我和你祖母,真是乖孩子。剛與你祖母說什麼呢?逗得老太君那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