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丟人,只要她肯丟,臉丟得越大才越解氣呢。
雖然這樣想着,見付悅紅着眼睛出去了,趙夫人仍是痛快地答應道:
「知道了,世子爺換衣服吧。怎麼這麼不小心,跟世子你小廝也是找打,見你喝多了,也不知道給你雇個馬車。」
付寬捏了捏那馬鞭,放到了一邊的炕桌上。
趙夫人從大衣櫃裏找出付寬的衣服來,便就將屋內的婆子全都打發了出去。
付寬倒也沒摔折了胳膊腿的,不過是摔得重此,渾身上下地肉疼而已。
丫頭打的熱水就放在的屋內的盆架子上,趙夫人扶着付寬洗了手臉,然後幫着付寬將那身又臭又髒的衣服,加上裏衣全部換了。
這才喊外面的婆子進來,將付寬換下的衣服拿出去送洗衣院去了。
而被付寬罵出去的付悅,從內室里出到外廳時,便就斜着眼睛瞅付新。
付新面上滿是憂鬱之色。
付悅走到付新跟前,譏誚地說道:「五姊姊可真是個孝女呢。大概現在,早就忘了咱們的生父了吧?五姊姊可真是本事,無論到哪兒,都這麼招人疼。」
其實,付新擔心的不是付寬摔着這件事。
畢竟自進到付國公府,付寬對付新並沒有對付新有多好。
但付新也不至於見到付寬摔了跟頭,就幸災樂禍。
付新是在擔心,怕趙夫人又有麻煩了。
畢竟世子摔跟頭這種事,在哪個世家裏,可都是大事。
更何況付寬一身泥的從門口走進來,路上哪有不碰見誰的?
付新想,只怕現在無論是付國公,還是武老太君,只怕全都聽到信了呢。
聽了付悅的話,付新抬起頭來,左右地瞅了瞅,然後笑道:
「可不是呢,六妹妹想來嫉妒得晚上都睡不了覺吧?六妹妹這輩子學不會真心二字,我想,六妹妹這輩子也只能在嫉妒我之中過了。」
付悅冷笑:「五姊姊別得意得太早了。」
付新深瞅了眼付悅,輕輕地、輕輕地在付悅耳邊說道:
「我娘的死,我並沒有忘呢。六妹妹這輩子別被我發現什麼,要不然,我一定會就善罷甘休的。」
付新的話,說得很輕很輕。
說話時口裏出的氣,輕輕地扶過付悅的耳朵,應該是溫熱的。
可是,付悅卻像是沒經麻木,突然被扎了耳洞似的。
驚得差點兒驚叫出來。
幸好付悅一慣的會控制自己的情緒。
就在面色即變的瞬間,付悅卻很快的恢復了平靜。
付悅似是什麼也不懂地微微地笑了:「不知道五姊姊在說什麼,妹妹怎麼聽不懂呢?再說了,咱們的父母,不是世子和大夫人嗎?」
付新笑了笑,移步離開付悅身邊。
這時候,就聽趙夫人喊丫頭婆子進去,將付寬換的衣服拿走,丫頭將付寬洗了手臉的水端了出去。
付新就在門口等着,並不進去。
挨了罵了付悅這時候,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付悅有心眼,她發現付寬在屋裏時,手裏卻拿着個馬鞭。
這很奇怪。
像付寬這種身份的人下馬,都會順手將馬鞭扔給小廝。或是順手就插在馬鞍邊上,有個專門插馬鞭的孔里。
可付寬突然摔成這樣回來,手裏卻一直捏着馬鞭。
付悅地心這時候卻開始不安起來。
心下不禁想,難道是付亮做的?
可又一想,不大可能。
上一次這樣做,是為了她在國公府里的地位。
而且付亮也與付悅說了,付亮被付寬在馬房抓到的事。
除非付亮瘋了,要不然一樣的手段,決不可能使用兩次。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栽贓陷害。
會是誰呢?
付悅瞅了眼付新,見付新小媳婦似地,站在內室地門口處,像個隨時聽人使喚的小丫頭。
嗤笑了聲,心想:那個傻瓜,應該沒這個腦子的。
難道會是趙夫人?
付悅地心,騰騰地跳。
站在門口的付新,就聽趙夫人在屋裏說道:「憨娘進來吧,娘知道你就在門口等着呢。快進來。」
付新聽了,連忙自己掀帘子進去。
趙夫人嘆道:「乖孩子,是不是嚇了一跳?沒事的,世子只是摔傷了點皮,骨頭沒事就行。」
付寬已經洗了臉,臉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
摔得雖然不嚴重,但卻不怎麼能見人了。
付寬拿手鏡照過了,真氣得咬牙切齒的。
嘴上沒說,但也是心下暗恨。
竟然都敢算計到他頭上了,看他不揪出那人,讓他好看,決不會罷手。
人就是這樣,先趙夫人被算計了,付寬還在中間幫着欺瞞。
現在自己受傷了,才覺得不可饒恕。
付寬順着炕沿邊半靠半躺地在床上,看着一前一後進來的姊妹兩個。
原來付悅雖然離門遠,但見付新進去,便也就慢了付新幾步地也進到了內室里。
付新是真的在擔心,擔心趙夫人會出麻煩出來。所以瞅了眼付寬,便就拿眼睛瞅趙夫人。
而付悅呢,則是滿眼含淚地瞅着付寬,像是又擔心,又被嚇着了似的。
付寬瞅了眼付悅,轉而招呼付新道:「過來爹爹這兒。」
付新聽話地走到炕沿邊上,小聲地問道:「世子爺怎麼好好的就摔了?馬驚了?身子可還好?」
付寬笑着安慰付新道:
「沒事,你別擔心。我多喝了幾杯,一時不小心,從馬上掉了下來。好了,我你也看見了,沒什麼事。這裏一會兒就要來人了,亂鬨鬨的,你先回去吧,晚上時再過來。」
付新搖頭:「女兒不回去,世子爺受傷,身為子女,本就應該在床前盡孝不說,再說也是為了給母親分憂。」
付寬聽了,笑道:「虧了你娘喜歡你,果然是個懂事的孩子。」
喝然先前被付寬罵了,但付悅可不是一點點的小挫折就退縮的,這時候也跟着表決心道:
「女兒也不走,也要在這兒侍候世子爺。」
付寬這時候也緩過神來,又覺得他開始時太過急切了。
萬一與付悅沒什麼關係呢?
不是冤枉了她?
因此,聽付悅的話,也只是笑着說道:「你也是教心的。」
並沒有再說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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