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便就將付悅當成了透明人一般。
自此以後,付新便就開始了國子監,與趙誠學詩的日子。
然後,早晚的,都與羅輝一起上學。
雖然趙夫人知道,但考慮到,怕付新被李武騷擾,也就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再說,羅輝的出身,也讓趙夫人頗為放心。
轉眼,便就到了九月九,重陽日。
前多少天,趙夫人便就開始張羅着,要出門子去玩一玩。
趙夫人有她自己的小心思。
開始的時候,付新來得日子淺,因為要熟悉,所以,節日都沒怎麼過。
現在該熟的都已經熟了,趙夫人就想帶着付新,出門走一走,玩一玩,將長安附近也看一看。
整日裏不是國公府,便也就是國子監,最遠也就去一趕東、西兩市。
付寬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高姨娘的病也已經好了,付寬不可能總管着接星苑的事。
而且,趙夫人不單是不答理高姨娘,就是付悅,也是一貫不理的。
付悅也不報怨,像個受氣小媳婦似的,一副任趙夫人打罵,全無怨言的模樣來。
無論趙夫人怎樣對她,付悅都是淺笑着。
趙夫人沒感動,但付寬卻感動了。
只覺得付悅可憐。
小小年紀,離了父母,隻身過繼到國公府來。
當初之所以會在內門處尋他,也是因為心焦高姨娘所至。
但,付寬可不敢在趙夫人面前,為付悅說好話了。
之前,付寬曾只稍稍地提了一點點,趙夫人便就立即和付寬翻臉。
嚇得付寬幾日都沒敢去孫姨娘哪兒,小心陪笑了幾天,趙夫人的臉色才稍微緩和。
於是,付寬便就想到了,趁着重陽出門,讓付悅與趙夫人多處一處,好好表現一番,希望能讓趙夫人對付悅有所改觀。
主要是,也好讓高姨娘放心。
自打高姨娘病了之後,付寬倒是也去過接星苑幾次。
高姨娘一貫是不爭的,但與付寬說得最多的,也就是放心不下付悅。
尤其是病重的時候,簡直就像是交待遺言一般。
既然要安排付悅陪着趙夫人,付寬怕付悅到時候沒個準備,再弄巧成拙。
付寬便就提前告訴付悅,讓她準備好,如何來討趙夫人的歡心。
其實,也不是付寬不喜歡付新。
只是付新有趙夫人疼,別人根本就沒有機會。
反倒是被趙夫人冷落的付悅,付寬瞅着楚楚可憐。
才會動了惻隱之心。
到了九九重陽這天,趙夫人將府內的庶務,交給了三兒媳婦羅氏。
給武老太君請過安,吃過早飯之後,付寬就帶着趙夫人、付新、付悅,還有二子付璋、二兒媳趙氏、孫子、孫女兒一眾人,出門了。
然而,當趙夫人現,付寬竟然安排付悅與她同乘一輛的時候,非常地不高興。
趙夫人拉着付新的手,站在哪兒,瞪付寬。
外面一眾的人,比不得延居里。
趙夫人有個樂意不樂意的,也得給付寬面子。
不好罵付寬。
再說趙夫人上面有婆婆,自來再慈善的婆婆,也容不得兒媳婦罵兒子。
所以,趙夫人便就只能瞪付寬。
這也是為什麼,付寬之前一點兒風聲沒透,卻這樣安排的原因。
若是提前說了,肯定是行不通的。
趙夫人死也不會答應。
其實,付寬這樣做,也是變着法的給付悅,在國公府的後院長臉。
畢竟之前,後院的人,沒有不知道付悅在趙夫人這兒,極為不得臉的事。
恨不得一個小丫頭,都能踩會悅兩腳的。
付悅淺笑着,衝着趙夫人微微地屈膝行禮:「母親先上車吧?女兒扶着。」
付新瞅了瞅付悅,又瞅了瞅付寬。
付寬笑道:「夫人快上車吧,有兩個女兒陪着,再沒夫人更有福的了。再蘑菇,可就晚了。」
付新感覺到了趙夫人不高興,怕趙夫人會說出些什麼話來,讓大家難堪,便就晃了晃拉着趙夫人的手,道:「娘,上車吧,難得出去玩,咱們高高興興的。」
趙夫人橫了付悅一眼,冷笑道:「可不是,上車。」
雖然看着付悅糟心,但付新還是挺高興的。
自早上起,付新便就跑到了廚房,看着菊花糕出鍋。
熱騰騰的,光瞅着就覺得香軟甜糯。
付新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可是那婆子卻不肯給付新吃。
而紀媽也在回燕居的小廚房裏,同樣蒸了桂花糕、菊花糕。
也不給付新吃。
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裝進木漆的食盒裏。
趙夫人讓帶到外面吃的。
付新看了一早上的花糕,最終,只是從紀媽手裏,搶到一塊兒嘗了嘗。
結果沒解饞,反倒把饞蟲給引上來了。
趙夫人不能拿付寬怎麼樣,付悅又如狗皮膏藥一樣,貼着不放。
「哼」了聲,趙夫人戳了下付新的額頭,便就由着丁婆子和丫頭,扶着上到了車裏。
付新緊跟着,便也就進到車裏,與趙夫人挨坐着。
付悅進到車廂里時,趙夫人小聲地與付新說話,連瞅都不瞅她。
也不知道趙夫人說了什麼,付新便就「咯咯」地笑了。
付悅瞅了瞅位次,便就在付新的別一邊,在偏凳上,也算是挨着趙夫人座下。
付新緊接着趙夫人的胳膊,一口一個娘地喊着。
趙夫人則聽昨心花怒放。
馬車平穩地行駛,娘倆個旁若無人地聊着天。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學騎馬來了?」前幾天,付新與趙夫人提了要學騎馬,趙夫人有些意外,現在外出,突然想了起來,便就問道。
付新笑着說道:「女兒看着她們騎馬好精神,所以想學。聽說廣寧公主也會呢。」
趙夫人笑道:「倒也是,娘以前在家裏當姑娘時,也曾學過騎馬呢。」
付新大奇:「真的?娘真的還會騎馬?那女兒也要學,娘,女兒真的好想學。」
然後好每天騎着馬上學,多威風?
付新在心底,默默地將這話補上。
趙夫人戳付新的額頭道:「你啊,越來越淘氣了。」
付新嘻嘻地笑,也不為自己辯解。
只是說道:「娘寵我啊。」
趙夫人瞅了眼付悅,笑了。
還未等趙夫人將嘴裏的話說出口來,隨着一聲巨響,馬車便就往一面傾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