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寧公主摸了摸付新的頭,笑道:「好了,別傷感了,詩麼,要是不能讓人生起感慨來,便就是失敗的。」
付新瞅着廣寧公主,卻突然覺得,雖然廣寧公主在笑,其實,心底一定在哭的感覺。
付新沖廣寧公主笑了笑,然後正色說道:「或許吧!奴希望公主娘娘快樂!」
廣寧公主摩挲了下付新的額發,淡淡的,略帶嘲諷的笑了。
她,或許嘲諷的,就是她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付新突然不希望廣寧公主笑。
倒希望她哭一哭!
廣寧公主似是看出了付新的想法,笑道:「我的地位和身份,不准許我哭。」
而沒有說出口的則是:愛流淚的人,都是有人心痛的人。她從很小就知道,她受再重的傷,即使哭得再傷心,能打動的人,也只能是自己。
其實,有時候,連自己都打動不了。
畢竟,沒人理你,一個人獨自哭泣的時候,總是越哭越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一無是處!
而這種懷疑,最是讓人生出那種,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想法來。
待到才藝表演完,丫頭將付新寫的詩收走了。
等到吃過飯之後,果然那邊幾個老頭子,便就品評起來。
為了公平起見,他們將詩收走之後,謄抄封名,然後才遞到那幫老頭子跟前。
崔家可不實行讓來客們,自行品評,所以,只要老頭子們,和着幾個貴婦看了好,便就好。
然後,卻又將廣寧公主請了過去。
廣寧公主離席的時候,看向付新的笑容,讓付新心下突地跳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付新多心,反正廣寧公主那一眼,似是在告訴她,會有一場好戲發生。
付新突然想到一種可能,簡直被自己的想法嚇得半死。
心下安慰自己:不會的吧?我不會這麼倒霉吧?不會又得個倒霉的第一吧?
付新心下大哭起來:嗚……她不要,她不要得第一啊。
就在付新地忐忑中,離席的廣寧公主,終於又回來了。
付新像是見到了分別以久的親人一般,瞪着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對着廣寧公主,好似在問:誰第一?誰?不是我吧?不是吧?
廣寧公主很是別有深意地衝着付新笑。
明知道付新擔心的是什麼,卻不說,只是笑。
付新想:完了,完了,那詩是公主娘娘寫的,更何況,怎麼瞅着廣寧公主,都像是要看好戲的模樣,她定是要選那一首的。
看着付新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廣寧公主笑得越發的開心。
摩挲了下付新的額頂,廣寧公主安慰道:「好了,別擔心那些個沒用的,沒有事的。」
付新的理解出現了偏頗,一下子臉上又有了朝氣,眼睛一亮,滿是希望地問:「公主娘娘,是不是說,第一是別人?對不對?對不對?」
看着付新像討好地小狗一樣,給她按個尾巴,都能搖晃了。
廣寧公主忍俊不禁地笑了,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是讓你別瞎擔心,得了第一,也沒事的。難道,還有誰有那膽子,上我這兒求證來?除非我喝多了,不小心說出去,所以沒事的,不會像上次那樣,鬧得滿城風雨的。」
付新……
說完話,廣寧公主見付新瞬間蔫掉,「咯咯」地笑出聲來。
付新也不管了,拉着廣寧公主的胳膊撒嬌:「公主娘娘,公主娘娘,告訴奴,公主娘娘是在逗奴,對不對?對不對?」
然後,不等廣寧公主回答,詩詞上,已經定出第一的崔家人,上來宣佈答案。
結果,得第一的,還是付新。
付新在心底哀嚎: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可不管她怎麼不相信,被她厭棄地第一,又這麼莫名其妙地跑到了她的手裏。
付新被請了出來,簡直可以稱得上,矯情了。
請了幾遍,才肯離開廣寧公主身邊,期期艾艾地,站到了琴棋畫第一的邊上。
看向廣寧公主的眼睛,不可不幽怨。
廣寧公主很是開懷地笑了。
付新身邊,樂器第一,當然是那個眼高於頂的崔十一娘。
當宣佈,付新是詩詞上的第一時,韋玉當時就愣住了。
一臉地不敢想信。
心下想:不是說,付新是作弊的嗎?
怎麼這次,在崔家的菊宴上,竟然也得了第一?
雖然說,崔家的菊花宴,大不如前了。
但在京城一般的士庶之前,還是挺有名望的。
畢竟,即使沒落了,也沒有他們參加的份。
當然,評完第一之後,這場宴會,便就如同開場一樣的,無波無瀾平靜地結束了。
大家先恭送了廣寧公主離開。
付新便就從大涼亭下來,又重回到了趙芝身邊。
趙芝倒也沒什麼,畢竟來時,就已經知道,這只是一場五姓族人自己的一場宴會而已。
但卻沒想到,付新竟然給自己撈了個第一回來,這麼些年,崔家安排的這些的比賽,結果,全都是五姓子女奪冠的。
付新算是破了先例了。
趙芝笑道:「看來我先前的話,是說錯了。看來,還是我自己不行,妹妹一來,便就得了第一了。」
付新這時候,倒是挺淡定的,微微地笑着,謙遜地說道:「僥倖,僥倖而已。」
韋玉也不無吃味地說道:「看來,我先前是誤會你了,你還是挺厲害的麼。」
付新笑着,半認真,半似開玩笑地說道:「作弊的。」
韋玉才要說話,韋賢卻突然問道:「你來時,不知道崔家會要赴宴之人,寫首和菊花有關的詩吧?我剛見你在亭子上,對着廣寧公主,一陣地抓耳撓腮的。」
付新心下大怒:你才猴子呢!誰抓耳撓腮了?你眼睛好使麼?
但禮貌上,付新微笑着,得體地回答道:「沒有,公主娘娘與我說時,嚇了我一跳。」
本來韋玉想問付新,是不是求了別人作好的。
韋賢這一問,將韋玉的話,給堵了回去。
韋玉終是幽幽地說道:「想不到,你還真有些本事,看來,我以前,真的太過武斷了。」
付新沒說話,依然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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