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朝宗破口大罵的是一個叫「猴子」的傢伙,我不知道這個「猴子」是誰,而起江朝宗也是只在那裏罵罵咧咧也不說與他之間到底有什麼矛盾亦或是怎麼樣,所以讓我很是摸不到頭腦。 et
而楊度,也是喝的醺醺大醉,拉着我不停的回憶在日本時候我與他之間發生的一些趣事,亦或是往事。
而我那,這一段日子確實也壓抑的太久了,心有許多的苦悶沒有地方發泄,我首先肯定不能對家人講,因為不能讓他們擔心,雖然我知道他們的心一直都是懸着的,可如果我不點破的話,總會有些彌補的作用。
而對於其他人,在偌大北,京,我除了陳敏麟之外,我還有真的朋友嗎?
我確實相信蔣百里,可是他卻因為身兼保定軍校校長的位置,而常常不在京內,至於楊度,自我來北,京的第一天,我已經察覺,他早已不是當年在日本時候,我的那個兄長了。
風雲在動人在變。
隨行市,人之常情,我也絕不敢說這麼多年我一點也沒變過,可是總而言之,我變過,但至少我還知道自己是誰。
而有些人變了,變得不再知道自己是誰,而只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可以一變再變,千變萬化也在所不惜。
這並麼有什麼對錯的分別,可是再怎麼變化,也不要忘記自己是誰,更不要忘記,誰才是你自己。
既然今天楊度接着酒勁說起了當年在日本時候的那些事,我也樂的接着他的話頭和他「想當年」,來抒發緩解自己的情緒。
在我與他相談甚歡且袁克定還是不是加入的時候,突然的,我聽到一聲「我斃了他!」
抬頭一看,只見江朝宗不知怎麼會是,竟然手裏多了一把手槍,而且這槍口此時正指着楊度的腦袋。
要不是江朝宗身邊的倪嗣沖冷着眼抱住他,恐怕楊度此時已經成了他槍下之鬼了。我因為不知原委所以也不好說話,只能將楊度擋在我的身後。
而袁克定此時卻已經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雲台我雖然長松坡四個春秋,可是我不過虛度終日罷了。昔時,蔡松坡應父親之命進京,我與又錚兄還有晳子共同在車站迎接,那時我與松坡雖是第一面,可是卻一見如故啊,雖然我不知道松坡是怎麼想的。」
說到這,袁克定還有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其實也被他突如其來的這一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只好訕笑作罷。
袁克定此時繼續對眾人道:「經過我再三斟酌思慮,我決定放下長幼年級,拜松坡為師,受其武才幹,日後也好能實在的為國家做一些事情。常言說的好『求學問識,不在長幼而在於實才』。」
說着,袁克定正色的對我道:「松坡將軍,可願意收下我這個愚鈍之學子嗎?」
而且他話音剛落,還不等我反應過來,竟然順勢要跪下;我怎敢受他大禮,忙扶住他,口稱:「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大公子!萬萬不可!折煞蔡鍔了!」
袁克定見被我扶住卻也不在掙扎,直起身子,不過卻執意道:「松坡萬不可推辭!不可推辭啊!我當真仰慕松坡;若非如此,我怎會邀請這諸多大員重臣那?松坡啊, 我之誠,晳子全知啊。」
我習慣性的看了楊度一眼,而楊度自然也是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我真想說話,袁克定卻有搶在我之前道:「我知道,松坡你較在意外人的看法,也較在乎自己是不是出於『黨,爭』之內,所以我才選了這麼一個地方啊,但是為了以表誠心,你看,我邀來了京畿大員,以為見證。松坡啊,你可不能回絕我啊。」
有一種尷尬叫騎虎難下,而恰巧我現在處於這樣的一個狀態下。眾目睽睽,袁克定又是如此「動情」,我也實在沒有什麼推脫的藉口,只好收他做了我的「學生」。
按照袁克定所言,這次的宴席主要目的是他要向我拜師,所以既然拜師已成,自然而然的,宴會也結束了。
稍作寒暄過後,眾人也都各自歸去了。
大總統府,會客廳內。
袁世凱此時正與江朝宗、倪嗣沖二人談笑風生。
倪嗣沖對江朝宗說:「朝宗啊,你剛剛在酒宴,突然的那麼一下,可倒是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啊;不過既然這是大總統交代下來的,也沒什麼了,要不然你衝撞了大公子,那可不是個小事啊。」
江朝宗笑着道:「倪將軍,要非是大總統授意,我怎麼敢在大公子的『拜師宴』如此放肆那?不過倪將軍,剛剛我那醉態,你可看出做作了嗎?」
倪嗣沖一笑,道:「朝宗兄啊,要不是剛剛你在桌子用腳踢了我那一下,我真的信了啊,哈哈哈。」
袁世凱見二人相談甚歡,不覺也笑了起來,而後對二人到:「二位皆是我股肱之臣啊;雲台此次拜師蔡鍔,其實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我也不過是讓朝宗推一把助力而已。倒是嗣沖你,反應機敏啊。哈哈哈。」
倪嗣沖哈哈笑了起來,對袁世凱道:「大總統,嗣沖當不得,當不得。實在是朝宗兄那些隱秘的提示到位,若非如此,嗣沖肯定還蒙在鼓裏那。」
說到這,三人又是一陣大笑。笑過之後,袁世凱卻正色起來,對江朝宗道:「朝宗啊,你要小心注意些,我聽說最近有人從雲南來面見了蔡鍔,帶了一大堆的禮物細軟,雖然看起來是來送禮問候的,可是背後有沒有什麼別的事,不得而知了。你是京警察衛戍的統領頭目,有些事可不能掉以輕心啊。」
江朝宗也正色回答道:「大總統放心;我已經在昭威將軍府周圍又加派了一倍的便衣警力,而且我已經叫人把蔡鍔經常去的幾個地方全部都監視起來了,之從前更為嚴密;雲南來人之身份,我已查明,相關件我早已經叫人送到總統府了,大總統您沒有收到嗎?」
「我已經收到了。」袁世凱點點頭而後繼續道:「唐繼堯此人你們二位可有了解嗎?」
江朝宗要了搖頭,便是不清楚,而倪嗣沖卻開口道:「我知道一些。」
袁克定回頭看了看袁世凱,有瞪了江朝宗一眼,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徑直走到了江朝宗對面的倪嗣沖身邊的位置坐了下去。
而此時袁世凱則繼續對他道:「雲台,你今日這師,可是拜成了?」
袁克定點點頭,道:「是啊,父親。雲台已經如願了。」
「哈哈哈。」袁世凱與倪嗣沖對視一眼,笑了起來,而後繼續道:「你可知道,今日要是沒有朝宗這一鬧,你卻是無法如願的啊。」
「恩?」袁克定一怔,滿臉疑惑的問道:「這與江公有什麼關係?父親你還不知道吧……」袁克定竟然一五一十的把江朝宗剛剛在宴會的做法複述給了袁世凱。
而他卻沒有注意到,自己侃侃而談的同時,江朝宗、倪嗣沖包括袁世凱在內,看他的眼神無疑都有了一絲變化。其尤以袁世凱最甚。不過袁世凱卻是不動聲色的聽他說完。袁克定說完後,又對袁世凱問道:「父親,您說,江公今日是不是太失禮了?」
袁克定本以為袁世凱會申斥江朝宗一番,可是卻沒想到,袁世凱的表現讓他極其意外。在他問過之後,袁世凱笑着看了看江朝宗,而後道:「雲台啊,今日江公之所作所為我已知曉,若非是江公這麼一鬧,蔡鍔是斷不會收你為徒的。所以,你不該對江公如此無禮;倒是該好好謝謝他才是。」
「恩?父親這是何意啊?」袁克定將信將疑,不由的反問了一句。可是袁世凱卻不再解釋,而後對江朝宗二人道:「二位,今天時間也不早了,也沒有什麼公務了,二位早些回府休息吧,尤其是倪將軍,你明日一早還要回安徽。」
說着,袁世凱親自起身送二人出去,到了大總統府門外,袁世凱又對倪嗣沖道:「嗣沖啊,好好干;我對你說的,要記住。」
而後幾人有客氣的寒暄了幾句,便各自回了。
袁世凱會到總統府,而此時袁克定還在會客廳內。禁了會客廳,袁世凱徑直衝到袁克定的身前,什麼話都沒說,狠狠的一嘴巴抽他的臉。
而後也不說一句話,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會客廳內只剩了滿臉驚異的袁克定一個人。正當袁克定滿腹疑惑的時候,突然,一個略胖的身影走了進來。
袁克定抬頭一看這身影的主人,不由得笑了起來。
而這人,也是看了袁克定一眼,與他一樣笑了起來。而後,這人對袁克定開口道:「大公子今日還真是讓大總統動氣了。」
「哦?」袁克定疑惑一聲,道:「你什麼意思?」
這人道:「大公子,要我說句實在話,其實今日之事,不怪大總統,也真是您太衝動,也……」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袁克定見他如此,卻是一臉的埋怨,對他道:「你倒是繼續說啊。」
這人將袁克定如此,苦笑了一聲,繼續道:「大公子你也是有些太過於不經油滑了,你怎麼能當着他們兩個人的面把他們……」
這人正要說下去,可是卻突然禁聲了,袁克定本是低着頭喝茶,聽他說話,見他不說了,剛要抬起頭催促,可是卻沒想到,袁世凱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又回到了這裏,而且此時正一臉怒氣的站在門口盯着自己。
這是多不能令人相信,又多好笑的一件事啊?令人琢磨啊。
無官一身輕啊。
閒暇的日子讓我感覺到了之前從未有過的體驗。可是,怎麼說那,樹欲靜而風不止吧。這一天,在我同陳敏麟在大街找尋一些可能讓母親大人一笑的小玩意的時候,突然從不知道那個位置的人群里傳出一聲槍響。
若不是陳敏麟反應機敏,我完全相信,這一槍會要了我的命。
敏麟的胳膊槍了,具槍聲來看,應該是一把德國造的步槍,而且用的是劈過彈頭的子彈。敏麟也是幸運,子彈只是透過了他的胳膊,避開了骨頭,要是一槍擊了,他的胳膊恐怕再也接不了。
這件事其實不在我的預計之內,我曾想過在北,京,有可能遇到過的各種各樣的個危險麻煩,唯獨我沒有想到,也是我壓根想不到的,是如剛剛那樣,在大街會有躲在暗處,打我的冷槍。
其實並非是我大意,而是我雖然是一個落魄的將軍,但是我至少也是雲南的都督,我在雲南的盤根錯節並非是如他人眼看到的那樣。如果說袁世凱想要殺我的話,那麼選擇這樣的方式,無異於自取雲南獨,立,通電討伐的下場罷了。
在警察公署,江朝宗的辦公室內。
敏麟早被江朝宗派人送去醫院治傷了,而我則是由江朝宗親自請到警察公署了解情況。
聽我說完了整個過程,江朝宗冷着臉,肅穆而陰鬱的對着站在他公案前的那個警長下達了命令。
江朝宗冷着音色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蔡將軍坐在這,給我聽好了,五天之內要是找不到刺客,你,可以回家培土到祖墳里了。」
江朝宗說話時那股惡狠狠的氣勢,莫說是被他嚇得一個嘚瑟的警察,是我,也冷不丁的僵在了那。我雖然知道他江朝宗的凶名,可是我卻沒想到親眼得見他發起狠來的樣子,卻是真的嚇人。
「朝宗兄。」我放下手的茶杯,勸解道:「朝宗兄不必如此難為下屬;雖然蔡鍔今日險些遇難,可這不是還好好的嗎?兄不必如此。」
江朝宗看了我一眼,一面歉意的尷尬笑起來道:「蔡將軍寬慰啊;這是在北,京,是我管轄治安的地方,竟然當街發生槍擊,而且被刺的目標還是我民國堂堂的陸軍將,這,這成何體統嗎?要是連我民國將都無安全可言,那我……蔡將軍不必寬慰,將軍受驚,我有不可推卸之責任。待到午後,公事暫止,我親自登門致歉。到時候還望將軍見諒才是啊。」
見江朝宗這麼一說,我哪還敢坐在那,忙站起身子對着他拱手搖頭道:「兄長不可,不可。」我擺擺手讓那個警長退出去,而後當這個辦公室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走到他的公案後,對他道:「朝宗兄,要是依小弟來說,這件事其實大可以不必如此興師動眾,蔡鍔從雲南來京,雖然這一段時間沒有與任何人結仇,可是小弟在雲南之時,不說其他,單單重九之役,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所以依我來看這應該是與重九之役有所關聯;小弟自己欠下的債,不該勞煩朝宗兄才是。這件事能查則查,不能查則不查。無需太過重意才是。」
雖然我這麼說,可是卻是故意給江朝宗聽的。
而江朝宗卻好像並不知道我的言外之意一樣,一臉正色的看着我,道:「蔡將軍不必多說。此事與我有脫不開的關係,朝宗自然要給將軍一個交代,當然,這也是給大總統一個交代,同時也是為了能讓在京的大員們安心;不然……」
江朝宗話還未說完,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問一聲什麼事,外面人稟報說:「參議院參議楊度楊大人、震威將軍雷振春到。」
江朝宗說了一聲請,不多會,這二人滿臉焦急之色的快步走了進來,不過他們看到我之後,並沒有與江朝宗招呼,而是直接來到了我的身旁。
楊度開口問道:「松坡啊,傷到沒有啊?大總統知道這件事之後,忙讓我雷將軍過來看看你啊。」
而雷振春也是如此,並且他在得到我的首肯後,對江朝宗說道:「江公,蔡將軍的事,大總統都知道了,大總統要我問你,這是怎麼一回事?現在街面已經混亂到這個程度了嗎?天子腳下,竟然當街會有人行刺陸軍將,還有沒有王法了?百姓、眾臣,安全何在?江公啊,大總統可是極其不滿啊。」
說着,楊度接過他的話,繼續對江朝宗道:「大總統嚴命,江公你務必於五日之內查找出刺客,並且要求你務必追查出元兇首惡;松坡乃是大總統器重之人啊,江公,有些話,我不必說出來了吧。」
江朝宗點一支煙,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在江朝宗的警察署裏面,有一個情報科,說白了是培養秘密特務的部門,其這個部門之內大概有三十人左右,領頭的那個被人稱為猴子。至於其他人自然也都有自己的代號。
他們的任務介於諜報與便衣偵查之間。他們沒有自己的特殊權利,一切行動全部要依從江朝宗的安排。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