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崢正在一個人喝悶酒。
他心情很不好。
任誰被迫和青梅竹馬的戀人分離開來,都會心情不好的。
雖然張明姝只是被送到了鎮北王府的一處別院裏頭,秦遠崢想念她的時候還能去看看,可到底兩人如今正是蜜裏調油的時候,被迫分開依舊是相當痛苦。
這會兒他正在那喝酒喝的半醉,正好就聽到身邊有一人在說:「文松居據說今日有寒石先生的畫作展示,稍後李兄可願與我一同前去觀瞻」
「那是自然。」
秦遠崢心頭一動,寒石先生?
秦遠崢生平好兩物,一個是畫,一個是酒。
奈何這兩樣,他的紅顏知己都並不精通。
寒石先生,乃是前朝最為聞名的畫手,其技藝,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世人尊其為「畫聖」。
他當下就放下手中的酒杯,朝着文松居走了過去。
「眾位,今日所展示的,正是寒石先生最擅長的幽篁圖,請諸位賞鑒一番。」一位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朗聲說道。
於此同時,他將一幅畫卷緩緩的展開了來。
那畫卷之上,是片片竹林,零星寒石,伴着淙淙流水,寒石先生不愧為大家,寥寥幾筆,將一幅深山幽篁圖栩栩如生的展現在了大家面前。
不少人開始嘖嘖讚嘆,最後那中年文士方才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大意就是自己家中遭逢大變,不得已才來變賣家中藏品這副寒石先生的畫作乃是其中最為珍貴的作品之一,希望有緣人能得到。
這樣的機會,秦遠崢怎麼可能放過。
他當下就開口報價,不過京城之中,豪富之人不少,一時之間竟然有不少人競相抬價。
秦遠崢原就有些心煩,正準備喊出一個高價之時,他鼻尖突然聞到了一陣幽幽冷香。
不知道是何種香料製成,縈繞鼻尖叫人只覺得精神一震。
緊接着,他感覺到衣袖似乎被人拉扯了一下。
回過頭去,他對上了一雙燦若寒星的雙眸。
毫無疑問,這雙眸子驚人的美麗,看的秦遠崢也微微失了神。
那女子臉上覆着面紗,輕聲的說了一句:「這個公子,實在冒昧,這幅畫,不像是真品。」
她的聲音清而脆,開口便如同金玉相撞,煞是好聽。
秦遠崢被這聲音和話中的內容所吸引,竟然不知不覺隨她上了二樓雅間。
「不知姑娘說那畫是假的,可有憑據?」秦遠崢還記得正事。
女子,也就是顧盛因,輕笑一聲:「敢問公子,寒石先生的筆鋒有何特色」
秦遠崢想也不想的答道:「力透紙背,狂傲不羈,畫如其人。」
顧盛因點點頭:「那麼公子再想一想,方才那幅畫,可是如此?」
秦遠崢皺眉:「我觀那幅畫,確實是寒石先生的風格,不對!」
他突然眼前一亮:「我知道了,那確實並非寒石先生的手筆!」
他朝着顧盛因道謝:「多謝姑娘出言。」
顧盛因莞爾一笑:「不過是舉手之勞,不願真心愛畫之人受到蒙蔽罷了。」
她雖帶着面紗,然而笑起來的時候,依稀可見面部優美的輪廓,在面紗若隱若現的遮擋之下,倒是更加的惹人遐想。
秦遠崢一時看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