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還沒完全亮透,寧月兒就醒了。
看到厲晟守在床邊,熬得憔悴不堪,她都感動得快哭了:「晟哥哥,是你一直守着我嗎?」
「恩。」厲晟疲憊的點點頭,一直懸在嗓子的心終於落回肚子裏,「你可算是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沒想到我還能活着……」
一想到當時在擂台上,楚七發威的樣子,她就控制不住的哆嗦。太強了,真的太強了。如果時光能重來一次,她絕對沒那個膽量去挑戰她!
「晟哥哥,我變成這樣都是楚七害的。你不要再喜歡她了,好不好?」寧月兒眼裏蓄起淚,請求道。
厲晟目光複雜的看着她:「月兒,是楚七治好了你。」
「楚七?」寧月兒愣住了。
「但是孩子,沒有保住。」厲晟心虛的垂下眼,直接不也算看寧月兒。
那也是他的孩子,他並非無動於衷。
提起那個莫須有的孩子,寧月兒心變得忐忑起來,她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她,還有沒有說別的?」
「沒有。」
寧月兒鬆口氣,清和師太的脈胳十針果然厲害,連楚七和景皓都沒有發現她的秘密。
「晟哥哥,現在你還是不願意放棄楚七嗎?」寧月兒問。
厲晟沒有回答,他當然不願意放棄楚七。只是,她還會給他機會嗎?
「晟哥哥,我們的孩子都留不住你。我也不指望這破身子能留住你。你去吧,無所顧忌的去追求楚七吧。」寧月兒躺回去,閉上眼睛,眼角兩邊,卻一直有液體溢出。
柔弱只是她的表面。她堅信,出了這樣大的事,楚芷柔和清和師太都不會放過楚七!她現在這一招,叫做以退為進!
厲晟看她這樣子,心裏也很難受,他低聲說:「為了補償你,楚七耗費半身靈力,替你修復了靈根,以後你可以繼續修練。」
寧月兒吃驚的睜開眼:「她?她怎會那麼好心?」
「不信你自己試試。」
寧月兒試了一遭,果然,不但靈根恢復了,她的丹田裏,還佇存着一股雄厚的靈力。
「太好了,太好了……」她高興得都想跳起來了!
厲晟察顏觀色,問:「月兒,你原諒楚七好不好?」
「我為什麼要原諒她?」
「月兒!」
「她殺了我的孩子,我永遠都不會原諒她!」寧月兒翻了個身,背對着厲晟,「你走吧!」
厲晟嘆了口氣,挪個位置,卻沒有離開房間。
「你還守着我幹什麼?」
「柔妹已經被我母妃挪到錦繡院,你的那些小心思都收起來吧!」
計謀被戳穿,寧月兒有些尷尬,她重新坐起來,定定的看着厲晟:「你一直守着我,其實是怕有人來害我,是不是?」
「恩。」
「如果我死了,楚七就沒救了,是不是?」寧月兒追問。
厲晟沉默。
「果然是……」寧月兒輕輕搖頭,她仿佛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這個男人,她已經永遠的失去了。
但是!她得不到的,楚七也別想得到!
她慢慢抬起頭,緩緩蓄力。
厲晟臉色大變:「你要幹什麼?」
「我就是死,也要拉她當墊背!哈哈哈……」寧月兒瘋狂的笑了起來。
「你瘋了?」厲晟趕緊撲過去制止她,拉扯間,兩人倒在床上。
「我就是瘋了!為了你,我已經失了一切。我現在和死了沒區別!」
「月兒你不要這樣,我會對你負責的……」
「負責,怎麼負責?」
寧月兒咄咄逼人,就是不願意放過楚七。她現在的態度,嚴重影響到太子和三宗的判斷。她絕對不會妥協!厲晟被她搞得頭皮發麻,只好退一步海闊天空。
「我娶你。」
輕輕的三個字,說出來卻是無盡的苦楚。
但在寧月兒聽來,卻是無比的美妙。
「晟哥哥,你說什麼?」
「我娶你為妃,你放過她,成麼?」
寧月兒看着厲晟,臉色不斷的變化着。
她終於盼來他的求婚,卻是為了另一個女人!可笑,真是可笑至極!她顫抖着伸出手:「好,成交。」
「呼!」
厲晟鬆了口氣。
「先來點兒實際點,證明一下你的誠意吧!」
厲晟蒙住了:「什麼?」
不等他反應過來,寧月兒就主動湊上去,吻上他的唇。
就在這時,門被人推開,是楚七和景皓。
看到房裏的情景,又識趣的退了出去:「你們繼續。」
順手關上門,瞧她多體貼!
「七七你等等,你聽我解釋……」
厲晟趕緊爬起來,想去追楚七。
寧月兒長臂一勾,又把他給扯了回去,更加扯得衣衫不整:「晟哥哥,你剛才弄得我好舒服,我們繼續!」
為了證明真有其事,她還特意提高了音量,生怕房外的人聽不見。
喊完了才低聲警告厲晟:「晟哥哥,別忘了你剛才的話!」
厲晟快要瘋了:「你到底想怎樣?」
這種局面,要再能親熱下去,那就不是人!
「不怎樣,就這樣和我待着,半柱香後再出去。」
厲晟:「……」
他這回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罷罷,在她眼裏,他從來都沒有乾淨過。
房外的一人等,聽得面紅耳赤,不時有人抬眼偷瞄楚七。
不可否認,這楚七醫術真是神了,前個兒還在生死線上徘徊的人呢,這會兒已經活蹦亂跳得能了。
「看來,華陽郡主是大好了。」軒轅靈說,他是現場除了楚七之外,惟一一個淡定的人。
「那也不代表她會原諒楚七。太子殿下別忘了,楚七身上還一條人命!」
「人命?」楚七冷笑,慢慢走向清和師太,「楚七斗膽,敢問師太今年貴庚?」
女人的年齡,永遠是一個秘密,尤其是年老色衰的!
清和師太沉下臉:「楚七,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天龍宗雖不以修醫為主,但師太活了一把年紀,當知道女子小產之後的忌諱吧?」楚七輕笑,「華陽郡主才從鬼門關回來,就迫不及待的和厲世子那啥了。是無所顧忌呢?還是,根本就不需要顧忌!」
她的話鋒陡然轉冷,現場的氣氛變得微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