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拜來拜去的,楚七也被拜得頭暈,連連擺手:「行了行了,你也不用謝我。要真心存感激,就不要辜負了我家霞兒。」
「一定一定。」
邱子軒連聲應是,然後和李曉霞一起走了。
楚七正準備返回聆花小築,忽然聽得一陣熟悉的短笛之聲,她愣了愣。
那笛聲……是厲晟?
厲晟不善樂器,惟一會吹的就是短笛,在原主的記憶里,這段笛聲沒少出現過。
他不是傷好後回厲洲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帝都?
她匆忙往外跑,和李曉霞邱子軒錯身而過。
她沒有注意到,邱子軒意味深長的目光……
……
臨王府外的小巷子裏,一個頭戴黑色斗笠的男人正在吹笛。
楚七看到他的打扮,怔了怔,試探性的喚:「厲晟?」
厲晟慢慢取下斗笠,看着楚七,蓄了短短胡茬的臉看起來有幾份滄桑,像一個孤獨的劍客。惟獨那雙眼,在看她的時候,溫柔得像要滴出水來。
「你還記得這段笛聲。」
楚七:「……」
自上次厲晟為了救她被鳳揚重傷,她對他就不像以前那麼恨了,甚至有些抱歉。
「你怎麼也來帝都了?」楚七奇怪的問。
「我來看看你,聽說你生病了……」厲晟看着她,半天都捨不得移開目光,「現在可大安了?」
楚七輕輕蹙眉:「你聽誰說我生病?」
知道她中了巫毒的人並不多……
「靜王府的暗衛。」厲晟淡淡道。
「他們都說了什麼?」
「他們說你的眼睛變成了血眼。」
楚七心頭猛跳,瞬間緊張了起來:「然後呢?」
「然後我殺了他們。」厲晟笑了笑,安慰她,「別怕,死人是不會泄秘的。」
楚七鬆口氣,看着厲晟腰間的佩劍,心下瞭然:「沒有回厲洲,是為了來向我報信?」
「恩。」
「那你現在見到我了,我很好,你回厲洲去吧!」楚七說。
龍紋青玉圭一出,天下將亂。厲晟曾經傷她,如今也為她做得夠多了,她不想再虧欠他什麼。
厲晟臉上的笑,慢慢消失了,他傷感的看着她:「我是不會走的。」
「厲晟!」
「我願意做你一輩子的影子。」
楚七無言以對。
「我知道你愛的人是軒轅默,所以我不會強求你什麼的。我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我在一邊看着你就好。」厲晟說,聲音里有不可言喻的蒼涼。
不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他卻像已經經歷了半輩子,完全沒有了少年人的浮燥。
楚七心中五味複雜:「厲晟,你這是何苦?現在帝都的局勢已經很亂了,你跟着我,只會拖累了你……」
「我不怕。我願為你而戰。不死不休!」
他的聲音不大,卻如有千金重,壓在楚七心頭,沉甸甸的,好難受。
「好了,你回府去休息吧!」
厲晟放下斗笠,不等她說話,就轉身離去了。
寒冷的雪風從巷子的盡頭吹來,鼓起他身上的黑衣,楚七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到個字:孤獨的狼。
厲晟是真的變了,可惜太晚……
接下來的兩天相安無事,除了每天都會在臨王府里遇到邱子軒。
每次邱子軒見了她,都是左拜拜,右拜拜,弄得楚七哭笑不得。再看李曉霞,渾然是一個陷入戀愛中的小女人。
時間就這麼從指間溜走。
第三天夜裏,宮裏來人求見。
楚七深夜會客
「你怎麼做到的?」
「神醫不必擔心,這事本宮做得機密,短時間內皇后是不會發現的。」
楚七心裏微安,打量着厲貴妃。連皇后手上的東西都能搶,此人能力不錯,值得表揚。
「神醫,那給的藥,我已經吃了三天了,感覺又年輕了十歲。不知接下來,神醫要如何治療?」
楚七從拿出一個瓶子:「吃完這一瓶,你就恢復生育能力了。」
「真的?」厲貴妃又驚又喜,眼裏都浮起了淚意。
「不過,懷孕這種事,還要看雙方。」
「本宮明白,多謝神醫。」
「不謝,我既答應了治好你,便會做到。若有疑問,可隨時來找我。」
「好。」厲貴妃就怕楚七一拿到龍紋青玉圭不理她,聽她這樣說,立刻就放心了。她拉上風帽,趁夜走了。
楚七摸摸龍紋青玉圭,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來:第五塊了。如今,只差江洲和雲洲的了。快了,快了……
她正想把龍紋青玉圭放進空間,一隻手憑空伸來,搶走了龍紋青玉圭。
「不愧是巫靈聖女,就跟自帶光環似的,一出現就把東西給找出來了。」
清淺的聲音帶着邪魅。
楚七錯愕的看着眼前人:「邱子軒?」
「這已經是第五塊了吧?」邱子軒把玩着龍紋青玉圭,「其它四塊呢?」
楚七的心情,已經不能只用震撼來形容了。
「你到底是誰?」
「我?」邱子軒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果然都不記得了嗎?」
楚七的心,莫名的慌亂,瞪着邱子軒,想向外報警,卻發現她的屋子被一道詭異的結界給控制住了。
這樣強大的結界,楚七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到底是誰?」楚七再問。
「邱子軒。」邱子軒笑嘻嘻的回答,「我來的時候不是作過自我介紹了嗎?」
楚七眼角一抽,指着結界:「我問你是什麼東西?」
「和你一樣。」
「你也是巫靈?」楚七蹙起眉。
邱子軒伸手,往楚七眼前一拂。
楚七的眼前,瞬間就浮起了一層血色,如同血霧一般,讓她的視線變得朦朧起來。
「把那四塊也交出來。」
楚七木訥的點點頭,當着邱子軒的面打開巫靈空間,拿出所有的龍紋青玉圭,乖乖奉上。
「乖。」
邱子軒接過東西,看着巫靈空間,眼饞得不行,可惜,他不能進去。
他得意一笑,擺擺手,楚七眼中的血霧慢慢退去,意識也跟着清醒過來。看着邱子軒手上的東西,她差點兒沒暈倒:「龍紋青玉圭……」
「你剛送給我了。」邱子軒笑笑,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