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瑜這才抹了抹眼淚,她看着杜玉成道:「你真的會為我報仇?」
杜玉成伸出手,手指輕輕的擦去她的淚痕。若是以往,林子瑜是絕對不肯讓他碰的。
她的皮膚細膩柔軟,讓人愛不釋手。
別的女人哭起來,眼淚鼻涕的格外難看,他會覺得很髒,可林子瑜紅着眼睛的時候,卻是小白兔似的,讓人心疼。
杜玉成微微的皺了下眉說道:「子瑜,你就一定非要陸天朗不成嗎?他不愛你,不管你做什麼,他都不會愛你。」
林子瑜一聽就上了火,她一把甩開他的手,生氣的道:「就算他不愛我,我也不會愛上你。別以為你替我做幾件事,我就會變了心。你若不怕了霍家不敢,那就算了吧,我自己也可以。」
杜玉成見她生氣,連忙哄道:「你說什麼呢,我答應了你的事,就一定會為你去做。」
林子瑜吸了吸鼻子,瞪了他一眼,這才肯吃他遞過來的蘋果。
裴如意推人的事在上鬧了幾天,之後就跟那些大明星發律師函公告一樣,到後來就變成了不了了之,標準的雷聲大雨點又過了幾天,事情就被一眾吃瓜群眾給忘了。
裴如意照舊過着低調的日子,每日不過醫院、洛尋家裏,以及霍家三個點換來換去,在別人看來無聊到枯燥的生活,在她看來,卻是她過得最平靜的生活。
但平靜也會偶有打破。
裴如意看着手機上的號碼,微微的皺眉。
她不肯接電話,手機便一直響着,洛尋看了一眼她手機上面的一串號碼:「怎麼不接?」
裴如意素來沒有存號碼的習慣,但這個號碼,她是認得的。
她吸了口氣,拿着手機走到外面才接了起來:「是我,請問你有什麼事?」
電話那頭,涼淡而透着高傲的聲音傳過來。「有空嗎?出來喝杯咖啡吧。」
裴如意聽着翁茹的口氣,還是跟以往一樣的目中無人,她下意識的要拒絕,但翁茹又說道:「先別忙着拒絕,來了才知道我要跟你說什麼。」
翁茹沒再給裴如意說話的機會就掛了電話,裴如意無語的冷笑了一聲,手機又滴滴的響了兩聲,翁茹把咖啡館的地址跟時間都發了過來。
洛尋看着院子外那個纖瘦的身影,心中莫名的感覺有些不安寧,兩道濃黑的眉蹙了起來,裴如意好像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回頭看了他一眼,洛尋對她微微一笑,低頭繼續教妮妮畫向日葵。
裴如意走了回來,她沒有繼續再拿起畫筆,對着洛尋道:「我有事,就先走了。妮妮你能幫我送回霍家去嗎?」
儘管裴如意儘量表現的很平靜,但洛尋還是從她那一張微顯蒼白的臉上看出了些什麼。
洛尋道:「需要我送你過去嗎?」
裴如意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叫了車。」
說完,她拿起包走了出去,洛尋一直站着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了,還站在那裏發愣。妮妮轉過小身子,對着洛尋道:「師傅,我大伯母已經走了。」
洛尋回頭睨了她一眼,小傢伙聳了聳肩膀裝無辜。
裴如意按照翁茹發送的地址,來到一家咖啡館。翁茹已經坐在那裏,她那個氣場,進去一眼就能看到她。
裴如意徑直走了過去,翁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往對面的椅子點了下下巴道:「坐下吧,我給你點了冰咖啡。」
裴如意拉開椅子坐下,桌上放着一塊朗姆蛋糕,可麗餅,還有一碟新鮮藍莓,每樣都只動了一點點。翁茹是個會享受的,即便是簡單的下午茶,她也吃的精細。
裴如意叫了服務員過來,又點了茉莉花茶跟芒果蛋糕,等服務員走了,她對着翁茹淡淡的笑道:「伯母不好意思,我正在養傷,刺激性的事物要忌口。」
翁茹好像是翻了個白眼,只拿起咖啡又喝了一口,然後才說道:「你對刺激性的事物忌口,不知道你對刺激性的話題是不是忌耳?」
翁茹從咖啡杯的上沿睨着裴如意,因為失了膠原蛋白而眼窩深陷的眼睛閃過銀針般的一點亮光。
裴如意皺了下眉:「什麼意思?」
翁茹放下了咖啡,唇角勾着諷刺的笑道:「林子瑜撤訴,你別以為是你們霍家給了壓力,林家怕了你們霍家才罷手。狗逼急了要咬人,更何況林家不是狗,他們本來就有爪子。」
「林家在南城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林子瑜是林家的掌上明珠,她要是整日哭哭啼啼,林家人的傾家蕩產也要咬着她不放的。」
裴如意沉默着不接話,這時服務員把裴如意點的東西送了過來,裴如意拿起茉莉茶喝了一口,香潤的花茶入喉,她只當聽着別人的故事。
翁茹看着裴如意悶聲不響的,暗忖倒是個沉得住氣的。
她冷笑了下道:「是天朗跟林子瑜談了些話,逼着她收手,她才肯罷休。」
裴如意心裏已經隱隱的猜到,所以翁茹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沒有什麼情緒,她道:「你要跟我說的,就這些嗎?」
「我本來就沒有對林子瑜做什麼,是她非要折騰,陸天朗是她的未婚夫,對林子瑜的無理取鬧,我的無辜受累,有愧疚也是合情合理吧?」
「呵,是嗎?」翁茹目光銳利的看過來,「你敢說,你跟天朗不是藕斷絲連?」
裴如意呼吸一窒,目光微微的晃動了下。她低頭喝茶,力持鎮定的拿起叉子切了一點蛋糕放入口中。
「裴如意,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是天朗見不得光的情人,是不是?」
陸天朗現在得了陸峰的信任後,回陸家的次數多了,有時還會住在陸家。但他幾乎每晚都出去,翁茹有身為女人的第六感。
陸天朗對林子瑜可沒有這樣的感情。
「林子瑜也沒有完全說錯,她也許冤枉了你,但她跟天朗有了婚約,正大光明,你做情人的,你說,哪個女人能忍呢?所以,有果必有因,裴如意,你說是不是?」
裴如意捏緊了手指,翁茹的話說的她啞口無言。
她抬眼看向翁茹:「你約我出來,就是為了這個事?」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對陸天朗向來看不上眼,現在你為了他來找我?」
翁茹冷冷的看着她,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對峙,翁茹的手指摩挲着咖啡杯光滑的瓷面,過了幾秒鐘,她鼻子裏輕輕的哼了一聲,說道:「現在的陸天朗可不比以前。他很受他父親的器重,以後會接管陸家,我不希望你的存在,影響到了他。」
「如果你愛他,為他好的話,就跟他斷了往來。」
過去六年,裴如意是見過翁茹對陸天朗的漠不關心的,所以此時聽到翁茹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她好像生出一股錯覺,她就是一個為了兒子着想的母親。
裴如意道:「伯母,你這麼說,可有想過陸鳴,您的親生兒子?」
翁茹臉色明顯的僵硬了下,狠狠瞪了裴如意一眼道:「我的兒子,我只要他以後衣食無憂,陸天朗能賺錢,我自然會捧他。」
這麼生硬的一番解釋,裴如意自然聽着覺得奇怪。就算陸鳴衣食無憂,陸家有足夠的錢供他揮霍,若他胸無大志便也罷了,可他是個很有野心的人,能甘心被陸天朗踩在腳下,過着仰人鼻息的日子?
翁茹也意識到了這點,但她不再在這個話題上跟裴如意繼續下去,她也意識到了話題被裴如意轉了開來,便又繞了回去。
「裴如意,你到底是霍晉謙的妻子,是霍家長媳,霍家這麼護着你,絡上鬧得沸沸揚揚,你就捨得讓霍家聲譽受損?」
「以前你做天朗的情人這便也罷了,反正有人給你兜着,天只要沒有捅破,你們倆怎麼胡鬧都可以,可現在,林子瑜捅破了你們的事,霍家的人不讓你看那些新聞,你便真的捂着耳朵當聾子?」
「裴如意,你可以掩耳盜鈴,但你對得起霍家嗎?」
「」
「做人,可要有良心。」
裴如意可以挺着背脊聽她說每一句每一字,可翁茹的那每一句每一字句句敲心。
「這位女士,何以這麼攻擊我的女朋友,我可以發律師信告你誹謗。」
洛尋的大手落在裴如意的肩膀,裴如意身子一顫,抬頭看向他。洛尋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對着翁茹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這麼說我的女朋友,我會不高興。」
「她之前的男朋友是誰我不管,但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她現在的男朋友是我。絡上的那些謠言,聰明的人都會聽聽就算了,你也當真?」
翁茹怎麼都沒想到會冒出個男人來,還自稱是裴如意的男朋友,她微微愕然的看向裴如意,裴如意望着她道:「你說的,我都聽到了,可以走了嗎?」
她站了起來:「洛尋,我們回去吧。」
車上,裴如意打開手機上,推人的話題已經很少,但裴如意介入陸家二少感情等等的新聞標題還在,甚至之前陸家跟孟家的婚事也被翻了出來。
還有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