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意苦澀一笑道:「我知道。」
「現在住在哪兒,我送你過去。」
裴如意本來想拒絕的,不過想了想,還是說了香樟園的名字。霍晉霆側頭看了她一眼,她倒是跟孟清歌一樣,會找地方躲鈐。
到了香樟園要下車的時候,裴如意想說些什麼的,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就推門下去了洽。
霍晉霆的車子開走,她看了看一瞬就消失了的車子,扯了扯唇角,轉身走進去。
小楓一早就到了公寓裏,若是往常,她肯定坐在電腦前面的。可這個時候,她卻坐在餐廳那邊,對着桌上的金魚缸傻笑,連裴如意進來了都不知道。
她逗弄着裏面的那隻烏龜,那烏龜都把腦袋跟四肢縮到殼子裏去了,她還在戳着龜殼。
裴如意把包放到一邊,先倒了一杯水說道:「心情這麼好,那位齊工程師跟你說什麼了?」
小楓回神,看到裴如意帶笑的眼神,臉紅了紅道:「裴姐,你回來了呀。」
裴如意喝了口水,在她面前坐下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小楓臉頰更紅了一些道:「我們沒說什麼呀。」
「哦?」
小楓忍不住,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道:「他跟我說,他也養了一隻金錢龜。」
「所以,你覺得跟你是緣分?」
「裴姐——」小楓臉頰紅透了,她表現的有這麼明顯嗎?
不過,那個齊工是她見過的,除了陸先生以外最有才華的了。他竟然注意到了平平無奇的她,讓她怎麼不興奮?
「好了,臉紅個什麼勁兒。小姑娘喜歡一個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也不需要老是坐在電腦面前畫圖,念土木工程的,沒必要把自己弄的木木的。」
小楓咧咧嘴唇:「什麼呀,人家只是跟我說了話而已,我才不敢呢。」
裴如意笑了笑,小楓是個很單純的姑娘,但不可否認,她很有才華,不然陸天朗的工作室也不會只有她一個了。
「對了裴姐,齊工說,他想加入我們的工作室,這樣就更方便項目進行了。」小楓苦着臉,很是糾結。
裴如意對這個提議也是皺了眉,她道:「你知道,這個事情是不可能答應的。」
小楓點了下頭,裴如意的事情,她是最清楚不過的。「我已經跟他說了,他沒生氣。」
「小楓,你是不是覺得,齊工他接近你,是帶有目的的?」
小楓推了推眼鏡,眼睛裏有些很難掩飾的失望:「唔,裴姐,我只是看起來呆呆的,但不是真的傻。不過他後來也說了,只是提個建議而已。他說每次開會的時候見到我也是一樣的。我想,他應該沒有惡意。」
裴如意默了下說道:「小楓,不管他有沒有惡意,如果他提到我的事情,你一定要小心說話,知道嗎?」
如果她的秘密一曝光,她名譽掃地沒有關係,千堇之城會很麻煩,霍氏也會受到牽連。
小楓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說道:「我知道的裴姐,你不說,我也會注意的。」
裴如意對她微微笑了下。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漸漸的沉了下來,她看了一眼窗外道:「快吃晚飯了,我們叫外賣?」
小楓點點頭:「我想吃披薩。」
裴如意點了美團外賣,付了賬單後,手機響了起來,是陸天朗的電話。
她握着手機走到陽台上,才摁下接聽鍵,陸天朗那特有的磁性嗓音就傳了過來:「我聽說,我母親去找你了?」
「嗯。」裴如意握着手機,撐在陽台的欄杆上。她所在的樓層是十七樓,高樓上空的風將她的裙子頭髮都吹得飛了起來。
「我對她不是很禮貌,你不會生氣吧?」
陸天朗沉默着,裴如意握着手機靜靜的等着,過了會兒,陸天朗道:「你的反應在我的意料之中,她不是你的誰,所以你不會給她面子的。」
這下換裴如意不說話了,既然他都知道,那她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剛才,嚴程跟我說,他們去過藕園,我想他們是沒能進去,才轉而來找你的。」
「哦。」這個事情,本來就在她的意料之內,不然她也不會從藕園搬出來了。不過,他們這樣堵截她,讓她實在很惱火。
「陸天朗,你有辦法讓他們別再來找我嗎?」
那邊陸天朗嗤笑了一聲道:「如意,你知道那些人的。」
意思就是這個事情有難度。裴如意輕嘆了一口氣,陸天朗輕笑道:「不過,你今天那麼對待翁女士,她一定被你氣的鼻子都歪了。」
「是啊,她該恨死我了。」
那位太太,大概從來沒有人這麼對待過她吧。
「我聽說,是霍晉霆送你走的?」
「你讓我回霍家住,不就是因為霍家能保護我嗎?」裴如意對着漸漸落下的夕陽自嘲的笑了下,她不想把霍家拖進來,可還是捲入進來了。
這個時候,那些陸家人應該在重新盤算着其中的利益關係。
陸天朗沉默了下,說道:「我會儘快處理這件事,儘量不讓他們來擾你。」
「好。」
翁茹的出現,引得裴如意鬧起了情緒,不但說話簡短,還有些沖,陸天朗道:「你就沒有別的話跟我說了嗎?」
「……」
「那好吧,看來今天我想多聽聽你的聲音是不可能的了。」
裴如意掛斷電話,回到室內,小楓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陸先生的電話?」
裴如意扯了扯唇角:「外賣還沒有來嗎?」
小楓一臉羨慕的看着她道:「陸先生對你可真好,人不在還每天一個電話。」
她轉頭,繼續摸着那隻烏龜,可能開始對每天只對着電腦的生活感到了厭倦,她開始對愛情有了一些嚮往。
每天都有人跟自己打電話,出去看電影也不再是一個人,生病了有人疼,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
翁茹回到了陸家,一張臉就拉得老長,將手裏的包揚手就丟在了沙發上。
陳曉荷走過去幫她把外套脫下來,陪着笑道:「媽,怎麼這麼生氣啊?是不是沒有見到那位裴小姐?」
翁茹氣沖沖的道:「人家可有架子了,比我還大。」
翁茹想到那個女人當着她的面就上了霍晉霆的車子,頭頂上就直冒火。
她這是拿霍家在跟她叫板示威?有霍家撐腰,她就沒把她放在眼裏了?
陳曉荷道:「人家本來就做過官太太嘛。」
要知道霍晉謙還活着的時候,他的官位可是比陸峰高,陸峰見到她都要叫聲霍太太的。
話剛出口,翁茹狠戾的目光射過來,陳曉荷立即察覺到失言了,咧咧嘴陪着笑道:「媽,我是說那個女人明明都已經沒落了,還沒有自知之明,還在那兒撐着臉面,可真夠不識趣的。」
「天朗也不知道什麼眼光,幹嘛要喜歡那種女人。」
翁茹瞥了她一眼。臉色這才好看一點。她道:「圖她漂亮唄,天朗那性子,對什麼東西長久過。」
「媽,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您還氣什麼。等天朗從龜山島回來,說不定就把她給踢了。」
「你看,天朗去龜山島,不是就不讓她住在那個藕園了嘛。這說明了啊,那個女人的重用性,還沒藕園那麼大。」
翁茹今天掃了面子,不想多話。拉長着臉吩咐傭人去倒杯水來。陳曉荷跟過去:「還是我來吧。」
她從茶几上拿了水杯跟茶壺,正倒着,翁茹問道:「陸鳴呢?」
陳曉荷的手微微的頓了下,撐着笑臉道:「跟朋友出去了。」
翁茹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接過水杯。「曉荷,男人是要管的。你這麼放任他,我該說你什麼好。」
「媽,你也說了,他是男人。我老管着他,他在朋友面前會覺得丟面子的。」
陳曉荷看起來對着長輩恭順,說話也很討巧,翁茹也不好再說她什麼,只道:「行了,你知道分寸就好。不過,你們倆什麼時候生孩子啊?陸鳴那麼野,你就該生個孩子,才好拴住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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