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着,王皓沒有找出原因的所在。他偶然抬頭看了看皮特跟尼爾關切的眼神之後,強行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我沒事。」
尼爾伸手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有些自責地說道:「老闆,都怪我,明明早就察覺到了奶酪發情的跡象,還偏偏以為自己騎術好沒有問題,結果弄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王皓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搖搖頭,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是我自己太衝動了,什麼都沒有了解就過去,如果不是你們倆,我可能都受傷了。對了,尼爾,我們先去看看奶酪吧,不知道它現在怎麼樣了,受傷嚴重不。」
他跺了跺腳,心有餘悸地擺擺頭:「真的要感謝你們救了我一命。」
「這有什麼,本來就是我們的失職。回去喝點酒發泄一下就好了,估計那金子還要等一會兒才會結束。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管他,興奮之後必然是疲憊,到時候再將它弄到馬廄裏面去才省力。」皮特一邊說着,一邊用手將套索一的繩子給捲起來掛在馬鞍上面。歐迪乖乖的站在他們旁邊,沒有任何的色彩,因為它是一匹騸馬,剛剛長大的時候就被皮特弄到獸醫那裏騸掉了。
從儲藏室裏面拿出一瓶威士忌,王皓往自己嘴裏倒了幾口,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他腦海裏面還是在不斷地浮現金子那從天而降的蹄子,萬一自己沒有躲開呢?他不敢繼續想像了,眼睛都變得通紅起來,整個人似乎還籠罩在那種氛圍當中。
皮特等人什麼也沒有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看着他不斷地喝酒,將手上那瓶酒灌了一大半到肚子裏面。剛剛確實很驚險,這麼危險的事情必須要讓老闆長教訓,不然還以為牧場是過家家。
湯包不滿的奶叫了兩聲,它從王皓身邊跑開,似乎很嫌棄他身上的酒精味道。它揮舞着自己的小肉爪不停的拍打着空氣當中的蒼蠅,可是一隻也沒有逮到,慵懶地靠在墊子上,將尾巴坐在身下,喵嗚喵嗚叫個不停。
「你們先去忙吧,我沒事,休息一下就行。」王皓將酒瓶放在桌子上面,任憑煩人的蒼蠅在自己面前飛舞。他的心臟正在不停的加速跳動着,剛剛的一幕讓他對德魯伊的技能產生了懷疑。
皮特跟尼爾的確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兩人對視一眼之後,說道:「老闆,你就好好休息一下,沒什麼大事,過會兒一起去馬廄看看。」
王皓輕輕點點頭,他將魔力運轉到手上,仔細觀察了一下之後也沒有得出任何的結果來。打開電視機,出現在屏幕上面的正是國家地理頻道,裏面正在播放就是動物的繁衍。
宛若洪流的牛群奔騰不息的跨越重重障礙,來到綠草充足的大草原上面進行繁衍生息。逆流的鮭魚不懼棕熊的困惱,艱難跋涉回老家產卵。兩頭雄獅為了領土跟雌獅大打出手,勝者霸佔整群母獅。顏色鮮艷的鳥兒引吭高歌,為了吸引異性的注意力,從而繁衍後代。雄孔雀開屏比美,母螳螂吃掉交配後的丈夫,這就是自然界的規律,繁衍生息的規律。
他似乎懂了一點,體內的魔力不斷的涌動,有些虛幻的自然之心也逐漸變得凝實起來,一顆綠色的心臟就出現在他體內。一顆紅色的心臟,帶動綠色的心臟不停的跳動,跳動的頻率逐步接近,最終完全同步,一個個神秘莫測的字符從自然之心上面浮現起來,等待着王皓去參悟。
「原來是這樣!」王皓恍然大悟,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來。自己作為德魯伊,使用的是大自然賦予的力量,這力量不能夠拿來對抗大自然本身,只能夠用於改變一些小地方。
公馬為了爭奪交配權浴血奮戰,那是大自然在它們血脈深處留下的本能。這是自然的事情,他使用「安撫動物」這個技能去對抗公馬發情的本能,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再加上自己的魔力並不強大,平時控制一下湯包或者小牛犢還行,對於那些意志力不太堅強的動物才可能成功。
明白了這一層之後,他整個人都放輕鬆了。不再以為自己是唯一一個德魯伊而感到莫名的驕傲,以為牧場裏面沒有自己辦不到的事情。這次小事故給他敲響了警鐘,德魯伊固然強大,可也是有限制的。
等萊納德、尼爾等人回來的時候,看着王皓紅光滿面的樣子,心裏疑竇重重。特別是皮特,他還以為王皓依然沉浸在之前險些受傷喪命的害怕後悔當中,沒想到他竟然是這麼開心的哼着歌兒。
「老闆,你沒事吧?一切都還好?」
王皓吹了一個輕快的口哨,笑着說道:「當然沒問題,我正準備去給這些馬刷刷身體,順便看看受傷的金子跟奶酪,你們一起過來吧!」
露娜瞪了一眼尼爾,還以為他在說謊呢,老闆這樣子像是被嚇住了嗎?
一行人來到了馬廄裏面,此時裏面熱鬧非凡。金子看起來有些暴躁的在自己的圍欄裏面不停的踱步,嘴巴吐出口水呼嚕呼嚕的發出聲響。它用蹄子踢着欄杆,用身體不斷地撞擊,想要越獄而出,似乎此時還沒有從發情期走出來,此時馬廄裏面那麼多的母馬的氣息在深深的誘惑着它!
食槽裏面的草料被打翻了,金子顯然只喝了點水,吃了幾根胡蘿蔔。它身上傷口看着有些嚇人,如果不採取措施治療一下,恐怕會惡化的。
嘶鳴聲此起彼伏,這些馬都不太安分,只有受傷嚴重的奶酪默默地靠在牆上,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它在之前的爭鬥中失敗了,那麼按照慣例,馬廄裏面的漂亮母馬們都沒有它享受的份,所以只能默默地療傷。
馬是很敏感的動物,它不懂得人是在對它進行治療,它認為人的觸碰會加劇疼痛,所以拒絕治療,也無法在整個恢復期都實用麻醉類藥物,所以,馬受傷之後,治療是一件難題。
尼爾一臉心痛的樣子,他跟奶酪感情不錯,看到奶酪身上的傷口還有草屑灰塵,幾乎都說不出來話。他朝着奶酪拍拍手,說道:「奶酪,好孩子,快過來,快過來!」
打了個響鼻之後,奶酪搖搖晃晃的走到圍欄前面,伸出舌頭舔了舔尼爾的手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來格外可憐。
「它身上這麼多傷,必須消毒治療一下,不然很容易感染的。」露娜表情十分不忍,一向喜歡動物的她看見兩匹馬遍體鱗傷的樣子,心裏難過極了。
王皓突然想起自己的德魯伊的技能裏面,有治療微傷,他沒有半分猶豫,就假裝同情的走到尼爾身邊,用手掌摸了摸奶酪的馬臉跟脖子:「可憐的小傢伙,明天找獸醫來幫這兩個調皮鬼治療吧!」
不知不覺當中,這個治療技能就被他釋放在奶酪身上,旁人一點跡象都沒有發現,奶酪雙眼發亮,低沉的樣子變得開朗起來。它沒有骨氣的拋棄掉尼爾的手,而是親熱地舔着王皓的手臂,溫暖而有些酥麻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技能發揮作用並不是瞬間的,所以它身上傷口的癒合比較緩慢,但整體的精神狀況已經好轉了,它對眼前這個散發着親切氣息的人類有了別樣的好感跟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