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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見雪兒姑娘臉上並沒有因為他貧窮而生出半點瞧不起他的神色,心頭一震,是啊,他都沒有試一試,又怎知不成呢?
他想到母親日久纏綿於病榻的苦痛,暗暗罵自己無用,身為兒子,怎能不竭盡全力的為母親爭取一次呢?或許,這就會是解除母親痛苦的最後機會。
他擦盡眼角的淚花,朝雪兒拱手作揖:「多謝雪兒姑娘,我這就去!」青年往那閉着門的診間走去,輕輕敲響了門。
這青年雖穿着一身洗得舊的不能再舊的衣裳,頭髮也只是用簡單的布條扎綁着,穿着雖然樸素,可在他的身上,卻看不到一絲窮酸的味道,行走時,背脊挺的很直,面容雖比不上尹大公子的俊美,也比不上鄭世子的英颯,模樣平凡,可周身卻有一股子儒雅書生的書卷味,令他看起來也不那麼平凡了。
應該是讀書人吧!
見診間的門打開了,青年走了進去,門再關上時,雪兒也收回了目光,她看向排隊的方向,原本有十幾個人在擠着要排隊,現在卻只剩下四五人了,顯然百兩銀子的診金,嚇走了不少人。
雪兒聳肩:「反正小姐也沒打算讓溶瑜堂的生意變好,小姐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給那五人發了號牌後,每人先收了一兩銀子的取號金,約定這錢會在該付的診金中扣除。
留下排隊的這幾人,個個衣着高鮮華麗,顯然是不在乎這一兩銀子或百兩銀子的,他們只在乎,他們想治的病,能不能治好!
診間內,祁溶月見青有些緊張,便為他倒了一杯茶,讓他先坐下緩口氣。
「你叫什麼名字?」她坐在桌前,看着拘謹尷尬的青年問道。
青年忙放下茶盞,也不敢多看眼前明艷照人的小姐一眼,垂目道:「我叫周安,今年二十一歲,家住三吳胡同。」
祁溶月點頭:「你讀過書?」
周安又是點頭:「考過秀才。」
「中了?」
「中了!」
「鄉試呢?」
周安搖頭:「那年母親病了,家中無人照料,我——」
祁溶月看着眼前周安的一臉無奈,想像得到當初他放棄鄉試時的心情。
「百善孝為先,你做的對!」
周安抬眸,看向眼前的姑娘,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說話卻和一般十六七的姑娘不同,似勸慰,又似對他的肯定。
祁溶月又道:「你找我可是有事?」
一句話,便將他拉回現實,是啊,他找她有事的。
周安站起了身,朝着祁溶月恭敬道:「祁小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祁溶月依然坐着,容色淡淡,眸光很柔和,沒有那種富人高高在上,瞧不起窮人的模樣。
「請說!」她抬了抬手,又道:「坐下說吧,我脖子累!」
周安依然坐下,沉鬱的心情鬆快了些許,祁小姐似乎並沒有他想像中那般難相與。
「祁小姐,家母纏綿病榻近十載,這幾年越發的嚴重,看過的大夫也不少,吃了多少藥都不見效,如今連下床都十分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