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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仲文心裏一陣紛亂,他來了晉城,勢必會聽到溶月的消息,到那時,他要怎麼和他解釋呢?
直說嗎?
若直說了,他們還能繼續做朋友嗎?
回到家裏,已經是申時三刻,尹逸軒正坐在院裏的桃花樹下,獨自飲酒百~萬\小!說,好不愜意。
鄭仲文在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酒,一飲而盡。
尹逸軒淡笑:「渴了?」
他們是最好的朋友,他們之間不需要那些無用的客套與寒暄。
鄭仲文搖頭,看着眼前這張熟悉的臉,問道:「你來晉城是為了溶月嗎?」
尹逸軒一愣:「你怎麼知道?你見過了她了?」他面上的表情漸漸凝固,他沒有聽錯,他剛剛叫她溶月,他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親密了?
鄭仲文點頭:「見過了,在來到晉城的第一天。」
尹逸軒又問:「她現在好嗎?她在哪裏?」
鄭仲文想到剛剛她離開晉王府時的模樣,她現在好嗎?他似乎也不太清楚。
「她在仁和街開了家溶瑜堂,挺好的,你若想見她,現在就可以去。」尹逸軒以為,來到晉城後,還要費上一番功夫去找她,卻沒想到,仲文已經先他一步見到了她。
他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滋味,是嫉妒吧,可又怕像上次一樣誤會仲文,說不定他們之間壓根就什麼都沒有呢?
他起身,朝鄭仲文道:「你陪我一塊去吧!」
鄭仲文想了想,搖頭:「我累了,你自己去吧,車夫認識路。」
尹逸軒見他似乎真的不想去,便也沒有再勉強,轉身出了院子,坐上外頭的馬車,待馬車駛入鬧市,他讓司元坐到了車夫的身邊探問消息。
「你們大人常去溶瑜堂嗎?」司元問。
車夫搖頭:「大人每天都去府衙,哪有時間常去溶瑜堂,不過今兒在晉王府外遇到了祁小姐,他們說了一會話就分開了。」車夫將司元遞來的銀錠子塞進懷裏。
司元又問:「那你帶你家大夫一共去過幾次溶瑜堂?」
車夫搖頭:「一次也沒有,大人平日不坐馬車,向來都是騎馬,只有今日從府衙去晉王府,他才坐了這一回馬車。」
司元又問了幾句,都沒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看來想知道真實情況,除了鄭世子自己,便只三貴最清楚了。
馬車在溶瑜堂外停下,尹逸軒跳下馬車,看着黑底漆金的溶瑜堂招牌,竟生出一種錯覺,仿佛此時此刻他又置身於彭城了。
緩步入堂,堂內一如從前在彭城時的溶瑜堂,安靜,空曠,冷清,她坐在診台之後,微垂着頭百~萬\小!說,一切都和他記憶中的場景一模一樣。
「尹公子?你怎麼來了?」雪兒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突兀的叫嚷道。
尹逸軒頓足,展眉笑道:「想來就來了。」他說話時,緊緊的盯着祁溶月,見她的目光終於從書本上抬了起來,向他看來。
她的眼睛宛如一眼幽潭,深不見底,表面看似平靜無波,可在她的眼底,他卻仿佛發覺到一絲的憂傷。
她有心事,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