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兒果然沒有說錯,東永裴下了節目回到公司後就被叫到了社長辦公室,楊賢碩看到他以後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
「你給我說說你腦袋裏到底是怎麼想的?恩?」楊賢碩一拍桌子怒聲道:「網絡上的傳言你都沒看到嗎?為什麼不按我說的做!」
東永裴一直低着頭任他發泄,沒有開口說話。
「你們一個一個的都主意正,有誰真正為公司想過?如果公司的形象都沒有了,那你們還有什麼形象,那種比賽不就是那麼回事嗎?誰會真正當真……」
聽到這裏,本來一言不發的東永裴終於忍不住抬起頭說道:「社長,我們是已經實現夢想的人,當然不會覺得怎麼樣,可還有那些正在辛苦追夢的人,他們是很認真的,我怎麼忍心因為一己私利就把他們的夢想斬斷呢?攖」
「你少和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真把自己當成太陽了嗎?別人怎麼樣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你也考慮考慮公司行嗎?」聽到東永裴的話楊賢碩更氣了。
「我們公司舞團的實力弱是有目共睹的,反正我沒有辦法做到對舞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比賽就是比賽!」東永裴的語氣也有些不太好償。
「行行行,你們現在都翅膀硬了哈!那你就給我退出節目吧。」楊賢碩一臉怒意的看着東永裴。
東永裴沉默了下然後點點頭道:「我沒意見。」
「滾出去!」楊賢碩喊道。
聽到楊賢碩的話東永裴站起身,剛走到門口便頭也不回的扔下一句:「有空看看hi-crazy的表演吧,或許你能知道我不能服從的原因。」
說完,他就推門走了出去。
東永裴剛回到練習室,勝利和大成就湊了上來。
「哥,聽說你剛剛和社長吵起來了?」勝利不敢相信的問道。
「還不是因為街舞大賽的事……」東永裴鬱悶的坐在地板上。
「唉,要我說你也是,社長怎麼說就怎麼做唄,幹嘛和他作對啊,畢竟是自己公司。」大成嘆了口氣。
「不是我和他作對,只是我看不慣現在這種暗箱操作的現象,他們把舞蹈變成了一種交易,所以導致好多有才華的舞者都被埋沒了,既然他們心裏已經確定了最終的冠軍,還找我們這些評委幹嘛?」
「我支持永裴的看法。」這時,權志龍也走了進來。
第一期節目播出他就有看,hi-crazy的實力和過去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連他們都成為了犧牲品,那這檔節目一定會引起爭議的。
「那社長怎麼說?」勝利問道。
「他?」東永裴撇了撇嘴:「說讓我退出錄製。」
聽到東永裴的話大成一臉不信的說道:「不可能,他就是說氣話而已,節目都播出了怎麼可能讓你退出。」
事實證明大成的話是對的,楊賢碩真的只是說說而已,他深知yg舞團根本不可能是金勛的對手,事已至此也只能繼續讓東永裴參與錄製了。
「社長,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這次我們一定不會再輸給他們!」東永裴離開沒多久,fred就來到了楊賢碩的辦公室。
「再給你們幾次機會都一樣,你贏不過k-one。」楊賢碩認真的說。
「不!這次我真的有信心,拜託您了……」
「唉……」楊賢碩嘆了口氣。
沒過多久hi-crazy的成員們就接到了消息,說有一組晉級的舞團因為對賽制不滿選擇了退出,所以yg舞團通過敗者復活又回到了比賽中。
「切,這太假了,肯定是他們耍了什麼手段。」成洙搖着頭說道。
「yg的戲還真多……」澤美也一臉的不屑。
大家正聊着的時候,陸小北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拿起一看是保姆阿姨打來的,急忙接起來問道:「怎麼了阿姨?」
「小北,你快回來吧,小包子高燒不退……」
一聽到保姆阿姨的話陸小北的臉色馬上就變了,掛了電話就站起身要往出跑,金勛拉住她問道:「怎麼了?」
「小包子生病了!」
「一起走。」金勛也拿起外套隨陸小北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看兩個人都一臉緊張的樣子白恩靜有些奇怪的問道:「小包子是誰啊?」
知道真相的李在旭和成洙對視了一眼沒說什麼,權兒撇撇嘴道:「可能是養的寵物吧。」
「嘖嘖,現在的人真是太有生活了,對寵物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澤美一臉無奈。
金勛的車開的很快,沒多久就到家了,還沒等進家門就聽到小包子的哭聲,車還沒停穩,陸小北就打開車門向屋內跑去。
「這是怎麼回事?」陸小北急忙抱起小包子。
「這孩子可能着了涼,從早上就開始發燒,退熱貼也用了、物理降溫也用了,可就是退不下來,剛剛量體溫已經38度了。」保姆阿姨也是急的不行。
這時金勛也走了進來,聽到阿姨的話便說道:「去醫院吧。」
說完,就開始收拾東西,然後陸小北抱着小包子上了車。
一路上小包子的哭聲都沒有停止,陸小北看着他燒的通紅的小臉心疼的直掉眼淚,小包子從小就特別省事,幾乎沒生過什麼病,這是第一次這麼嚴重。
到了醫院後金勛馬上掛了號,然後帶着陸小北到了小兒內科。
「這孩子肺子已經有炎症了,必須馬上打針。」醫生先是給小包子量了體溫,然後又用聽診器聽了聽才說道。
「他這么小,打針行嗎?」金勛問道。
此時的陸小北已經六神無主了,小包子的哭聲讓她什麼都思考不了,只能默默的掉眼淚。
「放心,沒關係的。」醫生安撫道。
很快護士就帶着他們來到了輸液室,打針的時候小包子哭的特別悽慘,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安靜下來,可能是陸小北的懷抱讓他覺得安心,竟然睡着了。
「別擔心了。」金勛拍了拍陸小北的肩膀。
陸小北的眼淚還是流個不停,她看着小包子的睡臉輕聲說道:「我這個媽媽真的太不稱職了……」
「別這麼說,小孩子生病都是正常的,沒出什麼大事就好。」金勛安慰道。
「還好今天有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陸小北可憐兮兮的看着金勛。
「唉……」金勛嘆了口氣,陸小北心疼小包子的心情他可以理解,可他卻更心疼陸小北,一個才剛剛滿十八歲的女孩卻要承擔一份這麼大的責任,明明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卻要被迫變的堅強、成熟,這個年紀正是該肆意胡鬧的時候啊,她真的拋棄了太多太多。
小包子打完針後明顯精神好多了,金勛逗他的時候他也會露出小牙『咯咯』的笑,看到他這樣,陸小北終於放下了心。
休息了一會兒後兩個人就抱着小包子去地下停車場取車,進入電梯時,裏面只有一個帶着墨鏡和口罩的女人,但他們也沒在意。
「陸小北?」誰料那個女人卻開了口。
聽到叫自己的名字,陸小北有些不解的打量着她。
那個女人趕緊摘下口罩和墨鏡,一臉驚喜的看着她道:「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見了!」
看到女人摘下口罩的一瞬間,陸小北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
「藝林你這個大明星怎麼在這?」這時金勛也笑着說道。
「我一個朋友生病了,所以來看看她。」崔藝林見到他們顯得很高興,所以並沒有看出陸小北的異樣。
「你們這是?」崔藝林看着陸小北懷裏的小包子,又看了看金勛,有些不解的問道。
還是金勛反應比較快,他急忙說道:「這是小北的弟弟,有點小毛病,我陪她來看看。」
「這樣啊,沒什麼事吧?」崔藝林探頭看了看小包子。
「沒事,就是發燒,打了針就好了。」金勛看了陸小北一眼,他覺得陸小北對於崔藝林的態度有些不對勁,以前明明對這個歐尼很親近的,今天這是怎麼了,連話都不說。
「叮!」這時電梯抵達了地下停車場,幾個人走出了電梯。
「對了,我看你們在街舞大賽上的表現了,真的是太贊了!」崔藝林一邊走一邊說道。
「那是,怎麼說也是你的老師啊。」金勛一臉嘚瑟。
看到金勛的表情崔藝林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還是老樣子啊,不過小北好像變了很多,越變越漂亮了。」
崔藝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陸小北的長髮,卻被陸小北躲了過去。
見崔藝林的表情有些尷尬,金勛急忙說道:「她太擔心弟弟了,所以心情不太好,你別在意。」
「呵呵,沒關係。」崔藝林擺了擺手,然後又看着陸小北說道:「我看節目上小北可以說話了啊,還想聽你親口叫一聲歐尼呢。」
而陸小北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過頭對金勛說道:「走吧。」
說完她就抱着小包子上了車,金勛只好尷尬的對崔藝林笑了笑,然後也和她告別上了車。
看着遠去的車子崔藝林表情有些複雜,陸小北對她的態度明顯有些不對勁,以前總是喜歡和她一起玩的小丫頭突然變的這麼高冷還真讓她有些不適應,不過到底是因為什麼呢?是權志龍嗎?崔藝林的表情有些複雜。
她一直知道陸小北喜歡權志龍,但對她就是討厭不起來,何況陸小北還救過自己,她本以為自己和權志龍分手後陸小北能和他在一起,可沒想到的是陸小北竟然離開了yg公司,而再次見面,這個小女孩和從前簡直判若兩人,到底這其中發生了什麼呢?
崔藝林不知道的是陸小北所有的災難恰恰都是因為她的一句話開始的,權志龍對陸小北的誤會、那混亂的一夜、在紐約辛苦的兩年,以及小包子的存在。
巧的是與陸小北相遇沒幾天崔藝林就在一檔節目的後台遇到了權志龍。
「hi,志龍。」崔藝林主動上前打了招呼。
「藝林怒那,你也來錄節目嗎?」權志龍客氣的說道。
聽到權志龍對自己的稱呼,崔藝林苦笑了一下,他以前從不會喊自己怒那的,不管自己怎麼威脅他,可現在這個稱呼卻帶着一股濃濃的疏離味道。
「是啊,錄製還要等一會,下去喝杯咖啡吧?」崔藝林邀請道。
其實權志龍是不想去的,但又不想做的太明顯,所以只好點了點頭。
電視台一樓就有一家咖啡廳,專門為藝人和電視台職員們提供的,兩個人進去後找了個有些隱秘的位置坐下,然後點了兩杯咖啡。
「你們快發售正規二輯了吧?」崔藝林抿了口咖啡問道。
「內,不過還早着呢,大概年末吧。」
「哈哈,這次不會又要和我的師兄superjunior撞上吧?」崔藝林開玩笑的說道。
聽到崔藝林的話權志龍也笑了笑說道:「誰知道呢。」
「對了,我前幾天在醫院看到陸小北了。」崔藝林狀似無意的說道。
「她怎麼了?」權志龍擺弄咖啡杯的手停頓了一下。
「說是她弟弟生了點小病,和金勛一起去的。」崔藝林注意到權志龍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但還是輕描淡寫的說道:「沒想到她還有那么小的弟弟,不過也對,聽說她媽媽是二婚,重新生個孩子也正常。」
崔藝林說完,見權志龍不知再想什麼有些出神,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道:「喂,想什麼呢?」
「沒什麼。」回過神的權志龍搖了搖頭。
「呵呵。」崔藝林忍不住輕笑了下。
「笑什麼?」權志龍不解的問道。
聽到權志龍的話崔藝林有些埋怨的說道:「只是想起我們以前的事了,那時候你也總是動不動就出神,我一問你你就說沒什麼。」
「是嗎,我都忘了。」權志龍淡淡的說。
「你忘的還真徹底。」崔藝林的話裏帶了一絲苦澀,但很快就收拾好情緒說道:「不過陸小北的變化還真不是一般大,她回來你們沒聯繫嗎?她以前多喜歡你啊。」
權志龍本來淡然的表情因為崔藝林的話變的有些複雜,良久才說道:「沒聯繫。」
「唉,這孩子也不知道是經歷了什麼,總感覺和以前開朗活潑的樣子很不一樣,雖然能說話了,可卻沒有以前開心了。」崔藝林嘆了口氣。
權志龍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什麼重物擊中了一樣疼,只好看了看表說道:「我們回去吧,一會兒經紀人該打電話了。」
「恩,好吧。」崔藝林點點頭就隨他起身離開了。
這天的節目權志龍頻頻走神,怎麼都進入不了狀態,下了節目後還被經紀人狠狠的批評了一通。
權志龍覺得自己無法再這麼視而不見了,他必須要找陸小北好好談談,於是就找東永裴要了金勛的電話號,聽說他現在還和陸小北住在一起。
「恩?志龍?」金勛接到權志龍的電話非常驚訝,看了一眼坐在一邊餵小包子吃零食的陸小北,而陸小北聽到他的話則有些恐懼的看了他一眼,這讓金勛非常不解。
「好久不見了哥。」權志龍有些躊躇的說道。
「哈哈,還真是好久不見了,你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金勛笑着問。
「那個……你和陸小北在一起嗎?」權志龍猶豫了半天還是問了出來。
「在一起啊,你要找他?」金勛有些詫異。
而陸小北似乎猜到了權志龍的話,急忙對金勛擺手,金勛只好撒謊道:「她還沒回來呢。」
「這樣啊,那如果她回來了可以給我回個電話嗎,我找她有點事。」權志龍失望的說道。
「好的,沒問題。」
掛了電話後金勛怪異的看了陸小北一眼說道:「你什麼情況?」
「沒什麼,就是不想見他。」陸小北淡淡的說,只是有些發抖的手透露出了她的情緒。
「以前不是很喜歡他的嘛,怎麼?害羞啊?」金勛開玩笑道。
「以前的事別提了。」陸小北有些煩躁的說道。
金勛以為陸小北是想到了那些不開心的事,說實話這兩年從沒聽她提起過權志龍,金勛也大概能了解陸小北心裏在想什麼,一定是覺得她經歷了那些事,所以和權志龍註定沒有結果。
「喂,別想那麼多,你不是一向是越挫越勇的嘛,我怎麼攔都攔不住,那些衝勁哪去了?」金勛想鼓勵她一下。
「我回房了。」誰料陸小北突然抱起小包子起身回了房間。
金勛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扯着嗓子喊道:「你到底要不要給他回電話啊?!」
然而並沒有得到陸小北的回覆。
回到房間後,陸小北把小包子放進嬰兒車,有一下沒一下的搖着,小包子似乎感覺到了媽媽的不專心,伸出小腳踢了踢她。
「臭小子,想挨揍嗎?」陸小北點了點他的小鼻子。
「媽……媽……」小包子張開小嘴笑嘻嘻的嘟囔着。
不得不說,那場噩夢葬送了陸小北的初戀,卻讓她得到了另一樣珍寶,那就是小包子,對親情感觸很少的她總會因為他的一個小動作而覺得心裏暖暖的,這是她生命的延續,在她身體裏孕育了十個月的生命,所以不管有多辛苦應該都是值得的。
對於權志龍的突然出現陸小北是有些害怕的,曾經的她不管權志龍對自己有多冷淡都能笑眯眯的湊上去,可現在不同了,她深刻的意識到他的怒意有多麼可怕,她不敢見他,不止是因為怕小包子被發現,更多的是她怕他。
關於權志龍要說的事情陸小北也大概能猜到,無非是對於那件事的歉意,然而自己並不需要他毫無意義的道歉,她只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接觸。
另一邊掛了電話的權志龍一整晚都在等陸小北的電話,然而到了凌晨也沒有消息。
「呼……」權志龍有些煩躁的下床來到客廳,打算喝一罐啤酒,誰料剛出門就被坐在電腦前,臉上散發着幽藍的光的勝利嚇了一跳。
「你不睡覺幹什麼呢?」權志龍走過去踢了他一腳。
「志龍哥,你說才兩年不見陸小北那丫頭怎麼就成了女神呢?」勝利指了指屏幕上的畫面說道:「以前和她一起玩的時候就當她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現在可好,你看看這些評論……」
又是陸小北,權志龍有些頭疼的拎起勝利說道:「大半夜的別在這發春,快回去睡覺!」
「內……」勝利只好不情不願的回了房間。
勝利回房後,權志龍去冰箱拿了罐啤酒打開狠狠的灌了一口,然後把自己扔在沙發上,眼睛不自覺的瞟向電腦屏幕,此時還定格在街舞大賽的畫面上,權志龍猶豫了一下後還是點了播放。
充滿動感的音樂響起,hi-crazy的成員們在有些暗的舞台上舞動了起來,即使隔着屏幕也能感覺到他們的熱情。
這首音樂的節奏很特別,應該是hi-crazy自己創作的,中間還摻雜着有些空靈的女聲,權志龍聽的出來,那時陸小北的聲音,說起來自己還是第一個聽到她講話的人呢,雖然那段回憶並不算美好。
想到往事,權志龍又狠狠的灌了口啤酒。
自從陸小北離開以後,權志龍並沒有和她正面接觸過,除了那次在紐約club後巷意外看到她以外,其他的都是從別人的講述和節目裏了解的,今天崔藝林的話讓權志龍的心裏非常不舒服。
他即希望陸小北忘記自己帶給她的傷痛真的和金勛生活的幸福,又不希望她就這麼屬於了另一個人,權志龍覺得自己就是個自私的混蛋!明明不愛她,卻總是會被她牽動情緒,明明不能給她承諾,卻總是會控制不住的想進入她的生活。
其實陸小北沒有給他回電話是不是就已經表明了態度呢?她不想見到自己,不想在回憶起從前的事,不想原諒自己,也……不再喜歡自己了吧?對她來說自己的愧疚也許是很可笑的事情,又或者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個不會愧疚的混蛋?
權志龍苦笑了一下,然後將手裏的啤酒一飲而盡,關上電腦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