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閒當然不會真的去跳崖,那只是他隨口說說而已,可架不起平兒開不得玩笑,竟是把他的話當真了,結果回去的路上,小妮子緊緊拽着李閒的胳膊,就跟黏在他身上的狗皮膏藥一樣,唯恐一鬆手自家少爺便會去跳懸崖尋短見。
李閒本來還想解釋一番,不過被平兒纏了一會兒,體會到與青春少女進行最親密身體接觸的快意,加上天也黑了,不用擔心別人的眼光,所以他很是享受了一把被平兒痴纏的感覺,自己的道德底線也在夜色中越降越低,被平兒拽住的胳膊不時在少女鼓囊囊的部位蹭來蹭去,鼻端飄蕩着動人的處子芬芳,青頭小子自然而然就有了正常的反應,若不是不久後到了家,他還保不準會做出什麼禽獸事情來呢,當然,在夜色中早被李閒蹭的臉紅似火的平兒估計也會半推半就的與他做一對野鴛鴦的。
回到家天色已經很晚,吳媽在廚房給留了飯,李閒和平兒狼吞虎咽地吃過便想早點休息,正在這個時候吳媽過來喊兩人,說是李母要見他們。
李閒一聽心中打怵,從他轉世就沒有跟李母多做接觸,每次都是匆匆請過安就趕緊離開,倒不是怕被李母看出什麼破綻,關鍵是沖一個四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喊娘讓他很有些不適應。
說來他不得不讚嘆李母的保養功夫,還記得第一次看見李母的時候,那驚鴻一瞥,真的讓自己心驚肉跳!自己也有媽,心裏早有個頭上有幾根白髮,眼裏帶着慈愛的,當然還要嘮叨兩聲的媽的形象!
但是這個媽,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除了眼角有幾條皺紋,肌膚白嫩的還跟三十出頭的少婦一樣,真不知沒有高科技化妝品的古代是怎麼實現這個奇蹟的!尤其那雙鳳眼,顧盼間自有一種別樣風流味道,那刻身為兒子的李閒差點想喊出「神仙姐姐」!當然若是原來的李閒是不可能有這種感覺的,就是再高貴美麗的媽也照樣可以在懷裏撒嬌打橫。
可此李閒非彼李閒,總也拿捏不好和這漂亮媽媽相處的分寸。打怵歸打怵,見還是要見的,李閒大概也能猜到李母見他們的原因,便提前和平兒通了氣,無論如何不能承認在外邊算命撈錢的事,以李母的性子餓死也不會用這種錢的。
到了堂屋,李母正坐在白瓷油燈下,纖纖素手輕執剪刀,專心致志的剪下燃過的燈芯。在燈芯落下的剎那,她那白玉般的臉頰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雍容,華貴,就好像一個被男人寵了一輩子的公主,任誰也不會相信她會是一個獨自帶着兒子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寡婦,生活的艱辛竟沒在她的臉上留下星點痕跡。
被這一幕震撼住的平兒喃喃道:「老夫人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迷倒眾生的美人兒。」
李閒點頭,心中忍不住羨慕自己那沒見過面的父親怎麼會有如此艷福,娶到一個這樣的天生尤物。
「娘。」
「老夫人。」
施過禮,李閒道:「娘喚孩兒過來不知有何事?」
雖說已經和李閒的記憶融合為一,但言語間不自覺便帶着幾分客氣。
李母看看李閒又看看平兒,眼中滿是慈愛,溫聲道:「你們今天出去想法子賺錢了吧?」
「平兒不敢。」「孩兒今天在縣衙辦交接,娘可別聽外邊人胡說。」
李閒和平兒早有準備,搶着出言否認。
李母微微一笑,一剎那的艷光讓人渾然忘了她的年紀,她擺擺手道:「不管你們在外邊做什麼,就到今天為止了,我知道家裏的情況有些拮据,吳媽,把東西拿過來。」
「是,夫人。」一旁的吳媽應聲,捧了個錦盒出來,走到李閒面前站定。
李閒看着吳媽,這位一直伺候李母的老媽子面無表情,李閒記得打從自己記事起就沒見過她哭或者笑,甚至一絲的表情變化出現在她臉上都是稀罕事,可是此時捧着錦盒的吳媽臉上卻掛着明顯感慨萬千的表情,盯着手中錦盒的眼神更是無比複雜。
「娘,這是。」李閒看眼錦盒,感覺上就和那晚卜南帆送給李千里的千年人參盒子挺像,讓他自然生出幾分聯想。
李母看眼李閒,鳳眼中流過水一般溫柔的光芒,柔聲道:「盒子裏是你爹留下來的遺物,我替他保管了快二十年,如今也沒什麼用處了,就把它拿去換錢吧。」
「爹的遺物?」李閒心中疑惑,印象中李母說過丈夫只是個讀書人,家境一般,雖然有才華可惜身體不好,沒能取得功名便故去了,這樣的父親能留下什麼值錢的東西呢?這樣想着他伸手打開了盒蓋,望向盒裏,突然間他整個人都呆住了,臉上露出如遭雷擊般恍惚的神情,甚至身體都在微微的發抖。
「娘,這東西真的是爹留下的嗎?」李閒嘶啞着嗓子,仿佛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問出這個問題。
李母輕輕頷首,「這是你爹留下的,你拿去融了換成錢,也足夠支應個三年五載了。「李母聲音淡淡,目光掠過那錦盒的時候掠過無盡的悵然和思念。
李閒好容易才抑制住心頭的恐慌,以致沒有聽清李母后面的話,他輕輕從那盒蓋里把那讓他無比震驚的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一件巴掌大的金輪,和佛教最常見的法器有些像,但仔細看又不盡相同,佛教的金輪法器大都雕刻着繁複的圖案,隱喻無敵的力量,李閒手中這件金輪則簡潔明了,只在中心留了個圓孔,用金十字拱出一顆黑色的珠子,透出無比神秘的氣息。
一旁的平兒看了張大嘴巴,心裏揣度着這金輪如果是純金鑄造的話大概足有半斤重了,確實夠很長一段時間的用度,只是不知道少爺的神情為什麼會這麼古怪,好像這金輪對他來說有着很特殊的意義。
「怎麼了閒兒,這金輪有什麼不妥嗎?」李母注意到李閒的異樣,出言問道,柔媚的鳳眼仿佛兩把刀子落在兒子身上。
捧住錦盒的吳媽也用異樣的眼神看着李閒,她們對李閒的反應似乎都有些期待又有些恐懼,充滿矛盾。
「沒什麼,」李閒看着金輪,心中的震驚已經平復大半,「孩兒只是從沒見過爹,乍一看到爹留下的遺物有些睹物傷情罷了,讓娘擔心了。」他的嗓音嘶啞,聽起來確實有些傷感的味道。
李母點點頭,顯然沒有懷疑兒子的話,帶着幾分悵然的道:「娘也和你一樣,每次看到它都會睹物思人,所以把它賣掉也好,就當是你爹為我們娘倆最後做的事吧。」
吳媽這時把錦盒一併遞給李閒,深深看少爺一眼便退回到了李母身邊,她每次都會選擇站在燈光的暗影里,不注意看就仿佛這個人不存在一樣。
「娘,這金輪爹是怎麼得到的?」李閒望向李母,眼中光芒閃爍,充滿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