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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寵妻錄
五花馬,千金裘, 呼兒將出換美酒, 與爾同銷萬古愁。 如夏怔了一下:>
李白拍了拍在城外染上的灰塵, 這才踏進屋裏, 他隨手打開一個匣子, 裏面擺放着整齊的藥包, 他打開看了一眼, 又聞了一下,其中幾味藥不太相同, 成分也不一樣。
杜仲、花旗參、山藥、黃芪......倒都是些對身體有益的草藥, 其中還夾雜着其它,只是他涉醫較淺,聞不出來。
將藥材好生放回, 就算是把這當成補藥日日食用, 也不會有害處,怕是會因為過補而流鼻血,不過, 倒說不定還真能碰巧治好一些奇怪的病症。
如夏走出去兩步, 猶豫了一下,又走回李白身邊,問道:「郎主辛苦了一天,可要讓婢子知會娘子一聲?」
李白想了想:「娘子現在何處?」
如夏彎了眉眼, 笑道:「娘子在後面的院子裏, 聽說朝青姐姐從旁邊的人家裏抱了一隻小狗來, 娘子正拿煉好的藥材給它試藥呢?」
&麼?!」李白大為震驚,她竟然拿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來試她那勞什子藥材?雖說沒有什麼害處>
如夏被嚇到,手足無措道:「婢子.....婢子不敢撒謊,剛才還見暮雪姐姐拿了熬好的藥去了後面的院子,說是試一試......」
李白沒有聽完,他一甩袖袍,大步往後院去了。
剛到後院裏,便見許萱與朝青站在一旁,地上爬着一個幾近沒有生氣的小狗,可憐兮兮的往外出着氣。
李白還未開口,又聽許萱對朝青道:「只是狗與人還是不同,也不知人吃了是否也和這畜生一樣......」
&子若是為難,大可拿為夫來試藥,或許因緣巧合,還能順帶長生不死倒是我李某的造化了。」
&郎?」許萱驚訝的回頭,她沒有聽清李白略帶諷刺的話,卻被他一身的灰塵吸引了目光,連忙吩咐朝青,「快去備些熱水來。」
李白走近,許萱迎上去,她今天也累了一天,卻在見到李白滿身疲憊回家的那一刻覺得溫馨無比。
&去洗洗澡,然後吃點東西,城外的百姓可還好?」
溫柔備至,滿懷真心,李白看着她在寒秋里冒出的汗珠,之前的話突然就梗在了喉間,不忍再說一句重話。
許萱見他一直不言語,還以為他太累了,拉了他往回走:「我就猜你一定會回來的晚,便讓人把吃食一直放在廚房裏熱着,這樣一回來便能吃到熱食,暖暖胃,別給別人治好了病,自己回頭反而病倒了。」
走到院門,李白忽然站住了,許萱回頭不解的看着他。
李白避開了她炙熱的目光,扭過頭去,道:「不必了,我在書房稍微收拾下便可,城外百姓的病因不容樂觀,我今晚想在書房看些醫術,你早點休息罷。」
許萱不解的看着他,見他面色不大好,也不好多問,只得由他去,又不忘囑咐幾句:「莫要看太晚了,明兒何時起身?我起來送送你,等下我便讓人給你把乾淨衣服送過去,你記得把換下來的讓人拿去洗......」
李白腳步頓住,他可以感受到許萱對自己的關心是真心實意,故而不再忍心說她,其實許萱很好,她也確實沒有什麼地方令他感到不喜,身世、相貌、品性,可以說都是上佳,她已然是他的妻子,熱衷於製作藥材且有一顆良善的心,日後由他平時看管注意着,不會出事便是了。
想通之後,李白再次走回許萱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撫道:「我都曉得,你莫要擔心,能逃出來的流民都是剛剛染上瘟疫的,病情很容易被控制住,目前已經改善很多了。」
許萱這才舒了口氣,露出欣慰的表情:「那好,我不打擾你,你自己記得好好休息,第二日方才有精力幫助他人。」
李白點點頭,這才真的去了書房。
許萱伸了個懶腰,回到房間看見滿是裝丹藥的匣子,又見如夏呆滯的站在一旁,疑惑道:「不是都讓你收拾了嗎?怎麼在這發起呆來了?」
如夏如夢初醒,驚慌道:「婢子,婢子剛才......」
許萱知道這些小丫頭偶爾會偷些懶,倒不會去懲罰她們,於是擺擺手道:「行了,快些把這些收拾了罷,記得等下去跟廚房說一聲,飯菜送到書房去,不必往這送了。」
如夏低頭轉了轉眼珠,疑道:「怎麼送去書房了?郎主這麼辛苦,才一回來就百~萬\小!說,真是刻苦。」
許萱瞥了她一眼,懶得回答,轉身進內室躺着了。
李白第二日離去的時候當然沒有令人將許萱喚醒,等她自然醒後,早已日上三竿。
推開窗,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然下雪了......」
朝青端着水盆進來,見狀急忙將許萱拉回床上,一邊埋怨道:「娘子起來也不知道披件衣裳,昨晚可是下了大雪,您要是再生了病可怎麼是好。」
許萱歪頭看了眼窗上的冰棱,驚奇道:「這麼快就入冬了?」
朝青拿了厚厚的鶴氅給許萱披上,見她醒來一副懵懂的模樣如同孩童,不禁被她逗笑了:「娘子可是過糊塗了,這是冷天提前來了,記得去年下第一場雪是在年關的時候,沒想到今年比去年早這麼多。」
許萱發了片刻的呆,總算想起自己不是在許府的卿菱園了,急急道:「那外面豈不是很冷,快去拿些厚衣服給李郎捎去,這寒天凍地的,怕是多待一刻都要冷死了。」
朝青哎了一聲,剛走到門口,便見丹青站在外面喚娘子。
許萱緊了緊身上的鶴氅,走到門口接過暮雪遞過來的小暖爐,見丹青凍得直跺腳,忍不住笑道:「你這是在外面等了多久,有急事怎麼不早些叫我?」
丹青凍得臉頰發紅,不住的往手裏吹熱氣,臉上笑嘻嘻道:「這不是怕擾了娘子的清夢嘛。」
許萱抿嘴笑道:「你這張巧嘴可是越來越像墨青那小子了,有事快說,你也早些回去暖和暖和。」
丹青這才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遞給朝青:「這是郎主讓人送來的信,說是來不及回來見娘子一面,還希望娘子多加諒解。」
笑容僵在了臉上,許萱一把從朝青手裏拿過信,打開快速看了一遍。
朝青見許萱臉色十分不善,擔憂道:「娘子?」
李白在信中提到鄰水縣的百姓如今水深火熱,他在城外偶遇一位故交,互訴衷腸之後決定一同前去支援,走的太急,故而來不及和許萱知會一聲,只得以寫信的方式,歸來的日期卻是沒有說明。
許萱怔怔的望着地上潔白無瑕的初雪,陽光的照射使得白雪愈發刺眼,令人眼眶脹痛。
是了,李白本就是生性灑脫之人,想來便來,想走便走,想醉便大醉一場,何時在乎過他人感受?
&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許萱轉身回了屋裏,仿佛是因剛才在門口站了一會子的緣故,她覺得遍體生寒,即便屋裏生了爐火,手中抱着暖爐,仍然覺得被冰天雪地包圍住一般。
捂不熱的,分明只有人心。
也罷,李白本就是無拘無束之人,想來是臨時決定,一時顧不上也是有的,她這番哀怨之情倒像是被拋棄的糟糠之妻了。
本不應該如此,相敬如賓,李白做的很好,不是麼?她為何想要的更多了呢?
朝青不知信上寫了什麼,光是看許萱的臉色,卻是提都不敢提,想了想,笑着走上前倒了杯水,放在許萱旁邊。
&說今兒早上廚子裏做了娘子最愛吃的清燉蟹粉獅子頭,要不現在讓人端進來?」
許萱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外面暮雪忽然興高采烈的竄了進來,興奮道:「郎主來了,娘子快些去迎接罷。」
許萱驚喜交加,又十分不解:「李郎怎麼又忽然回來了?他不是去了鄰水縣了?」
暮雪頓住,驚道:「郎主去了鄰水縣?」而後反應過來,急忙搖頭辯解,「不是不是,婢子說的郎主是許郎主,娘子的大人。」
父親來了?莫不是知道了李白給流民治病的消息?
許萱心中忐忑不安,卻也只得硬着頭皮去迎父親。
許自正滿臉寒霜的站在花廳里,見許萱進來,便是一通數落:「合着你們小夫妻倆瞞我至今,要不是我無意間聽見有位李姓才子在城外布醫,我還被你蒙在鼓裏呢,你上次來問我時,他是不是已經在城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