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隱忍者村內,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街道之上,人流量極大。
參差不齊的建築下,一間不大的店面里,一個老頭子正低着頭,手裏拿着個盒子,低頭瞅看的同時,還不住樂呵,笑得合不攏嘴。後屋內,那刺耳的打鐵聲還在繼續,很慢,但卻是很有節奏。
就在那老頭子嘿嘿直笑時,一道黑影在半空劃出道拋物線,便是落到了店鋪櫃面上。
「砰!」
突兀的聲響,嚇得那老頭手掌一抖,手裏的東西差點都是掉到地上。
沒好氣地暗罵一句,那老頭正準備教訓,卻是看見了櫃枱上臌脹的錢袋,以及錢袋後面站立的東仙,整個人的臉都是瞬間耷拉下來。
心疼地看了看手裏的東西,便是從牙縫裏蹦出一句話,「我都還沒捂熱乎呢。」
「老頭,我來拿東西了!」
將五百鑄幣拋出,東仙便是雙手抱拳,看着老頭子的面色一變又變。
注意到對方手裏物件,東仙大手一揮,便是將那盒子拿了過來,打開一瞧,七枚黑色的細針靜躺其中,在陽光的照射下,甚至有着絲絲電弧閃爍。
不住讚嘆一口,眼前這七口細針,正合東仙心意。作為醫仙,他手邊一直沒有合適的針具,如今看見這七口,嘴角一笑,同時也多了件利器。
「這麼好……那就叫做雷神七脈針吧!」
「啪」得將盒蓋合上,東仙正欲離開,那老頭子卻是急忙揮手,叫停了東仙,眼裏還不住盯着他手裏的東西。
「別,別走啊……」
神情疑惑地回頭,東仙看見老頭子雙眼放光,下意識地將那盒子攥緊,道:「幹嘛?錢我可是分文不少得給你了。」
「鋥……鋥……」
刺耳的打鐵聲還在繼續,那老頭子看着東仙,欲言又止。
東仙好奇地看着面前這個老頭子,一把年紀了,此刻卻反而像是個孩子,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掙扎和猶豫反覆,最後才像是下定決心,道:「老頭子我,想請你幫個忙。」
「不幫!」
撇撇嘴,東仙臉色毫無變化,便是轉身要走。身處異地,東仙連自己性命都無法保全,早已不敢隨口答應什麼,更何況,這老頭子與自己也並非算是熟識。
就在東仙此話出口之際,那老頭子的眼神頓時黯淡了許多,似乎連帶整個人,都是衰老不少。
「鋥!」
又是一聲刺耳的打鐵聲,卻來得比任何一次都要突兀急促,像是強行中斷一般。
「老頭子求你幫個忙,幫幫就好了,有那麼難嗎?」
清脆但又倔強的女聲從那鋪子後方傳來,東仙轉頭看去,一道纖纖人影正露出半邊身子,正用白色毛巾擦拭着額頭的大汗。
她身着灰色汗衫,皮膚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鼓鼓的胸膛上下起伏,大汗淋漓,另一隻手裏,更是拿捏着打鐵的烏黑大錘!
對方一邊擦拭着身子上的汗水,卻是不斷朝着東仙翻着白眼,似乎剛才他正在欺負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注意到東仙的異樣目光,那少女一把鬆開手裏的毛巾,撇嘴道:「看什麼看?」
東仙的眉頭皺得厲害,他的臉上先是詫異,然後懷疑,最後卻是變為了激動。
「你是……」他的聲音顫抖,整個人喉嚨一緊,望着那鋪子後方的少女,激動問道:「你是紅豆?你是御手洗紅豆?!」
這一次,終於輪到對方驚詫了,她的雙眸上下打量着東仙,像是陷入了苦苦的思索,卻始終沒有想起來東仙是誰。
其實,他們二人的確從未謀面,但是東仙卻是能夠一眼認出她來。不為什麼,就因為,她實在是和楓香太像了!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一般。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一臉狐疑地看着東仙,那少女皺眉搖頭,還是不知道對方如何認識自己。
聽到少女這麼一說,東仙的身子一顫,整個人都是不住顫抖,下意識地向着對方走去。
看見東仙舉動,那少女顯然是吃了一驚,竟是下意識地雙手護住自己胸部,後退幾步,支吾道:「你你你,你想要幹什麼!」
東仙迅速靠近,似乎是想要將這少女的面龐看得仔細分明,便是瞬間來到她的面前。
面色一白,那少女嬌吒一聲,手中的烏黑鐵錘便是朝着東仙揮舞過去。
「叮!」
清脆一聲響動,等到那老頭子和少女回過神來時,東仙手裏捏住一根細針,竟然生生擋住了少女揮來的烏黑鐵錘!
「你……真是……御手洗紅豆?」
瞧見對方手足無措地點點頭,東仙深吸口氣,強行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後退一步,輕聲道:「楓香,一直在想你。」
就在東仙說出「楓香」二字時,御手洗紅豆的身子輕顫,手裏的鐵錘都是順勢滑落,沉沉砸在地上。
淚眼婆娑,御手洗紅豆微微失神,醒轉過來時,卻是猛地向前邁出一步,兩隻纖纖玉手緊緊攥住東仙左右衣角,急促地問道:「楓香,她,她還好嗎?」
臉上的神情莊重而肅穆,東仙望着紅豆眼裏的淚花,鄭重地點了點頭,「她每天都在想你。」
淚花泛濫,兩股清淚划過紅豆臉頰,攥住東仙衣角的雙手,都因為過度用力而拿捏地有些發白。
……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東仙和紅豆兩人並肩而立。
此時的紅豆,已經換掉了打鐵時的汗衫,身着紅色勁裝,紅色的絲帶將頭髮紮成馬尾,渾身上下,透露出一種活力的美。
側臉看着紅豆,東仙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聯想到楓香,她們實在是太像了,像到東仙總是不由自主,想要抬手揉揉她的腦袋。
眼睛的餘光瞥見東仙幾番想要抬起卻又放下的雙掌,紅豆的嘴角抿笑,輕聲道:「你,還真不是個安分的人呢。」
聽到此話,東仙腳下一個踉蹌,幾乎跌倒,實在沒有想到紅豆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和楓香,應該很要好吧。」
沒有理會東仙窘迫的反應,紅豆雙手背在身後,潔白的下巴微微上揚,看着遠方濃郁的白色霧氣,輕聲道:「快有一年,沒有看見那丫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