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將軍。」
萃濃一時之間竟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沐雲霆攙扶着王夫人,問萃濃道:「練獅吼功呢?」
沐雲霆在沙場摸打滾爬,是真正的男兒漢子。卻不想也有如此風趣的時候。此言一出,萃濃與王夫人皆笑了。
萃濃分明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沒、沒,方才采月通知我過來,可是我到的時候大堂空無一人。我還以為是她在耍我呢。就……」
王夫人聽後,不覺好笑,道:「你這孩子,你當這大堂還是深山老林吶,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萃濃道:「真是被人戲耍了也不許這樣?」
王夫人見萃濃認真的表情分外可愛,她故作嚴肅道:「不許。」
萃濃嘟囔道:「真麻煩。」
有萃濃這樣真性情的人陪在清漪身旁,怕是也給清漪帶來了不少的樂趣吧。沐雲霆夫婦如何不知那陌寧待清漪有多嚴苛呢。
二人心裏皆有所安慰了。
過了一會兒,萃濃想起沐雲霆二人喚她過來,便問道:「不知道將軍和夫人找我有什麼吩咐?小姐呢?不是說小姐也一同過來了嗎?」
王夫人寵溺道:「問題可真多。」
繼而她又補充道:「是陌寧師太來了,我想着你和漪兒自幼便得師太照拂,便讓玲瓏叫你一起過來。」
這麼長時間以來,萃濃幾乎把陌寧給忘記了。
一提到陌寧,萃濃便想起她那張不苟言笑、十年如一日冰冷的臉。
萃濃才不想見她!
方才那些人說的美人想必就是陌寧了。萃濃覺得陌寧一點都不美!那些丫鬟們真是瞎了眼!才會說出這樣違心的話來。
萃濃不自覺地嘟起嘴,數落起陌寧的不好來。
「夫人,師太對我們可壞了。小姐整日裏都要洗衣做飯,大冬天的還被師太逼着在冰雪上練功。最可恨的是,那靈山和白山之間是天險,師太便讓小姐踩着白練走來走去。有幾次,小姐差點都掉下去了。」
王夫人知道陌寧嚴苛,卻不知道這些細節。聽萃濃如此說道,她只覺得一顆心揪在了一起。
她用手撫着自己的心口,道:「萃濃啊,漪兒向來在武學上不上心,師太這麼做也是為了漪兒好。」
萃濃不以為然,「才不是呢,夫人有所不知,小姐那內功有多難練成。小姐跟着師太八年,才練到第三層。為此,師太總是罰小姐跪在佛堂里,還不許小姐吃飯。師太就是個壞心眼子。小姐還總是護着她。哼。」
王夫人一時之間竟有些後悔把清漪送到水月庵了。
這八年來,她竟吃了這麼多的苦。怪不得王夫人每次拉清漪的手,都能感受到她手中厚厚的繭子。
王夫人只覺得心口處越來越疼,她面色變得蒼白,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了。
沐雲霆忙道:「這丫頭口無遮攔的,盡說些師太的不好,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話畢,便扶着王夫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幫她順了氣。
萃濃着實慌了,她平日裏大大咧咧,實則比誰都要細膩。就像面對清漪的時候,清漪有一絲一毫的不開心,她都能及時察覺到。
此刻,她多多少少也意識到,是方才自己說的那番話引發了王夫人的不適。
她並不是有意為之,只是信口說出罷了。
「夫人,您怎麼了啊?」
王夫人心痛難忍,卻仍極力保持着平靜,「不妨事的,老毛病了。」
萃濃見王夫人如此難受,恨不得替她受着。可惜,她無能為力。
「怎麼不叫大夫?」
王夫人無力道:「沒用的。」
萃濃又慌又急,「我不是成心說師太的不好引夫人犯病的。只是師太她對小姐實在是太狠了,我看不下去。其實有時候,師太對小姐還算是挺好的。師太為小姐縫製的蟬衣,在關鍵時刻便救了小姐的命呢。」
「什麼蟬衣?」
沐雲霆夫婦幾乎是異口同聲了。
萃濃愣愣,「將軍和夫人不知道嗎?那蟬衣是用鮫魚皮做的,刀槍不入呢。師太也總共就一件,便給了小姐。」
可不是嗎?若不是那件蟬衣,清漪早就死在那個刺客環繞的夜晚了。
沐雲霆夫婦彼此對望一眼,眼神里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情緒。
王夫人心絞痛,不再說話了。
只聽得沐雲霆說道:「眼下無事了,你先回去吧。」
萃濃說了個「是」,繼而疑惑道:「小姐也回去了嗎?」
沐雲霆道:「漪兒去為師太收拾住處了。」
萃濃想起陌寧對清漪的種種不好,心下着急起來。清漪私自離開了水月庵,陌寧真的不會動怒嗎?
萃濃拔腿就跑,若是陌寧敢在沐府責罰清漪,她一定和陌寧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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