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人願意先來,那老子搏個頭彩!」這慕容龍城話放了出去,可遲遲沒有人願意上場,猛的冒出一個壯漢翻身上台,衝着嶺南群雄拱了拱手,高聲說道:「老子鄱陽湖水坊左三拳,這劍首是當不了了,老子天生練的一手王八拳,沒啥章法,全屏這一身牛勁,既然沒人願意當這齣頭鳥,老子就來湊湊熱鬧!」這漢子滿嘴胡言,登時逗得滿堂大笑,這慕容龍城見他胡謅八扯的也不急不惱,畢竟有人敢上擂台就說明這劍首的爭奪開始了,一切還在計劃之中。
「呦呦呦,這可真是什麼鳥都敢上擂台,小小鄱陽湖的水匪都敢爭劍首之位,來來來,小爺來會會你!在下清水房子銘,所以用兵刃地澤劍,劍經排名九十九,既然你用的是王八拳,那我也劍不出鞘,權且陪你玩玩!」說罷,一藍白相間長衫的漢子也跟着翻了上來,正所謂想在江湖混明白,必須穿點藍與白,這房子銘上了台衝着左三拳拱了拱手,抱劍而立。
「老子這拳頭可重,莫傷了你!」說罷雙拳緊緊握,立得四平八穩,猛然間腳下發力猛的向房子銘襲來,這套拳法雖被這左三拳自黑成王八拳,可這架勢可是虎虎生風,大有開碑裂石之勢。房子銘練的劍法是清遠派的劍法,身輕靈動,輕靈飄逸,左右騰挪就是不與這蠻牛短兵相接,貼身肉搏。
「你這躲來躲去一點也不痛快!來來來,吃爺爺一拳!」之間身形猛的一轉,運足了十成內力,這回那房子銘沒有動,只是落到擂台一腳,那左三拳本想衝到面前一計炮轟將他轟出擂台,那房子銘眼睜睜的看着拳頭衝到面前,只覺得拳風颳的面頰隱隱作痛,這腦袋你扭動,身形一轉,腳下又是一個腿絆,那左三拳來不及手拳,只覺得身子一傾一個踉蹌衝出擂台,跌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當真像一個活王八。
「哈哈哈,左大哥這王八拳可是神形兼備啊!」等時間群雄鬨笑,那左三拳自己也是覺得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灰溜溜的鑽進了人群。
「仁兄好手段,在下九華楚家,領教兄弟高招!」說話間又有一人翻身上台,韓林軒可沒有心情看這熱鬧,這趟親來為的是給自己和韓飛洗刷這殺人兇手的冤屈,雖不知道這張三淚打的什麼鬼主意,但畢竟沒有拆穿他,於是乎衝着苑紅怡使了使眼色,這苑紅怡本是紅葉袁洪俠魁的掌上明珠,本命袁非羽,自小就聰明伶俐古靈精怪,如今看見韓林軒的眼色便知道到他的用意,於是乎趁人不備,混進了人群。
這丫頭躡手躡腳的奔向石塔,方才諸人祭拜狗這駱天虹已經命令劍奴將棺槨抬進了麒麟冢,只待劍首之位定奪後,慕容龍城放下斷龍石鎖住墓室便算下了葬。這麒麟冢乃是由天罡岩攢成的石塔,共有九層,自頂層開始是慕容家第一代家主,依次往下是二三代,如今這慕容朗月乃是第八代劍主墓室在第二層,整個麒麟冢只有一個出口,那便是門口斷龍石封鎖的塔門,這斷龍石只有慕容家的獨門內功摧動門外守陵獸石像的頭顱放才能打開,如今慕容朗月的葬禮尚未結束,是以這大門還是敞開的,門前有一行碧海雲天的親信莊客守衛,若有外人潛入,格殺勿論。
「幹什麼的?」這丫頭只是遠遠的觀瞧,變被這夥人發現,早知道這苑紅怡也是有功夫在身,雖不如一流高手,但在江湖之上也能自保,這百米開外這群門客竟能發現他的蹤跡,若不是已經到了忘我境界的修為那就如同江洋八子中瞎子一般,練耳朵上的功夫。
「找茅房!」
「此處乃是慕容家禁地,若是再往前一步格殺勿論!滾開!」
「凶什麼凶!不去就不去,哼!」苑紅怡隨口打發了兩句轉身離開,畢竟不是這群門客的對手,只能暫且回去在想辦法。
「你怎麼回來了?」
「混不進去啊!」苑紅怡兜了個圈子重回到石台旁,湊到韓林軒身邊,那韓林軒見他有轉了回來小聲問道。
「我還有一個辦法,不過需要你這個假的小王爺辛苦辛苦!」
「什麼辦法?」
「你別管那麼多,攪局會不會?」
「攪局?難不成你想讓我也上台露兩手?」
「聰明,破虜將軍斗慕容公子,劍聖傳人戰劍俠傳人,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啊!你只要把這慕容家的人聚的越多越好,湊熱鬧的人多一個,那些事就好辦一分!」
「你別鬧了,我只會殺人的劍法,況且這十步必殺一用,誰都知道我是藏鋒谷俠道傳人,漏了身份。那還不被這群人亂刀砍死奪那天南地北追殺令的懸紅!」
「這倒也是,哎?你任督二脈通了沒?可到了劍心通明的境界?」
「任督早在十六歲時就通了,劍心通明也早就到了境界,你要幹什麼?」
「嘿嘿,今個便宜你了,告訴你點好東西!」說着伏在韓林軒肩頭咬起了耳朵。
「這會不會壞了你紅葉的規矩?」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就聽我的,逮到好機會就去攪局,我且回去坐着,等到了該讓你收手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那時節你只需去麒麟冢助我入內,我自有辦法還你清白!」不等韓林軒回話,這丫頭眨了眨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蹦一跳的回了自己的位子。
這滿場的英雄不看俠魁爭奪的不過區區幾人,一個是台上的韓林軒,這壓根就跟他沒什麼關係,再有就是封不拜和李赤霄,此行前來純屬關心師弟安危,還有一個就是隱匿在人群中的公子韓飛,韓飛一雙眼睛盯着韓林軒,他是真不願意相信薛滿樓說的什麼勾結紅葉,什麼清剿反叛,只不過眼下這韓林軒確實是跟袁非羽這小媒婆攪和在一起,不由得又信了幾分。
「哎呀,無趣無趣,盡皆是一些庸才,堂堂南嶺之地難不成連個能打的年輕人都沒有嗎?」韓林軒翹着二郎腿,打了打哈欠,既然想要冒充這師兄封不拜,那可真是拿足了這天下第一世家公子的范,一臉的嘲諷加上這冷言冷語的不屑,登時讓在座的南嶺之人顏面無光,慕容龍城是東道主,自然不便說些什麼,來者是客,畢竟這貨還頂着天下第一紈絝的頭銜,可那駱天虹卻是個直脾氣,攥緊了拳頭想要衝過去教訓教訓他,剛走了兩三步,就被慕容龍城攔了下來,衝着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駱天虹腦子不如慕容龍城,再加上他是師傅獨子,向來是對他言聽計從,於是乎冷哼一聲退到一旁。
韓林軒本想着找個茬挑起事端,順勢大鬧嶺南峰會,可偏偏這剛剛弄出點火花被人一把澆滅了,只得繼續看台上的比試,再尋機會找茬。
「哈哈哈,請下一位嶺南的兄弟來賜教!」台上之人是東海黃峰,連敗數名劍客,此刻在台上拱手抱拳。
「好玩好玩,這峰會倒是好玩,本來以為高手雲集,沒想到竟是些跳梁的小丑」人群中一聲嬌滴滴笑聲,眾英雄愕然,都四下觀瞧是什麼人如此大膽,方才小王爺出言嘲諷,人家尚且是藏鋒谷三傑之一,尋常的劍客自然如不了他的法眼,況且他老子是當朝靠山王,敢怒而不敢言,如今不知從哪裏冒出個黃毛丫頭也如此狂妄,那還了得!
慕容龍城站在台上,眯着眼睛想下望去,只見台下群雄左右分開,人群盡頭一青衣女子翹着腿坐在一張長椅之上,正笑吟吟的望向台上。
「誰家的丫頭,如此狂妄,快快滾出去,莫傷了你的性命!」駱天虹在台上用手一指,厲聲呵斥。
「本小姐最煩別人用手指着我!」說罷,擺了擺手,只聽得一聲弓弦震響,一隻精鋼箭如流星一般劃破會場上空,裹挾着風聲,在空氣中喇喇作響,直奔這駱天虹的指頭而來,坐在一旁的無痕公子摺扇一合,運足內勁摺扇脫手而出,直迎上這精鋼箭,只聽得嘩啦一聲這摺扇被撞得粉碎,但弓箭失去了準頭,一箭插在方才停放棺槨的石台,箭身沒入,只剩下箭尾裸露在外,駱天虹不由得心驚,若是方才中了手指,只怕這箭的威力廢他一條手臂是綽綽有餘了。
「不知這位姑娘意欲何為!」慕容龍城見此笑了一笑,拱手問道。
「嗯,也沒什麼事,就是來找找麻煩,找找人!」眾人聽罷,好大的口氣,敢來嶺南峰會找茬,若不是痴人,那便是有備而來,不由得都看嚮慕容龍城,畢竟是打是殺還要看這東道主如何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