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秦颯皺着眉,欲意要跟過去。
「我又不是犯人,至於你這麼跟着嗎?」
夏嵐說的一句話,讓他停住了步伐。
在她離開沒多久,楊勝推門進來,看到訓練室只有秦颯一人,臉色沉下來。
沒問她去了哪,而是提到昨晚的事情,「你們到底有沒有團隊意識?我們來着是掩人耳目的,不是打架鬥毆的!」
這裏並不大,出去轉一圈,大致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他們來之前,楊閔懷已經收買了擺攤的幾個人,昨天的事情怕是早就傳到他那裏,他想替他們瞞着都做不到。
「只是教訓幾個混混,不是什麼大事。」秦颯沒將處罰看在眼裏。
雖然夏嵐一心想要離開,但是只要基地不放人,她就走不掉。
楊勝見他依舊不覺得自己錯,隱忍住心中怒氣,轉身離開。
若今天站在這裏詢問的是厲澤陽,必定是大不一樣的,終究做到他那般,也起不到向心力的作用。
唐風滿頭大汗地走進房裏,夏嵐已經洗好澡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她隨口問了句,「去做什麼?」
夏嵐照着鏡子,確認無誤後推門出去,沒有回答她的問話。
對於她這副故作清高的樣子,雖然已經見怪不怪,但心裏多少會不舒坦,畢竟從起床到剛剛,她也沒惹她啊。
出門,夏嵐輕車熟路來到小吃街,除了幾家早點鋪擺了攤,便沒有其他攤鋪。
視線掃視一周,發現目標人物後,她徑自走到一家攤販跟前,買了一碗粥和一籠灌湯包,選了地方坐下。
另一桌,坐着三倆人,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有幾個面孔是昨晚出現的。
他們似乎並沒有認出夏嵐來,依舊聊着天。
「龍哥,二爺要是知道咱們不去上學,肯定會生氣的。」
「去你的,我不說你們不說,他怎麼會知道?」被稱為龍哥的人嚼着油條,含糊地說。
岑二爺待他們很好,一心想讓他們通過知識改變命運,但混了這麼多年,哪裏能學的進去?
又不能讓他失望,只能偷着摸着幹這些事情。
夏嵐把粥端起來,默默喝了一口,喊了聲,「老闆,你這粥味道有點咸。」
「姑娘,皮蛋瘦肉粥就是有鹹味的。」
常年風吹日曬,皮膚黝黑的老闆急忙跑進來,「要不,我給你換一碗?」
「龍哥,是昨晚那娘們!」
經人提醒,龍哥偏頭望過去,小眼眯成一條縫,大聲吼道:「叔,這娘們就是來找事的,不用管她!」
夏嵐把碗放到桌上,起身走到那一桌,似笑非笑地說:「我就算是來找事的,你能把我怎麼樣?打得過我嗎?」
「你——」
龍哥一躍而起,被身邊的兩人拉住,「被二爺知道一定要湊我們的,忍住啊!」
「艹,算你厲害!」
昨晚那麼多人一起上,最後都被揍得鼻青臉腫,還被二爺教訓,今天說什麼也不能再操事。
「我們走。」
龍哥起來往店外走,從口袋裏掏錢,「叔,算算多少錢。」
夏嵐望着他們出去,轉身回到位上繼續吃着湯包。
沒一會兒,那群人罵罵咧咧走過來,把五十塊錢拍在桌上,「誰稀罕你給我付錢的?」
「就當是我為昨晚的事情道歉,把錢收起來吧。」夏嵐抬起頭,唇角帶着友善的笑意。
那群少年似乎沒料到她的態度會突然轉變,都用狐疑的眼神看向她,似是想看出她在耍什麼鬼。
夏嵐眼睛真誠,語氣也放輕柔,「我弟弟也和你們一般大,所以看到你們混事才氣不過,別介懷了。」
她的態度轉好,他們也不好太咄咄逼人,龍哥把錢收起來之後,說道:「早飯錢,謝謝了。」
夏嵐抿唇一笑,「不用謝,我叫夏嵐,就住在這裏。」
「咳,那我們叫你嵐姐行吧?」
「當然可以了,去忙吧。」夏嵐說完,低頭繼續吃早餐,眼底的不屑和輕蔑盡顯。
一群蠢人,一頓早餐就能收買,看來那個岑二爺也不過如此。
得罪她的人,在有能力還擊的時候,絕對不會輕饒。
維護剛剛那群人渣是嗎?她就要把他們一個個逼到絕境,嘗嘗人渣該有的下場!
……
到達度假村,地陪將兩人的行李搬進公寓式酒店,又簡單介紹了附近遊玩的地方,把兩人領到用餐地點,便離開。
用餐期間,厲澤陽替倪初夏剝了很多蝦,等到自己吃的時候,手機響起。
用紙巾擦了手,拿了手機走到一邊接通。
「什麼事?」
電話是秦颯打來的,接通後便開門見山問。
「老大,夏嵐昨天在城中村鬧了一點事。」
秦颯說完,又覺得話語很蒼白,補了句,「她可能也要離開基地。」
很多事情他不好對楊勝說,但他又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能求助於厲澤陽。
當初他帶隊的時候,處處與之作對,等他離開,倒是哪裏都覺得不對勁。
「她的事與我無關。」厲澤陽果決回答。
既然已經離開,對於唐風、葉飛揚等人,也就沒再把他們當成手下看待,如果有困難自然會幫,前提是不能越過底線。
面對他態度堅決,到嘴邊的話也全然咽了下去。
他的確是想讓厲澤陽勸一勸她,同時又想到這麼做無疑又是給她機會,加之他如此說,便沒有再提。
「昨天還遇到了嫂子的大哥,不過他並不知道我們的身份。」
秦颯把昨天的事情簡述了一遍,着重講了遇到岑北故和倪明昱。
厲澤陽換了只手那電話,視線看向倪初夏,見她托着下巴玩手機,開口說:「告訴楊勝儘快換住處,這段時間要低調行事。」
「換住處?」
秦颯不理解,城中村是他們從基地訓練回來才找的地方,除了昨晚,他們一直很低調。
況且昨晚也只是和混混鬧起來,倒不至於行蹤暴露吧。
「這是我的提議,至於換不換,還是隨他。」
他的心中像是線團,疑問太多,卻又因為線索太少,抓不到重點,只能慢慢把線捋好,一點點繞起來,才能明白。
「我會把提議告訴頭兒的。」
雖然不太理解,但還是遵從,問道:「老大,如果要離開基地,可能性有多大?」
厲澤陽沉吟了片刻,說道:「幾乎沒有可能。」
在基地位置越高的人,想要脫離,就越困難。
接觸到那麼多軍事機密,真正的脫離的確是沒有可能。
「那你呢?」
「形式上脫離,不再接受任何任務。」實則還是要受到它的控制。
入了這一行,光靠一份保密協議,根本解決不了事情。
聽了他的話,秦颯沉默了。
也就是說,夏嵐如果脫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憑藉她的性子,必定會費盡心思去做這件事,到時候受到傷害的還會是她。
沒有再聊下去,厲澤陽掛斷電話後,走了過來。
倪初夏已經無聊的開始數盤子裏蝦腿的條數,見他回來,眼眸陡然變亮,「我給你剝了蝦,快吃吧。」
厲澤陽坐下,果然看到碗裏有蝦肉,連醬汁都沾好。
他眼底划過詫異,目光落在她手上,「不是說最討厭手上油乎乎的嗎?」
半年的朝夕相處,幾乎已經把她的性子和喜好摸得一清二楚,也知道她有時會嬌氣。
很多男人並不喜歡女人太過嬌氣、任性,但他卻欣然接受她如此。
她的那點小脾氣,算是生活中的調劑品,而嬌氣,與其這麼說,倒不如說是她對生活品質的追求。
倪初夏雙手托着下巴,眨了眨眼說:「為了你能克服一切討厭的事情。」
厲澤陽心中略微一怔,面上卻不動聲色,淡定地拿起筷子,吃着她為他剝的海鮮。
歪頭有些納悶,這麼深情款款的告白,應該是很感動才是。
哼!
悶騷的老男人,還學會喜怒不形於色了!
用過午餐,兩人並肩走出餐廳。
並沒有依着地陪介紹的路線,而是根據厲澤陽制定的遊玩攻略,走了另一條路。
先去的度假村的水上遊樂場,所有的項目都是和水有關,刺激又涼爽。
還未進去,就已經聽到尖叫聲。
倪初夏是屬於嘴能的人,一面嘲笑那些叫的大聲的人,一面又在厲澤陽要去排隊時拉住他。
厲澤陽第n次詢問:「這裏最出名的就是懸崖過山車,又稱『死亡零距離』,要玩嗎?」
倪初夏看了眼上躥下跳運轉的項目,有些害怕地向後退了兩步。
對於這樣長時間腳不着地的遊戲,她一向很犯怵,說到底還是慫。
「害怕?」
一路聽她說了各種理由,就知道她是害怕。
聽到他語氣中的肯定,倪初夏死要面子說:「我怎麼可能害怕,排隊去吧!」
話落,拽着厲澤陽去排隊。
一般都是上午來這裏,下午時分人並不是很多,兩人排了半小時隊,就坐上了過山車。
真正坐上去的時候,並不可怕,當過上車緩緩升高的時候,心也跟着懸起來。
倪初夏望着地面與自己越來越遠,眼底是無措和恐懼。
感覺到手背一熱,男人的大手握住她的手,低聲說:「別怕,有我在這。」
「不行,我要下去!」
「堅持幾分鐘就好了。」厲澤陽繼續安撫。
「一分鐘都不行,萬一設備在半空中停了怎麼辦?新聞報道過山車倒掉在半空,好多人下來就直接進醫院了。」
「…不會的。」男人耐着性子說。
「我的安全帶要是鬆了,直接摔下去怎麼辦?」
倪初夏搖着頭,死死握住厲澤陽的手,「是不是要到最頂端了?我要掉下去了!」
「……」
厲澤陽騰出手扶額,不應該慫恿她上來的。
前面三分鐘的上升,胡亂說着話,等過山車開始呼嘯飛馳,就只剩下尖叫。
過山車停下,倪初夏雙腿發軟,完全是靠着厲澤陽出來,坐在椅子上緩了好久,才回過神。
「感覺怎麼樣了?不舒服就回酒店休息。」
聽到他的聲音,倪初夏呆愣地看着他,「人類太可怕了,怎麼會想出這麼變態的遊戲?」
好幾次,她都以為自己會掉進海里。
高考過後,她和岑曼曼、雲辰等玩得好的同學也去過遊樂場,當時也玩過不少刺激的項目,大多沒什麼感覺,但今天卻是真的嚇到,可能隨着年齡的增長,膽子變得越來越小。
厲澤陽眼底氤氳笑意,薄唇挽起,「還有更變態的,想試嗎?」
「……」
「蹦極,很刺激的戶外活動。」
倪初夏咽了口水,抬眼望着他,「不是都說一般男人都恐高嗎?」
男人短促一笑,抬手將她拉起來,「老婆,你老公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說的倒是在理,別說是蹦極,沒繫繩索都跳過懸崖,能一般嗎?
半推半就來到蹦極項目地點,排隊人不少。
有單人蹦極和雙人蹦極,厲澤陽牽着她徑自走到雙人蹦極隊伍中,大多都是情侶。
指示牌上寫了要求,雙人體重不得超過100公斤,一方必須有經驗,雙人必須達成一致且蹦極過程會有磕碰。
瀏覽完,倪初夏有點心慌,他們竟然都滿足,真是一點拒絕的理由都找不到。
厲澤陽筆挺地站在那,看出她在緊張,緊了緊握住她的手,低聲說:「只是跳的時候會害怕,之後會覺得身心放鬆。」
蹦極是戶外休閒活動,以前是專門給喜歡冒險的人準備,而如今面對壓力,很多年輕人都會選擇蹦極來釋放身心,挑戰自我。
在選擇玩這項活動之前,他已經做好分析,她的身體素質是可以應付這裏的高空蹦極,加之年後她便要投身工作,想讓她適當放鬆。
倪初夏狐疑望着他,顯然不相信。
玩雙人蹦極的大多都是情侶和夫妻,有相擁跳下去,也有男士從背後摟着女士的,甚至有人擺出『you、jump,i、jump』的姿勢。
看到這些幕,倪初夏心中的恐懼漸漸消散,甚至已經開始期待等會的跳躍。
像是她一直想參與到他的那方世界一樣,兩人一起跳下去,即使只是一次遊戲,卻也能讓彼此更貼近。
倪初夏踮腳看着那對情侶跳下去,男士始終摟住女士的腰,浪漫令人震撼。
「老公,等會我們用什麼姿勢?」
她轉身摟住他的腰,仰頭注視他的眼。
厲澤陽喉結滾動,神色有些古怪。
「噗!」
「老婆,等會我們用後進式怎麼樣?」
「在外面注意點行不行?」
……
周遭傳來竊竊私語,甚至有人學她說話。
聽到耳中之後,倪初夏才明白厲澤陽只笑不語,且表情莫測是因為什麼。
「想什麼呢?」
她小聲嘀咕,伸手戳着他的胸口,「思想一點都不純潔,我問的是蹦極用什麼姿勢?!」
「是你的話太容易讓人想歪。」
抬手輕彈她的額頭,覆在她耳邊說:「我還是喜歡男上位,能清楚的看到你的反應。」
倪初夏面紅耳赤,抬手捶在他胸口,「流氓!」
要論這方面耍流氓的高手,根本不及他,自己頂多就是說說葷段子,當他葷素不忌,且還能付諸行動!
到兩人的時候,訓練員說了注意事項,給兩人穿戴好設備,便讓兩人站在懸崖邊,給他們足夠的時間準備。
厲澤陽抱着她,深邃的目光盪開一抹漣漪,溫柔繾綣,令她毫不招架之力。
「相信我嗎?」
嗓音低沉、暗啞。
倪初夏重重點頭,「相信。」
「只要把你完全交給我就行。」
厲澤陽帶着她向外移,一直深情注視她。
「等等!」倪初夏阻止他的步子,緊張地問:「萬一我現在有寶寶怎麼辦?」
「……」
厲澤陽清咳一聲,「沒那麼快。」
從昨晚開始才沒做措施,哪有這麼快?
倪初夏深呼吸,閉上眼說:「那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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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先森:用什麼姿勢還是要深入探討一下,完全尊重你!
夏夏: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