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釗把車停好,回來就看李局和一些市政高官在和老闆攀談,他沒湊過去,而是待在原地。om
見到倪初夏過來,趕忙直起身打了招呼,「倪總,您好。」
「你好。」倪初夏朝他點頭,問道:「那幾位是?」
「土地局的李局和質監局的張局他們,大概是周末一起出來玩玩。」張釗如實回答。
倪初夏看過去,穿着深藍色西服,搭配金色領帶的是李局,站他身邊正和厲澤川攀談的是張局,穿着淺灰色休閒服,年紀在四五十歲左右,精神抖擻。
她對張局的印象是停留在她對公司建材產品的質檢,貼上了不合格,以至公司岌岌可危,差點倒閉。
如今做生意,本着良心的人已經少之又少。
她不清楚當初公司在爸手裏,不合格的建材出售出去,是經過他的默許,還是他原本並不知情。
在她經手公司之後,工廠產品的質檢一直抓的很嚴,決不能再讓這種事情發生第二次。
厲澤川察覺到她的到來,和幾位說了兩句,招手讓她過去。
「張局,這位你應該認識,倪氏建材的負責人。」厲澤川介紹。
張局仔細打量她,笑着說:「年輕有為的倪總,倪氏建材能有今天是你的功勞。」
他很清楚當時倪氏面對的情況,不單單是資金的問題,就是企業名譽也受到了損害,想要恢復並不是簡單的事情,倒是被這個小丫頭做到了。
「張局,您好。」知曉厲澤川的意思,倪初夏主動問候,「您太客氣,叫我小夏就好。」
「外面現在傳的沸沸揚揚,你們倪家和韓家算是博人眼球了。」李局調侃。
「小夏現在可是厲家的媳婦,這事也與她無關。」其中有人套近乎。
全程,倪初夏只是點頭附和,保持微笑。
厲澤川不吝嗇他的讚賞,「初夏在管理上的確有天賦,人美心善,我弟弟能娶到她,是福氣。」
「一直都聽着傳聞,今天算是見到真人。」張局面露滿意,鼓勵說道:「好好做,腳踏實地,相信你會比老一輩做的好。」
寒暄結束,厲澤川藉機提到了倪氏三十周年慶,邀請張局和李局等領導幹部,兩人推脫了一下,最後還是賣了他的面子應下來。
送走他們,倪初夏整個人放鬆下來,還從來沒和市政幹部打過交道,神經都是緊繃的。
「下午的周年慶好好安排,讓張局看到倪氏的改變。」
厲澤川很少做這種搭橋牽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但對象是弟媳,自然不一樣。
倪初夏應下來,回頭張望遠處,而後問道:「大哥,你怎麼沒把曼曼帶來?」
厲澤川解釋:「她最近為公司內部的設計大賽做準備,沒時間。」
像這樣的場合,說好聽是應酬消遣的地方,說不好聽,與會所、夜店這樣的風月場合無異,來這裏帶上老婆,會讓她多想。
手機震動,看到方旭發的短訊,她心頭一緊,「大哥,先去換衣服吧。」
「也好。」厲澤川隨意看了眼,跟着她走向換衣室。
換衣室外,倪初夏收到厲澤陽發來的消息,也就釋然。
他的意思是該見面的總會見面,這次攔下還會有下一次,只要一方有想法,旁人無法阻止,倒不如一次性談妥。
仔細想想,也挺對。
若盧靜雅真的想見大哥,總會見到,與其讓她在岑曼曼面前出現,倒不如這次讓她得逞,好歹這一次她還在。
想通之後,她隨便找了位置坐下,靜等着。
沒一會兒,盧靜雅拿着球杆小跑過來,壓根沒看周圍,徑自走到男更衣室門外,不時調整拿着球杆的手,可以看出她很緊張。
等待的過程,她把帽子摘掉,又將紮起來的頭髮放下,甚至從口袋裏掏出口紅補了妝。
她的一系列反應,倪初夏都看在眼裏。
果然,這個女人對大哥是余情未了。
這時,張釗拿了兩罐飲料過來。
「倪總,喝果汁還是汽水?」
倪初夏看了一眼,「果汁吧。」
「您在看什麼?」張釗坐下來,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目光突然頓了一下,「那、那是盧靜雅?」
「嗯,你認識?」
張釗搖頭,「我做老闆助理的時候他就已經離婚了,只聽過她。」今天是第一次見到。
原來她就是當年一聲不吭丟下小少爺和老闆,獨自出國的女人,這麼看也很一般。
「以後凡是有她的地方寸步不離守着你家老闆,這女人圖謀不軌。」
張釗連連點頭,附和道:「您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我是支持老闆娘的。」
「上道!」倪初夏對他豎起大拇指。
這時,男更衣室的門被打開,厲澤川換好衣服出來。
左右張望,沒看到張釗,俊眉略微皺起。
轉身,正巧看到攏着頭髮的女人,眼神微怔,似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面。
盧靜雅兩隻手相握,抿唇一笑,「澤川,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厲澤川朝她點頭,沒有過多的情緒。
盧靜雅心一直是懸着的,聲音顫抖發出邀請,「聊聊吧。」
「好,往那邊走吧。」
厲澤川下巴微抬,指向人稍多的地方。
盧靜雅張了張嘴,只能跟在他身後。
她了解他這麼做是避嫌,可是這一招用在她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偏頭打量他,相貌與六年前沒多大變化,只是瘦了點,稜角更分明,浸淫商界多年,更有男人味。
這樣的男人,曾經是屬於她的。
可是,那時候她太過年輕,也太過自信,最終把他弄丟了。
「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最終,是盧靜雅先開的口。
厲澤川負手停下來,低頭看着她,「沒有。」
「你!」盧靜雅面色變了變,深呼吸說道:「你沒有,我有話要說。」
「過去六年你都沒有再婚,為什麼在得知我要回來的時候結婚?厲澤川,你非得用這種方法來氣我嗎?」
厲澤川眉頭微皺,神色也有些詫異,「我和她結婚,與你回不回來無關。」
「我知道當年我一聲不響離開不對,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你媽嫌我出身不好,即使我生下來亦航,她也不喜歡我,我咽不下這口氣,所以」
「夠了,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不提也罷。」厲澤川打斷她的話,並不想聽那些陳年往事。
盧靜雅紅着眼,緊緊抿着唇。
當年在學校,她是校花級別的人,雖然家境沒有厲家那麼顯赫,至少父母健在,也算是小資生活,何曾被人鄙視過。
她受不了周穎的高高在上,更受不了她對自己的評價,所以,在她提出要送自己出國深造把資源無條件給自己的時候,她應下來了。
她想證明給她看,她會成功,會配得上她兒子。
在國外的六年,她無時無刻神經不是緊繃的,拼了命的打拼,就是為了功成名就的回國,站在厲澤川身邊,成為配得上他的女人。
可事實卻變了,她甚至連機會都沒有。
「澤川,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和你之間還有亦航,他是我和你的兒子。」盧靜雅抬起頭,試圖將淚水逼回去。
「你如果想他,每個月可以來看他兩次,或者讓助理送他去你那。」厲澤川冷靜開口,不為所動。
盧靜雅不可思議看着他,沉默很久,她開口,「可以,那這兩次你都要陪着他,我們一家人一起。」
厲澤川內心反感,眉頭擰起來,沉聲說:「沒有必要。」
「怎麼會沒有必要?亦航的爸爸是你,我是她的媽媽,每個月我們一起陪他兩天,很有必要。」
盧靜雅退而求其次,事情不能急。
厲澤川驀然看向她,目光毫無溫度,冷聲說:「這麼多年沒有你的陪伴,他也一樣健康成長,不要再提無理且不可能的要求。」
「澤川?」
「以後,我們不會再見面。」厲澤川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停下來,警告開口,「還有,管好你侄女,下次做出傷害我妻子的事情,我絕不會輕饒。」
盧靜雅望着他決絕離去的背影,眼眶泛紅,指甲都掐進手心。
午後,周年慶典時間接近。
倪氏員工憑票進場,在已經佈置好的場地坐下。
方旭把盛源王總和家樂老總帶到一邊坐下,johnson把正榮集團老總和副總領到另一邊,和啟恆安排在一起。
齊泓觀察位置的安排,無聲笑起來。
韓正榮不禁感慨,「倪家那丫頭厲害,比倪德康那老匹夫腦子清楚。」
不得不承認,倪初夏的管理和經商能力,比他兒子韓立江強太多。
「倪總的確厲害。」齊泓附和。
能把質監局的張局請過來,已經不能用厲害來形容。
前些時候,因為質監局檢查出倪氏建材質量不合格,而讓倪氏流失不少客戶和大單子,正榮也是在那段時間建材領域才發展起來。
如今張局肯出面,原先那些客戶怕是都要動搖,而一直搖擺不定的那些客戶都會選擇倪氏。
這次周年慶,正榮來參加,倒是有些吃力不討好。
下午三點鐘,周年慶正式開始。
主持人上台簡單介紹流程,之後屏幕上放映倪氏三十年的歷程,是用創意燈光秀展現出來。
倪德康坐在第一排中央的位置,看到這一幕幕,頗有感慨。
除他之外,那些老員工也很有感觸。
黃娟對此不感興趣,卻還是硬着頭皮看下去。
她目前只關心倪明昱的進展,柔兒最近一直被帶到警局問話,她懷着孩子,身體禁不起折騰,只希望事情能儘快解決。
歷程介紹完,便是董事長和公司代表講話。
往往,這也是最無聊的環節。
約莫兩個小時後,公司代表說完話。
天色已黑,上半場也差不多結束。
當主持人宣佈,每個人座位底下都貼着編號,等轉戰室內場所,會有抽獎,屆時參與獎與三等獎會公開。
市政領導在倪初夏的安排下已經到了包間裏用餐,厲澤川、倪德康和倪明昱坐陪。
晚上九點鐘,最後的大獎公開,價值不菲的汽車被抽中,將慶典推向高氵朝。
倪初夏走上台,接過主持人遞來的話筒,做最後的總結。
飯局也結束,方旭負責把幾位領導送回去。
厲澤川和倪德康告辭,坐上張釗的車離開,六七個小時坐陪,算是給足了面子。
倪初夏把合作方老總送走後,便將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給李秘書和劉慧。
離開活動場地,吉普車停靠在路邊。
副駕駛車窗被打開,在路燈地照射下,能看到端坐筆直的大金毛,它將頭探出車窗,對着外邊「嗷」了聲,大尾巴興奮地搖着。
緊接着,後座車窗被搖下來,厲亦航揮着肥嫩的小手,「小嬸嬸,我和蠢蠢來接你回家。」
倪初夏笑出來,她看到隱在暗處的那張側臉,亦如既往的冷硬、剛毅,卻又是那般英俊,讓她迷戀。
「我先回去了。」倪初夏對倪明昱和倪德康打招呼,攏着大衣走過去。
倪明昱伸手拎住她的衣領,「等等,先回家,我有事要說。」
倪初夏被他突然拽回去,用眼神表達不滿。
黃娟一直站在一旁沒有插話,此時卻勸說:「初夏,一起回家吧,忙了一天也累了,我讓保姆準備了宵夜。」
倪初夏先是一愣,狐疑地點着頭。
上了車,讓裴炎先去趟倪家。
「小嬸嬸,你好漂亮啊。」厲亦航烏溜溜的眼睛盯着倪初夏看,因為要上台,臉上的妝容較重,眼睛勾人,魅惑人心。
倪初夏得意哼了哼,對着身側的男人拋了媚眼,「一直很漂亮,對嗎?」
厲澤陽抬手輕彈她的額頭,眼神寵溺,沒說話。
「嗷嗚」坐在駕駛座上的蠢蠢伸着舌頭,萌樣十足地看着兩人,像是嬰兒要找人說話。
「哎呀,我們家蠢蠢都知道夸媽媽漂亮了。」倪初夏俯身上前,抬手摸了摸它的腦袋,「真乖。」
厲亦航坐在中間,在她傾身時,聞到從她身上散出的香氣,不由自主地靠近,清新地香味,不是那種香水的氣味,讓人很舒服,和以前的曼曼姐姐一樣。
想到曼曼姐姐,厲亦航耷拉下腦袋。
他很想她,也沒有排斥她,可是想到她會成為自己的後媽,會和爹地一起生活,就覺得難過。
他可以不要媽媽,不要爺爺奶奶,不要小叔小嬸嬸,但是不能不要爹地。
以前,爹地是他一個人的。
倪初夏見他安靜下來,偏頭詢問:「怎麼了?」
「我、我想爹地。」厲亦航吸溜鼻子,悶悶地說。
「出息。」倪初夏伸手揉着他的頭髮,「不是說以後就在小嬸嬸家住下嗎?要蠢蠢不要爹地的嗎?」
厲亦航抬起頭,紅紅的眼睛和大金毛對視,哽咽地說:「不要蠢蠢了。」
倪初夏應付不來小孩子哭鬧,伸手拽了拽厲澤陽的袖口,讓他想辦法。
「不准哭。」
厲澤陽冷下聲音,將他拎起來,坐直身子。
「今年多大了?」
「六歲六歲半。」厲亦航睜着大眼,回答。
「不是三歲四歲,你好意思哭嗎?」厲澤陽緊抿唇,乍一看很嚴肅。
厲亦航眨巴眼睛,沒敢說話。
「你從小到大有爹地陪伴,你看過有誰陪伴在你爹地身邊嗎?」厲澤陽切入主題。
倪初夏撐着腦袋,看着一大一小,對男人教育孩子的方法很懷疑。
「我,我陪着爹地。」厲亦航小聲回答。
「陪伴是有人能照顧他,就和他照顧你一樣。」厲澤陽很有耐心地解釋,而後低下頭看着他說:「厲亦航,做人不能這麼自私,你爹地為你努力工作,也為你放棄了很多,現在他不過是要找一個能在你長大以後,娶妻生子無法再陪着他的時候還能陪伴他的人,你有什麼理由反對?」
倪初夏出聲打斷:「你這樣不行,這麼繞,他哪能聽得懂?」
厲亦航問:「小叔,陪伴我爹地的人就是曼曼姐姐嗎?」
「嗯,是她。」厲澤陽點頭,「她和你爹地在一起,就多了一個疼你的人,於你來說並沒有任何損失。」
「我明白了。」厲亦航重重地點頭,然後鄙視地看向倪初夏,「小嬸嬸,我又不是笨蛋,當然能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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