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海,杜莎夫人號。
杜莎夫人號有着巨大的船體,在船艙的第二層是面積足足有八百平米的巨大賭場,賭場裝飾的金碧輝煌,四面船艙的窗戶被華麗猩紅色天鵝絨窗簾遮擋着,艙壁角落裏足足幾十台暗藏的換風扇「呼呼」的向賭場內傳送氧氣,讓所有客人精神抖擻,不覺疲倦。
大群大群衣冠楚楚的貴族老爺夫人,一進入這裏就徹底撕掉了虛偽的外殼,大群的男女簇擁在一張張賭桌前,高聲嚷嚷着,臉色激動的潮紅,手掌不斷的拍着桌面,發出「咚咚…」的整齊悶響,衣着暴露的兔女郎不斷的往來穿梭,為賭客門實時的送上充飢的點心酒水。
她們總會實時的出現在一些贏錢的客人身邊,並笑吟吟的貼上去,送上祝福,一圈走下來,緊繃的胸衣內就塞滿了顏色各異的籌碼。
「閻炎先生,請走這邊!我已經為您安排了包廂!我想賭場已經為我們安排了合適的對手。」看着這些墮落在虛無浮華中的人,真理子假瞳後的目光漏出鄙夷的神色,微微欠身引着閻炎向賭場深處的包廂走去。
雖然同樣是賭客,但也分三六九等,一些地位尊貴的客人,自然不能和外面這些亂鬨鬨的人群混雜在一起,對於這樣的客人,賭場自然會安排單獨的包廂,並組織足夠身份的人參與牌局。
燈火輝煌,浮華奢靡的包廂,幾乎完全被一個碩大的圓形賭桌佔據,牌桌周圍已經做了三撥人在等待開局。
一個肥頭大耳的美國人,身上透着美國政客獨有的貪婪氣息,穿着惡俗的花里胡哨的沙灘褲坐在中間,身後跟着兩個魁梧的黑人保鏢,西裝下的腰間鼓鼓囊囊的,顯然都帶着槍械。
猶如胡蘿蔔般粗短的手指手指上,帶着一個碩大的紅寶石戒指,緊緊的摟着身材誇張幾近赤裸的美妞上下摩挲,大口大口的灌着香檳,同時嘴裏不斷絮絮叨叨的呵斥讓他們所有人在這裏乾等的混蛋。
另一個則是個消瘦的光頭男人,神情陰翳,右眼有傷,帶着一個古樸的金屬單片眼鏡,舉手投足都有一股德國人身上的特有的嚴謹,不急不躁的小口小口喝着面前的香檳。
最後一人則是個渾身散發着強大魅力的男人,嘴角充滿自信的微笑,怪異的紅色瞳孔,仿佛能把女人的魂魄都吸收進去,在閻炎進來時,他正用流利的法語,挑逗的身邊三四個貴婦人小姐臉色嬌羞,笑的前仰後合。
閻炎的目光在那屋內三個人的臉上掃過,嘴角頓時勾起一絲絲異樣弧度,他原本只是想來隨便賺點小錢花花,卻沒有想到,竟然遇到了有趣的事情。
「這位尊貴的先生,您終於來了!我叫魯梅!」懶洋洋的坐起身子,充滿魅力的笑容,無形之中讓人不由得心生好感「如果你再不來,我就要回房間,和這幾位美麗的女士,做一些有益身心的事情了。」
「很高興認識你,魯梅先生!閻炎!」閻炎彬彬有禮與他輕輕握手,從對方修長的手掌上,傳遞出一股淡淡的詭異力量,但還沒沾染到閻炎的皮膚,就被閻炎體內強大的魔力彈了回去。
魯梅眼睛微眯,紅寶石般的瞳孔中閃過一抹驚詫神色,歪着腦袋若有所思,繼而輕聲笑道「閻?是應該這稱呼你們中國人嗎?認識你,很榮幸。」
在閻炎報出名字的同時,那名陰翳的中年人單片眼睛後的目光默默的輕掃過閻炎的面孔,饒有興致的微笑從嘴角一閃而過。
兩人有禮的問候,旁邊早已等的不耐煩的美國人,頓時眉頭大皺,冷嘲熱諷道「來這裏是找樂子,不是讓你們說廢話的,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了!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贏光你們的鈔票了。」
「既然如此,那就開局吧!」閻炎眼睛微微眯,也不生氣,在最後一張空位子上微笑着坐下,而艾麗卡和真理子則一左一右挨在他的身邊。
肥頭大耳的美國人從旁邊的酒車上提起了一瓶子紅酒,就對着瓶口狠狠的灌了一口,大聲想美人荷官叫嚷起來:「小美人,開牌吧!晚上去我的房間,你會一生懷念那張鋪滿錢的床的!!嘿嘿!」
莊家是一個黑髮美女,顯然早已見慣了這樣的客人,精明能幹的樣子,她雙手一分,微笑着說:「諸位,為了避免以後的麻煩以及糾紛,諸位可以現在檢查一下賭桌以及附近的設施,作為荷官我將保證絕對的公平!」
魯梅笑吟吟的推了幾枚籌碼過去,燦爛的輕笑道「能讓這麼美麗的女士為我發牌,就算輸光了家產,我也心甘情願。」
閻炎點點頭,在他強大的靈魂之火下,怎麼會有人能在他面前作弊,財大氣粗的美國人則更加滿不在乎,只是催促的開着桌子示意快些分牌,至於最後一個光頭男人,從頭至尾一直沉默,存在感薄弱的幾近於無。
玩21點在場的另外三人無疑都是精於算計的行家,即便是那個態度惡略的美國人,也沒有出現作弊出千的事情,所以,閻炎索性的也就藉此體驗一把賭博未知的快感,但是顯然幸運女神的光輝並沒有灑落在他身上,手氣很臭,即便閻炎精於算計,幾把下來就已經把真理子準備的籌碼輸了小半。
幾圈下來就能夠清晰的看出幾人差異,閻炎拿的不是自己的錢,即便輸了也不心疼,如狐狸般笑盈盈的眯着眼睛,舉手投足都從容不迫,帶單片眼鏡的光頭男人無悲無喜,雖然面前的籌碼已經少了大半,但陰翳的神色與之前沒有絲毫變化。
反倒是魯梅顯然是賭壇聖手,無論技術、心裏還是算計都是一流,妙語連珠魅力四射,在周圍幾個夫人小姐們前呼後揚的笑聲中,身前的籌碼已經堆成小山,這些籌碼大部分的原主人,那個肥頭大耳的美國政客,此刻已經是臉色鐵青,汗流滿面,不斷的用手帕擦拭着額頭的汗水。
「唔!看來有人的希望要落空了!」再一次贏錢的魯梅輕笑一聲,彬彬有禮的將一枚十萬的籌碼推到漂亮女荷官的面前,優雅的輕笑着問道「美麗的女士,不知道你幾點下班?能否有這個榮幸,與您共進晚餐。」
在魯梅魅力四射的笑容和紅寶石般灼熱的目光注視下,女荷官臉色緋紅,微微低頭小聲的吐出一個時間。
赤裸裸的打臉,魯梅的行為無疑是當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美國政客的臉上,閻炎咧着嘴巴,差點笑出聲來,同時嘴角勾起饒有興致的笑容,魯梅顯然是在故意激怒這個美國人!
自然,在世界上從來不會發生沒有原由的事情,魯梅的行為一定也有着某種目的。
美國人肥碩的臉難看到了極點,尤其是在魯梅得意的將一枚硬幣在指尖炫技的翻轉把玩,吸引了在場所有異性的目光後,頓時重重一拍桌子,起身怒氣沖沖的瞪着魯梅高聲嚷嚷道「我懷疑你作弊!你怎麼可能每一把都贏!」
嘴角帶着一絲得意的笑容,魯梅帥氣的一翻眼睛,笑盈盈的說道「作弊?天哪,贏你的錢還需要出千?你簡直是在侮辱我的牌技!」
兩人針鋒相對,閻炎一臉燦爛的笑容在旁邊看熱鬧,另一個光頭男人,從頭到尾神情近乎都沒有變化,只是靜靜的注視着一切。
「我要求檢查!」美國人憤怒的喘着粗氣,低聲吼道,身後兩個魁梧的黑人保鏢氣勢洶洶的走上前,作勢便準備伸手從腰間掏槍。
嘲弄的冷笑一聲,漫不經心的一揮手,魯梅面前的紙牌仿佛是被賦予了生命,猶如時間暫停般整齊的排列,隨意屈指一彈,兩道白光閃過,「嗖嗖」兩聲,猶如兩道扭曲的電光自兩個黑人保鏢的身邊掠過,筆挺的西裝下擺應聲而落,切口整齊的恍如刀切。
「這位尊敬的先生,如果你的屬下,還是這麼的不懂禮貌!那麼下一次,我的紙牌就會切開他們的脖子!」魯梅嘴角微微勾起,言語中透着無比強大的自信。
「兩位先生,我不管你們在外面的身份是什麼,但在這裏就只是客人!杜莎夫人號賭船有着絕對公正的信譽!請兩位略微克制自己,兩位也都是有身份的人,都不會希望在這裏發生的事情,明天就上紐約時報的頭條吧!」美女荷官眉頭一皺,冷靜說道,話語連捧帶打,顯然受過極專業的訓練。
「既然你想贏,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魯梅臉上帶着無比燦爛的笑容,以高高在上的,無以倫比的自信說道「我們在賭一局,我用身上所有的籌碼,賭你身上任何一件有價值的東西!」
略微嘶啞的聲音極具迷幻的魅力,同時一股微不可查的能量波動隨着魯梅的聲音,悄然的影響美國人憤怒的腦波。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美國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瞪着兩層肥肉里的小眼睛,咬牙切齒的冷聲道「好!我就在陪你玩一把!」
細窄的眼睛裏透着一絲絲瘋狂的光芒,這種光芒閻炎曾經見過,在那些輸紅了眼的賭徒身上,都有這樣的目光。
一把將面前剩餘的不到十萬塊籌碼推出去,沉吟片刻後,狠狠的從手指上取下碩大的紅寶石戒指,故作大方的仍在桌上,沉聲說道「我不會佔你的便宜,這枚紅寶石戒指,價值一千八百萬美元!我就用它跟你賭一局。」
「啊?我可以看看嘛?」魯梅一臉驚詫,在取得同意後,小心翼翼的將紅寶石戒指湊到眼前觀看,繼而謹小慎微的將戒指放回桌面上,慎重的沉聲說道「確實是好東西!好,我就再跟你賭一局。」
隨着賭局的開始,貴賓室內的氣氛驟然的凝重起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靜靜盯着兩人手中的牌,但只有兩個人例外,閻炎已經那個光頭的男人。
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閻炎滿臉看熱鬧的心態,這場賭局的成敗已經不重要了,魯梅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