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命 第九章 過來認人的

    那一天，我吃壞了肚子，蹲在廁所里，正好可以聽到隔壁男生廁所里傳來的聲音。

    學校的男女廁所的建造都是在中間隔着一道牆，從兩邊蓋着一排蹲位廁所，加上隔音不好，稍微清淨一點，對面什麼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的。

    隔壁在打架！這是我的第一個反應。

    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很快過去了，我提起褲子，踩着鈴聲跑出了廁所，打架的那群人也不是什麼都不怕的，至少一上課，他們就停了手。

    我無意的看到了從廁所里陸續走出來的幾個男生，領頭的嘴裏叼着一根煙，隨意的吐在地上，去了洗手池前，用手接着水捧送到嘴裏，他在漱口，是想把剛剛的煙味衝掉的吧。

    那是我第一次和黃印天碰面，高高瘦瘦的，模樣不醜，只是我當時還不知道他叫什麼。

    幾個男生出來沒多久，陸濤扶着牆壁從廁所里走出來，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上衣和褲子上都是腳印和土，頭髮也亂亂的，一點也沒有平時那麼的乾淨的讓人不忍靠近。

    路走到一半，我突然停在了原地，轉身，突然往陸濤的方向走過去。

    那一刻，我似乎在陸濤的身上找到了我的影子，之前被黃夢蝶欺負的我，同樣在外人眼裏狼狽不堪吧。

    那個時候，我多希望有一個人願意伸出援助之手扶我一把，甚至對我說上一句鼓勵的話，我的心裏都會好受一些。

    但是沒有，不僅沒有，她們還會當面嘲諷，背後下冷刀子。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上課了，我們趕緊走吧，這節是班主任的課。」

    我裝作沒有看到陸濤身上的狼狽，他似乎被人打得不輕，走路的時候，小腿都跟着打晃，我伸着手去扶着他，他順着手臂看到了我的臉，愣了一下，沒有接受我的好意，一個人離開。

    「以後我的事情你少管！」

    走在前頭的陸濤，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明明是同樣被人整被人打的處境，陸濤和我的心態簡直是天差地別。

    我自以為是的示好，落在他的眼裏，不過是一種憐憫，一種同情的心裏，他不屑接受令他感到恥辱的一切。

    黃印天幾個人洗好了手，路過我的身邊，挑釁般的撇了撇嘴，說了一句不知好歹，然後回到了各自的教室上課去了。

    從那節課後，陸濤沒有來過教室，沒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裏。

    黃夢蝶都找瘋了，她又跑去他哥哥的教室鬧了一通也沒有得到任何結果，最後跑回了教室，坐在椅子上發呆。

    陸濤的失蹤，我心裏還有着一絲絲的慶幸，黃夢蝶把心思全部放在找他的事情上，完全不會來找着我的麻煩，我安全的度過了一個平安的日子。

    第二天，陸濤背着書包出現在停車棚那裏，身邊還有一個背對我的男人，沒看到臉，不知道是誰。

    自從上一次見到陸濤的狼狽樣子，再次見到他，我竟然有種見到同類的錯覺。

    陸濤的臉色很臭，似乎在和眼前的男人發生了爭執，隨着他吼了一聲不知道，這場爭執才結束。

    陸濤背着書包離開了停車棚，背對着我的男人轉過身來，竟然是陸校長，看他們剛剛的互動，很像是父子間發生矛盾。

    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吵得這麼凶？

    「陸濤，你終於來上課了呀······」

    陸濤路過我的身邊，我笑着打聲招呼，他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從我面前直接離開。

    我有些尷尬的杵在原地，陸校長追了過來，沒有追上。

    「校長早上好。」

    打過招呼，我準備離開，陸校長突然叫住了我。

    「同學，你知道不知道陸濤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應該是初三的學長吧。」

    我隨口說道，卻不知道這一句話給我以後的日子帶來了多少的遭遇和磨難。

    陸校長也只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問問，沒想到我真的知道，他又問了我知不知道那些人的長相和特徵，我仔細想了想，一一回答道。

    「你是個好學生，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孫晨晨。」我用手指了指胸牌，校長看了一眼，揮手讓我回去上課吧。

    下午倒數最後一節課，我被人叫去了校長的辦公室，那是我第一次去校長的辦公室。

    獨立的辦公桌椅前，校長冷着一張臉，對面已經站好了幾個男生，其中就有幾個打人的在這群人中。

    「孫晨晨，你幫我看看，這裏面有哪幾個是打人的，把他們指出來，你就可以回去上課了。」

    我明白了校長的意思，他這是讓我過來認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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