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馬留在了此處,料想,佟四喜定然沒走遠。
相傳,鬼衙門附近有無數石頭圖騰,而左右均是枯草,一覽無餘。馬程峰甚至在猜想,難道佟四喜不是來找鬼衙門的?
「丫兒,你不是說上次跟爺爺誤打誤撞見過鬼衙門嗎?是這個樣子的嗎?我怎麼覺得一點不挨邊呢?」馬程峰問。
馬丫說鬼衙門在林子裏,而且附近都是奇形怪狀面目猙獰的石雕,那些石雕早已被歲月風沙侵襲的不成樣子,有些都難以辨認出原本的模樣。肯定不是這裏,我記得鬼衙門應該在咱們國境線那邊,而不是老毛子這邊才對呀?
「程峰,可能……可能你們有個誤區。」小曼反覆思考後說,今夕不同往日,咱們建國以後,國土面積其實是有減無增的,當初因為一些國際利益劃出了大部分土地給老毛子,也就是說,咱們現在腳下的區域以前是國內的。
「那也不對呀,丫兒才多大呀?還沒老到那個程度呢,我覺得此事有蹊蹺,佟四喜可能故意隱瞞了什麼,他不是來尋鬼衙門的。你們仔細想想,就算他是金點真傳,分金定穴術再牛b,可都七老八十了吧?腿腳能跟年輕時候比嗎?他怎麼可能把馬匹留下來改徒步呢?以他的身體情況至多都做不了兩公里。但方圓兩公里內別說鬼衙門了,就連個古墓的影子我看也沒有。」
那咻分析說,這佟四喜陰險狡詐,會不會是故意給咱們玩什麼迷魂陣障眼法,讓咱們誤以為他的人就在附近,耽誤咱們的時間呢?
西邊的月亮慢慢爬了頭頂,月光狡黠,把山嶺間的那些枯枝荒草都照成了銀白色,眾人攀上最高點,放眼望去,這片丘陵地帶四周什麼都沒有,連鳥獸的蹤跡也不見半分半毫。
月光打在人的正頭頂上,身下的影子也是直的,正好踩在腳下,午夜子時!
遠方靜悄悄的,就連剛才那一聲聲淒冷的狼嚎也消失了,這片荒野仿佛就在這一晃的功夫被某種氣場所影響,驅散了所有生氣。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眾人在地面上的影子也在移動,馬程峰不發話,誰也不敢走,他這兒看看,那兒看看,好像是在尋找什麼,時而注視月亮,時而觀察腳下,時而又放眼觀察附近的山勢走向。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剛才他們遇到「穢太歲」的那片小山丘上。
那地方雖然不是制高點,不過方圓數十里之內唯獨此處寸草不生。那棵孤零零的老樹好似是錶針一樣,隨着月兒的移動,影子托在地面也在繞行着。
「程峰?你說句話呀?咱們是繼續往前走還是……?」那咻催促他問道。
「不急,我好想發現了點什麼,只是還不能確定。我怎麼覺得那土丘子有問題呢?以前我記得《盜經》上曾提到過許多風水術,這地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有說法,可能映了某個陰宅的風水位。」書到用時方恨少,馬程峰別看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他跟其他同齡孩子差不多,也最討厭的就是襲擊硬背。
《盜經》中提到的風水術都跟摸金倒斗有關,記錄了馬二爺年輕時候跟着董三立倒過的不少大斗的經歷,一些王侯將相的大墓都是有風水位,馬二爺把這些記載在書冊之中留給孫子,其實也並不是希望以後孫子能做倒斗買賣。江湖人屬手藝人,走到哪裏,看到什麼,就算說不出子午卯酉來,但也得認識。
風水風水,其實簡單理解講究的是有山有水有風缺一不可。一些名川大山中,依山傍水之間肯定有古墓,水為何物?龍脈之相也!但凡是摸到點規律的,在民間山區走動多少都能撈點油水。這東西,說不好還說不壞嗎?
這荒草叢中間的土丘子就屬風水學中的「異類」了,陰宅中有一種風水相十分奇特,幾乎是反風水學的,至於到底有什麼講究至今恐怕已經沒人能說明白其中道理了。俗話說,無極生變,一些奇葩地理方位也會生出奇葩風水來,比如十分乾燥的區域,可生出千年不化的大粽子,雖然沒有什麼吉凶可言,但也算是千年不朽。這叫「不化穴」。還有冰川中的地眼,這叫「百世無根穴」;再比如有些大山腳下有瀑布,瀑布後有隱秘的水洞,如果這水洞面朝東方,那也可算作是風這叫「飛龍吐水」。
馬程峰隱約就記得《盜經》中層記載過類似的風水位,此地十分適合做「金童穴」。啥叫金童穴呢?說白了就是死孩子,孩子在8歲之前都算沒出童關,沒出童關半路夭折的孩子,埋在此處風水位下最為合適不過了。不過,此等風水不能埋成人,很容易生出大粽子。
「那邊?」馬程峰帶着小夥伴們又回到了那片光禿禿的土丘子上。
「程峰你可得趕緊那個主意呀,別總在這片打轉呀?」常小曼越看越着急,大夥已經圍着這片荒蕪的草場尋找了好幾個鐘頭了。這麼長的時間,如果佟四喜真是找到了傳說中的鬼衙門,恐怕就已經得手了。
馬程峰圍着那棵老樹轉了好幾圈,好像一直在尋找什麼,老樹粗壯無比,他們幾個都不一定能合抱過來。樹下有個被雷劈形成的樹洞,樹洞下邊陰氣極重,湊近一問,下邊腐朽的氣息都辣眼睛。
正在他猶豫之時,胡小狸突然轉過頭去,一雙狐眼半眯着,眼中射出寒光,死死盯着土丘子下的一片荒草叢。她一邊看,嘴角一邊就咧開了,露出了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喉嚨中也嗚嗚地低吟着。
「小狸,跟你說過多少次啊?別總弄這動靜行嗎?深更半夜怪滲人的。」常小曼挎着她的胳膊,輕輕拍了下她的小屁屁道。
話音未落,就見胡小狸噌地下沖了出去,直奔那片一人多高的荒草叢就鑽了進去,頓時,荒草叢淹沒了她嬌小的身軀,一片一片枯黃的草地被她壓倒,也不知她在那兒折騰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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