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燈一直亮着。
我裝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坐在長椅子上。神經焦慮地,摩擦雙手,止不住。好像上面真的沾上了血就洗不掉一樣。原來里寫的犯罪後心理學還是準的。
葉摯浩根本沒有理我。我巴巴地望着他,他望都不望我一眼。冷若冰霜。他忙前忙後的,寬慰着虹的家人,向他們解釋意外發生的經過,虹是怎麼失足掉下山崖的巴拉巴拉……我覺得他好能編,如果虹沒死肯定會舉報我,現在說這些、圓這些場,他不嫌太早?
像影帝一樣,葉摯浩表現出悔恨內疚的情狀,大意是他要為這一切負責;呵呵幾個小時前摟抱我、親吻我、說我快嚇死他了的那個人又消失不見了。我非常吃驚,他以前真的是那種直來直去,不屑背後捅刀子的人,現在這種熟練的表演儼然是多重人格大爆發嗎?還是他被我捅刀子嘗盡切膚之痛後,終於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做人做事都要戴上面具以策安全?
我不知道我的下場是什麼。我的身體還有他擁抱我過後的溫度殘留。
現在對外的一致解釋上,新娘失足掉崖,阿力這個僕人去施救,未果,反而也被拖下墜崖,新郎只來及把阿力拉上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生出來了。解開口罩,這個據說首府里最高明的外科醫生只說了一句話,頓時讓我臉色全白。他說:「幸好有樹枝擋了幾下,沒有致命傷,病人還年輕,會慢慢康復的。」
我的臉色全白。下意識去看葉摯浩,他正沉浸在極度的喜悅里,和家人分享擁抱安慰,臉色全然愉悅。
媽的,只有我一個人做賊心虛,怕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