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雅打了江小樓兩耳光,本以為江小樓會惱羞成怒,辭職不干。但沒想到,江小樓居然像什麼事都沒生一樣,又跟在了自己身後。
唐詩雅扭過頭,看着江小樓臉上清晰可見的巴掌印,有些愧疚,但為了逼走江小樓,唐詩雅傲慢的說道:「你還跟着我幹什麼?」
江小樓面無表情的說道:「大小姐不是說有三個考驗,剛才我算通過了第一個考驗了吧?」
唐詩雅見江小樓果然不肯罷休,雖然有些鬱悶,但並不氣餒。心想着怎麼才能把江小樓趕走。
兜兜轉轉逛了一上午,唐詩雅進了一家飯店吃飯。
唐詩雅坐下之後,江小樓站到了唐詩雅的身後。飯店裏熱火朝天,人聲嘈雜。但在江小樓站到唐詩雅身後時,大廳里吃飯的客人,紛紛向唐詩雅這邊看來。
吃飯帶保鏢的不是沒見過,但是帶的起保鏢的,又怎麼會來這種小飯店吃飯?更加惹人注目的是,這個保鏢既沒有穿西服,也沒有戴墨鏡。
花襯衫、花褲頭,穿着拖鞋,鼻青臉腫。
唐詩雅點完菜後,見不斷有人望向自己這邊,才意識到都是因為江小樓。
唐詩雅扭過頭,對身後的江小樓小聲命令道:「誰讓你站我後面的?過來坐。」
江小樓婉拒道:「我是大小姐你的保鏢,怎麼敢跟大小姐一起坐?」
唐詩雅見江小樓一改之前的嘻嘻哈哈,知道江小樓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但要唐詩雅低聲下氣跟他道歉?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你是我的保鏢,我讓你坐就坐,哪來那麼多廢話?」
江小樓見唐詩雅這樣說,只好到她對面坐下。江小樓坐下之後,飯店裏吃飯客人才各自收回了目光。
「原來是小情侶吵架。」
飯店裏有人這麼說。
唐詩雅臉上一紅,狠狠剜了他一眼。江小樓有些無語,心想,瞪我幹嗎?又不是我說的。
飯菜很快上來,服務員為江小樓添了一雙筷子。
江小樓下飛機之後,就直接跑到了帝通大廈,之後又馬不停蹄的晉見大小姐,跟着大小姐逛了一上午,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
此刻見飯菜上來,也不客氣,就是一陣狼吞虎咽。
唐詩雅動了幾筷子,就被江小樓的吃相驚呆了。看江小樓吃的這麼香,想要動筷子的唐詩雅,低頭一看,才發現桌子上的菜,都被一掃而空。
看着江小樓端起盤子喝湯,唐詩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真是丟死人了,你怎麼不把盤子吃了?」唐詩雅見鄰桌的客人,朝這邊望來。唐詩雅憤憤的對江小樓說道。
江小樓將憤怒化為食慾,吃飽了之後,也沒有那麼生氣了,笑嘻嘻的對唐詩雅說道:「我要都吃了,大小姐吃什麼?」
唐詩雅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江小樓是讓自己吃盤子,怒視着江小樓,正要罵兩句。不想,這時,有三個流里流氣的小青年走進了飯店。
三個青年染着紅紅綠綠的頭髮,身上沒有幾兩肉,但人人身上都紋着紋身。
三個青年一進來,在櫃枱後的老闆就笑眯眯的走了出來。
「龍哥來了,走走,去我屋裏,我那有上好的茅台。」
胳膊着紋着龍的黃髮青年,撥開飯店老闆的手,輕笑一聲道:「吳老闆,酒,我們不喝了。我們就是來看看,你們這裏有沒人鬧事。」
姓吳的飯店老闆,聽黃髮青年這麼說,立刻會意,一拍腦門,笑着說道:「你看我這記性。」
飯店老闆說完,轉身走進櫃枱,數出十張紅鈔票之後,從櫃枱里走出來,塞到黃髮青年的手上,笑呵呵的說道:「還要多虧龍哥關照,我們小店才能一直平安無事。日後龍哥如果有需要,帶着兄弟們儘管來,我一定讓兄弟們吃好喝好。」
黃髮青年接過鈔票,塞進口袋,然後拍了拍吳老闆的肩膀,笑着說道:「吳老闆,還是你懂事。和記的老黃,就沒有你明白事理。你看他不要我們保護,店被人燒了吧?」
吳老闆連連點頭說是。
江小樓跟唐詩雅坐的是靠近門邊的位置,所以黃髮青年跟吳老闆的對話,他們聽的一清而楚。黃髮青年的話,分明是說,和記的老黃因為沒有交保護費,所以店面被他們燒了。
唐詩雅好打抱不平,但自己又沒有打抱不平的本事。目光瞥向江小樓,見江小樓居然在舔盤子。唐詩雅都快被氣炸了,伸手奪過江小樓手裏的盤子,然後壓低聲音說道:「賤人,我剛才不是說你要通過我的三個考驗,才能做我的保鏢?」
江小樓點了點頭,不知道唐詩雅又要出什麼么蛾子。
唐詩雅點了點頭,目光望向黃毛三人,道:「去給我打他們一頓。」
江小樓回頭看了看黃毛三人,然後扭過頭,問道:「大小姐你跟他們有仇?」
唐詩雅搖頭:「沒有。」
江小樓疑問道:「沒有為什麼讓我去打他們?」
唐詩雅見三人要走,有些着急,道:「我是僱主,我讓你去打他們就去打他們,哪來那麼多廢話?快去!」
江小樓有些無語,但唐詩雅既然拿三個考驗說事,江小樓也只能硬着頭皮上。
江小樓站起來,踢開椅子,見三人轉身要走,江小樓連忙追上。
江小樓拍了拍黃毛青年的肩膀,黃毛青年肩膀被拍,扭過頭,打量了江小樓一眼,不耐煩的問:「小子,你幹什麼?」
江小樓點頭哈腰,問道:「大哥,你貴姓?」
黃毛青年見江小樓畢恭畢敬,有些奇怪,但還是回道:「姓王。」
黃髮青年剛說完,江小樓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不見。
「姓王的,你個王八蛋,敢勾引我老婆!」
江小樓臉紅耳赤,指着黃髮青年鼻子罵道。
黃髮青年愣了一下,沒想到江小樓說變臉就變臉。
「我什麼時候勾引你……」黃髮青年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江小樓就朝他撲了過來。
江小樓將黃髮青年壓倒在地,先打了兩耳光解氣,然後左一拳右一拳,打的黃髮青年牙齒崩斷,鼻血飛濺。
一切發生的太快,江小樓上一刻還客客氣氣的跟黃髮青年說話,下一刻就開始毆打黃髮青年。其餘兩個混混反應過來時,就想把江小樓拉開。
江小樓猛的揮手,兩個小混混就一前一後跌倒在地。這裏人多眼雜,江小樓為了不引人注目,所以只是靠蠻力推開了兩人。
江小樓邊打邊罵:「讓你勾引我老婆,讓你勾引我老婆,讓你勾引我老婆!」
黃髮青年臉上沒有一處完好,青一片腫一片,黃髮青年幾次想要把江小樓推開,但推了幾次,江小樓都紋絲不動。
吃飯的客人,看着黃髮青年被打的滿臉是血,就聽有人說道。
「要不要報警?」
「報什麼警?勾引人家老婆,打死了也活該!」
吃飯的客人,顯然也看不慣小混混們的所作所為,見小混混們被打,也樂得看戲。
「我沒有勾引你老婆,我沒有!」黃髮青年含糊說了一句,又被江小樓打了回去。
「還敢狡辯!」
又打了幾拳之後,江小樓這才憤憤收手。兩個小混混站在那裏,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你們看什麼?難道你們也勾引我老婆了?」兩個小混混見黃髮青年,躺在地上,臉腫的跟豬頭差不多。兩個小混混知道遇到了狠茬,不敢招惹,拖着黃髮青年就想走。
「等一下。」唐詩雅突然站起來。
兩個小混混停住,他們知道唐詩雅是跟江小樓一起的,此刻見她說等一下,就乖乖的停下。
唐詩雅讓江小樓去打三個小混混,沒想到江小樓上去對黃髮青年點頭哈腰,一副膿包樣,沒一點骨氣。十分氣憤的唐詩雅,本來準備回去,就跟老爸說,這個保鏢是個窩囊廢。但沒想到,江小樓突然動手,打的黃髮青年毫無還手之力,其餘兩個小混混更是不敢上前。
唐詩雅很想上去,幫着打幾拳,踩兩腳。但礙於自己大小姐的身份,只能在心裏想想。此刻見三個小混混想走,唐詩雅終於忍不住出聲。
唐詩雅走到三個小混混面前,伸手從黃髮青年的衣服口袋裏,掏出了飯店老闆給的一千塊錢保護費。
唐詩雅將一千塊錢遞給飯店老闆,飯店老闆望了小混混一眼,終是沒敢去接。唐詩雅見狀,硬塞
到飯店老闆手裏道:「下次不要給他們了。」
飯店老闆拿回了自己的保護費,卻並不開心。唐詩雅扭過頭,見三個小混混還沒有離開,於是不耐煩的對三個小混混擺了擺手道::「滾吧!」
兩個混混如釋重負,攙着黃髮青年,快步離開了飯店。
飯店裏的客人自發的,為江小樓和唐詩雅鼓掌叫好。唐詩雅洋洋得意,付了飯錢之後,瀟灑離去。
走出飯店,唐詩雅腳步輕快,嘴裏也開始哼起歌來。江小樓跟在唐詩雅身後,忽然嘆息了一聲。
唐詩雅聽到江小樓的嘆息聲,停住腳步,忍不住好奇,扭過頭問道:「你嘆什麼氣?」
江小樓撇了撇嘴道:「我在替飯店老闆嘆氣。」
唐詩雅不理解江小樓什麼意思,問道:「我幫他打跑了流氓,還幫他追回了保護費,他有什麼好嘆氣的。」
江小樓苦笑,心想,老子打了半天,敢情功勞全是你的!
江小樓知道唐詩雅平時養尊處優,涉世未深,於是為唐詩雅解釋道:「我打了那三個小混混,那三個小混混,肯定把仇記在我身上。但是你把保護費給收回去,又還給了飯店老闆,那三個小混混肯定會想,我是飯店老闆請來的,是在為飯店老闆出頭,你說那三個小混混,挨了打,會不會忍氣吞聲?」
經江小樓這麼一解釋,唐詩雅頓時被點醒,有些不安道:「難道他們會報復飯店老闆?」
江小樓點頭,說道:「他們既然敢放火燒別人的店,又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唐詩雅急的直跺腳,氣呼呼的望着江小樓,斥責道:「你怎麼不早說?」
江小樓撇了撇嘴,一臉無辜道:「我又不知道你要幹什麼。」
唐詩雅知道自己好心辦了壞事,有些氣不過,說道:「我們明天還來,看他們敢不敢報復。」
江小樓輕笑一聲,望着唐詩雅說道:「我們白天能來,難道晚上也要住哪裏?我們明天來,後天難道也來?以後月月來,年年來?他們有他們的生活,我們有我們的生活,我們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飯店老闆每個月交一千塊的保護費,損失的只是一點。但如果不交,那損失的可不止一點了。」
唐詩雅打抱不平,本來心情明媚,走路都快飛起來。此刻聽江小樓說完,如同從雲端跌到谷底,心情灰暗之極。
「這麼說,我這個好人還做錯了?」
江小樓點頭,本來還想要打擊唐詩雅,但見唐詩雅一臉自責的樣子,又不由有些心軟。
「錯的不是你,是這個社會。」
第四章 讓你勾引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