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放開握在門把上的手,錢麗麗猶豫了下重新才坐回了位置,不過她並沒有着急詢問究竟,而只是靜靜等待着張廣度繼續往下說。
抽了口煙,撣撣煙灰,張廣度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他不緊不慢道:「這一年多來,你和老黃朝夕相處,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嘛,一年365天,這算下來得多少日子的恩呀……。」
張廣度當着對方的面煞有介事地扳着手指頭在數,錢麗麗冷冰冰地打斷他的話:「有事直說,別陰陽怪氣的,說這些有意思麼?」
「有意思,怎麼會沒意思?」張廣度抬頭嘿嘿笑道,錢麗麗頓時翻臉作勢要起,此時張廣度悠悠說:「別急呀,正事馬上就來嘛!」
等錢麗麗滿面寒霜地繼續坐下,張廣度這才慢條斯理道:「麗麗呀,別說你張哥不關心你,我得到的消息和你有很大的關係,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可不想看你將來淒悽慘慘。說句不中聽的話,老黃是什麼樣的人,我可比你還清楚,這一年多來他沒少在你身上花功夫吧,恐怕也私下給你許諾了不少吧?錢的事就先不提了,比如說什麼和家裏的黃臉婆辦離婚,要娶你什麼的……。」
錢麗麗聽了這話又要翻臉,張廣度此時話鋒突然一轉又道:「不過你不知道,他這些話全都是騙你的,他不光是騙你的感情,也騙了我忠心!」說到這,張廣度咬牙切齒,拍着胸口一臉的憤怒:「想我張廣度這些年來給他鞍前馬後,忙前忙後的辦了多少事,不說功勞也總有苦勞吧?可他倒好,自己偷偷摸摸地辦好了調動,瞞着大家馬上要拍拍屁股走人了,他這麼一走沒關係,可你我就慘了,你不知道吧?為了他我已經得罪了新來的經理,以後在單位還能混得下去?等他一走,新領導不把我往死里整才怪。還有你麗麗,老黃這麼一走,你可怎麼辦?現在住的房子鐵定被收回去,經濟來源又一斷,你以後怎麼生活?難道回夜總會去上班?麗麗呀麗麗,老黃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那!」
錢麗麗頓時大驚,急忙追問究竟是怎麼回事,此時的她已經沒了剛才的高傲,不僅是神情,就連語氣都變了。
張廣度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他也不再隱瞞,一五一十地把所知道的情況全告訴了錢麗麗,非但如此還故意誇大其詞,氣憤之極把黃劍波還狠狠罵了一頓。
錢麗麗頓時慌了,她真的慌了,她根本沒料到這種情況發生,而且這些天黃劍波一點風聲都沒告訴她,難道他真的要狠心拋棄自己獨自離開花城?
「不會的!他捨不得我……。」錢麗麗自我安慰,可心中的一分理智又告訴她,恐怕在黃劍波的眼裏自己僅僅只是個玩物,他迷戀的是自己的身體,而沒有任何感情,他們之間只有交易。山盟海誓終是假,她苦心找尋的依靠轉眼就要成空。回想到前些時候黃劍波瞞着自己在書房裏神神秘秘打電話的一幕幕,錢麗麗下意識已經相信的張廣度的話。
「張哥,這事……你確定沒搞錯?」期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可惜的是張廣度斬釘截鐵地告訴她,這事絕對不會錯。
「怎麼辦呀張哥?我這可怎麼辦?」
錢麗麗流着淚問,張廣度不意外得\u7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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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笑,一臉陰狠道:「怎麼辦?所謂求人不如求己,他黃劍波既然不仁,我們就不義!」
錢麗麗不解地看着張廣度,張廣度壓低聲音道:「今天找你就是商量這事的,我推算着他黃劍波的調令最多下星期就會有結果,也就是說他在花城呆不了幾天了。他這麼一走把我們給坑苦了,所以絕對不能讓他這樣輕易離開,我琢磨來琢磨去,就想了個法子……。」
「是不是想辦法讓他調不走?」錢麗麗急急問。
「幼稚!」張廣度白了她一眼,心裏鄙視着對方沒腦子,下意識瞧瞧錢麗麗胸口那兩堆雄厚的本錢,覺得老話講女人胸大沒腦還真是一點都沒說錯,都這時候了還想拉住黃劍波不讓他走?她以為自己是誰呀?調令一下,別說她錢麗麗了,就他張廣度,甚至新來的經理周利文都沒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瞧着這老小子離開。
「調令一到,誰都攔不住他,再說腳長在他身上,他真要走你還有什麼辦法?所以呀,不讓他調走是不可能的。」
「那還有什麼辦法?他走了我可怎麼辦?」錢麗麗心急如焚地道,瞧着張廣度端起已經都快涼掉的咖啡裝模作樣地喝,故意揣着架子,錢麗麗只能左一個張哥,又一個張哥地哀求他告訴自己。
「辦法嘛很簡單!他走!可以!可又不能讓他這麼輕易跑了!」張廣度冷笑着說道,錢麗麗聽得是一頭霧水,撲閃着大眼睛怎麼都不明白張廣度這葫蘆里究竟賣着什麼藥。
「麗麗,如果我沒說錯的話,老黃每月花在你身上的花費起碼要有七八千吧?」
「你怎麼知道的?」錢麗麗萬分驚訝,包養費再加平常黃劍波給的部分,加起來的確有這個數,可這是她和黃劍波之間的秘密,黃劍波雖然信任張廣度可也不會隨便告訴他這個,他怎麼清楚這數額的?
「我怎麼\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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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e5道你就別管了,蝦有蝦路,貓有貓道,我張廣度跟在他屁股後面這麼多年,要連這些都不清楚就白活一場了。」張廣度有些得意的笑,接着繼續說道:「他黃劍波工資雖然比我高,可也高的有限,憑他在單位里拿的那些收入不要說每月七八千了,就連四五千都夠嗆,而且你可別忘了,他在滬海那邊還有老婆孩子要養呢,難道那邊就不用錢?」
錢麗麗似乎有些聽出了點味,可同時她又有些不解,既然張廣度這麼說,那黃劍波又哪裏來的錢包養自己呢?
「呵呵,我們這位黃大主管可是能人啊!」張廣度很是嫉妒,數着手指道:「前年有家客戶在公司賴掉了筆帳,金額有30多萬,實際這筆錢早就要回來了,只不過落在他私人口袋裏,卻沒去銷帳。還有,去年有一批貨被他以成本價轉手給了個關係戶,其中私下拿了20萬的好處費。今年年初的時候,他打報告給上面,說要低價處理一批質保即將到期貨物,其實這批貨早就被他調了包,從中更是撈了不少……。」
「不是吧?他……他居然撈了這麼多?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錢麗麗聽了嚇了一大跳,不敢相信地問。
「哼!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自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天衣無縫,就連我都瞞着,可有些事能瞞得過我麼?我天天和他在一起,一些事還是我幫忙辦的,這點都瞧不出來簡直是傻瓜了!」
「張哥,你說說……老黃這些年一共撈了有多少?」錢麗麗兩眼放着金光問。
「多了不敢說,但起碼這個數有的!」張廣度伸出兩根手指晃晃,錢麗麗驚呼一聲,急急又捂住了嘴。
「我的天哪!」錢麗麗簡直不敢相信,這黃劍波瞧起來不起眼,居然私下裏撈了這麼多錢。同時,她想到了黃劍波每月給自己的那些錢,再回憶到黃劍波經常嘮叨着讓自己少買點衣服,注意節約什麼的話,心頭的一股怒火忍不住地就冒了出來。
「這個死鬼!讓老娘節約?節約個屁!老娘辛辛苦苦陪了你一年多才拿了十萬,你倒好,私下裏藏這麼多錢還在老娘面前裝什麼艱苦樸素?裝!裝你個大頭鬼!」